第156章 衷情,塵起緣滅(8)

“白曜天君,我們談個交易如何?”夕薇在一片碧綠的草地上找到了正在修行打坐的白曜,他聞聲睜開雙目,淡漠地看著麵帶微笑,柔媚嬌弱的夕薇。

夕薇笑著在白曜的身邊坐下,徑自道:“喜歡華碧晗嗎?”

白曜似笑非笑地問:“與你何幹?”

夕薇雙手抱膝,揚眉道:“因為我喜歡白曄。”

白曜似乎更加費解:“那又與這些何幹?”

夕薇輕輕一笑,似乎毫不介意白曜對自己的冷漠,繼續道:“我猜想這些年的朝夕相處,你對華碧晗的感情定然不淺,而華碧晗卻和白曄走的太近了,你我各取所需,便會是最好的盟友。”

白曜頗有興致地問:“你喜歡白曄?”

夕薇的目光中微閃迷惑,隨即恢複一片精明:“喜歡抑或是不喜歡又何妨,我隻是不願再過著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白曜道:“月秀對你一片真心,嫁給他你也能擺脫寄人籬下。”

“我要的是至高的權力與榮耀。”夕薇對白曜的話不屑一顧,甚至是嗤鼻的,嘲諷的:“下一任天帝的繼承人隻會是白曄,那我便會是天妃,天界之母,眾生皆由我操控。”

白曜一直知道夕薇的心大,卻未曾想到她的心竟高到要當天妃,看來他還真不能小瞧了她。

夕薇道:“我可以幫你得到華碧晗。”

白曜卻搖頭:“可我卻不能幫你得到白曄。”

夕薇哈哈大笑:“我夕薇要的東西,還需要別人幫嗎?你什麽都不需要幹,我便會讓華碧晗成為你的女人。”

白曜了然,挑眉道:“那我便等著看你有多大能耐。”

夜滿清光,寂月皎皎。晝惜落花,碧水悠悠而去,蘋花搖曳芬香撲鼻。

華碧晗又是在這片花海中遇見了月秀,此時的他不是笑容可掬,反而滿臉惆悵,左手捧一壇竹葉青,右手舞劍。飛花中劍招淩亂,盡顯悲傷。

她站在花海中,因月秀渾身上下所蔓延著的悲傷而駐足,她不明白,人為何能夠有這樣強烈的悲傷。

終於,舞劍的月秀發覺了一旁的華碧晗,頓時有些窘迫地看著她,一時語塞。

“為何如此頹敗?”華碧晗麵對月秀沒有絲毫嘲諷,反而認真地問他。

月秀自嘲一笑,舉起酒壇大飲一口,抬袖將嘴邊的殘酒抹去,笑著說:“這些年來,她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總是令我捉摸不定,我以為這是她想要抓住我的一種手段,可直到今夜我才知道,原來不是,從來都不是。”

華碧晗知道月秀口中所指夕薇,便也沒有詢問,隻是靜靜聆聽,她明白此時的月秀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罷了。

“就在方才,她告訴我,她一直都有心愛之人,而她……早已是他的人。”月秀哈哈大笑,眼淚在框中打轉,卻遲遲不肯落下,臉上有著無盡的張狂。

華碧晗微微一愣,思緒中還沒有消化月秀這句話,隻聽聞他繼續道:“她可以愛任何人,卻惟獨不能愛他!我與他自幼一起長大,情同手足,要我今後如何麵對他們二人……”

“你說的人是……”華碧晗聽到此處,聲音處竟有一絲顫抖,哽咽許久她才硬生生吐出兩個字:“白曄?”

月秀沒有否認,笑著又飲了口酒,華碧晗卻突閃激動,大聲追問著:“你說清楚,白曄和夕薇到底有何幹係!”

月秀絲毫未發覺華碧晗的激動,喃喃自語:“這千年來,他們一直都相互曖昧著,唯獨我蒙在鼓裏。”

華碧晗怒斥:“不可能,你胡說!”

月秀見華碧晗發怒,自個心中的怒火亦是湧上心頭,帶著幾分酒意怒道:“夕薇親口說的,這數千年來每晚亥時便與白曄相約北海湖畔,而就在不久前,夕薇便已是白曄的人。”

華碧晗的腦海中瞬間一片混沌,仿佛在一瞬間從天堂掉入地獄,她怔怔地盯著月秀,腦海中重複著他的一字一句。

他們相約亥時,不正是她每夜正與白曜切磋仙術的時辰嗎?

與夕薇亥時在北海湖畔相約後,子時便與自己在鏡湖小岸相約?

難道這些年來,白曄一直在玩弄她的感情?

她不相信,若非親眼見到,她絕對不會相信月秀的片麵之詞。

華碧晗未與月秀告別便匆匆離開了花海從中,一路跌跌撞撞朝北海湖畔而去,想去親眼看一看真假。

當她來到北海湖畔時,卻當真見到了令她觸目驚心的一幕,她靜佇原地,腳步無法移動分毫。

此時北海湖畔中,夕薇與白曄二人浮在水中,衣衫不整,表情曖昧。

夕薇的手摟住白曄,似乎在他耳邊低語一句,隨即便吻上了白曄的唇,隨即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白曄的嘴唇瞬間湧出鮮紅的血液。

華碧晗怒火中燒,厲聲道:“白曄!”

她的聲音響徹了寂靜的湖畔,她氣得渾身發抖,狠狠瞪著白曄,滿腹話語想說,卻最終吐出“無恥!”二字。

“碧晗?”白曄驚詫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華碧晗,立刻將身邊的夕薇推開,飛身上岸。

夕薇也緊跟著上岸,全身濕透的衣衫緊貼著她的玲瓏身軀,滿是旖旎魅惑。

“你與白曄天君是何關係,男女之間你情我願,為何要用無恥二字?”夕薇挑釁的看著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這些年來你接二連三的針對我,就因為你喜歡白曄?”華碧晗隻覺四肢麻木,腦海一片空白。

夕薇怒指她道:“若非有你的介入,他又怎會難以取舍?而你,一點也不安守本分,這邊與白曄天君曖昧不已,那邊卻私下勾搭白曜天君,你的目的是想讓兄弟為你吧?”

“我和白曜天君清清白白!”華碧晗說罷,淩厲地看著白曄,他嘴角的血跡觸目驚心,她隻覺十分刺目:“我與白曄天君,也是清清白白。”

夕薇道:“那好,男未娶,女未嫁,大家都有機會。”

“住嘴!”白曄看著爭吵的二人,終是憤怒地出聲製止,他的目光冰冷,凝著華碧晗的目光也有絲毫的不信任,垂首思附半晌才問:“你與白曜,是否真的清清白白?”

華碧晗未曾想,白曄竟然如此懷疑,不由沉聲道:“我與白曜是否清清白白,難道你還不清楚?”

白曄的聲音愈發冷冽:“我就是不清楚,才要問你。”

華碧晗隱忍多時的淚水終是在那一刻決堤,幾度張口想要說話,卻被白曄那冰冷的眼神與質問逼回去,隻是忍不住的落淚。

她活了三千多年,唯獨父親將她送去玉樓時掉過眼淚,而這一次,卻是禁不住流淚,為了麵前這個男子的不信任,頭一回她感受到自己的驕傲與尊嚴被人踐踏到腳底。

從來不知道,原來癡心賦予白曄,可在他眼中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

倔強如她,高傲如她,如何能在此時此刻低頭?

華碧晗與白曄對視良久,終是止住了淚水,強硬道:“即便我與白曜不清不白,男未娶,女未嫁,你有何資格質問我?”話未落音,她便毅然轉身而去。

白曄頓在原地片刻,邁步就想去追,可夕薇卻狠狠抓住了白曄的胳膊,嬌聲道:“天君你……”夕薇的話未出口,卻被白曄狠狠甩開。

隻見白曄狠狠盯著夕薇,一字一語地說:“別以為我不知你心中的謀劃!”

夕薇十分委屈地說:“難道喜歡你也有錯嗎?若華碧晗當真與白曜清白,她為何心虛而去?她對你並非真心,難道我就不能對你真心?”

“夠了!”白曄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