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競賽一共需要七天的時間,訓練和競賽交叉進行。

地點在首都的郊外,一個很偏僻的廢棄學校。

這裏的環境完全不亞於社會實踐那會兒的學校,不過宿舍環境稍微好一些。

剛落地,程野就打開給鬱揚發了消息,問他有沒有去上課。

鬱揚直接回撥了一個電話過來,哼唧了一會兒說一上午躺**一直沒起床,連飯都沒有吃。後麵還控訴了程野二十分鍾,主題就是程野這個渣男,下了床就遠走他鄉,讓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躺在**等死。

程野一邊聽鬱揚撒嬌似的抱怨,一邊打開手機給他訂了一份外賣。

等鬱揚安靜下來之後,程野溫柔地輕哄著:“乖,先去洗漱,然後測一下體溫有沒有發燒。我給你定了外賣,三十分鍾後送到家門口。”

鬱揚軟糯糯地應了一聲,爬起床,瘸著腿走向衛生間洗漱。

他洗漱的時候,手機一直外放著,聽著程野事無巨細地安排著他這一周的生活。

這個男人嘴上說要戒掉他,但行動上卻又處處安排地這麽仔細,怎麽可能會戒得掉呢?

“我通知你媽了,她每天晚上去給你做一頓晚飯,幫你收拾家裏,你吃好喝好,別瘦了。”程野笑著說道。

鬱揚嘴裏塞著電動牙刷,含糊地嗯嗯嗯問他:“怎麽告訴她了?我吃食堂就行了,多麻煩啊。”

“食堂的飯菜哪裏有家裏做得香,你這兩天可能行動不便,就不要多操勞了。”程野囑咐道。

鬱揚古怪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的眼睛的都快腫成兔子眼了。”

“拿個煮熟的雞蛋滾一下。”程野說道,“燒水會吧?水燒開了放個雞蛋進去。”

“唔,好吧。”鬱揚悶悶不樂地說道,“本來這種時候小情侶之間應該更加膩歪的,你可倒好,直接異地戀了。”

“乖,我很快就回去了。”程野輕聲哄道。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程野磨磨唧唧地關掉手機,鄭元青撇撇嘴巴,酸酸地問道:“和鬱揚打電話呢?”

“他剛起床。”程野眼底泛起笑意。

鄭元青搓搓手臂,撇撇嘴巴說道:“要是我不用來參加這破勞什子競賽,我能在**躺一天!”我們家顧隊長也是很厲害的!輸人不輸陣!

樂桓好奇地問道:“你們聊這個幹嘛?我平時放假在家,也能在**躺一天啊。”

程野:“……”

鄭元青:“單身狗閃一邊兒去。”

樂桓受傷地推開

鄭元青:“沒愛了。”

首都這邊派來接人的大巴車一共接了來自三個不同地區的學校。

大巴緩緩地開入校園內,負責競賽生後勤的生活老師給他們安排地是兩人一間的宿舍,由於綿市一中隻有五個競賽生,非常巧合的是五個人都是男生,所以程野自己單獨住了一間房。

全國少年物理競賽不同於其他競賽,它是培訓形式的競賽。

這個競賽的賽製在四十年前就已經成立了,而它成立的初衷是為全國各大頂尖大學及研究所選拔天才少年,大多數天才少年都在十二歲道十五歲之間。

通過選拔的少年會進入少年班,根據每個人天賦上的特質進行綜合培訓以及專項培訓。

經過時代的發展,少年班漸漸被取消,所有專項培訓也都隨之取消,隻有物理留存下來,最後演變成了如今的培訓式競賽。

一共七天的時間,第一天剛入校就要考一個資質評定測試。

資質評定測試是為了讓評委老師通過這個形式認識到大家,兩天的培訓後會再考兩場試,接著再培訓糾錯兩天,最後一天考兩場。

一共五場考試,每一場考試的成績累加,五百分為滿分,按總分排名來劃分等級。

程野純粹是來為校爭光的,沒有任何壓力。不像其他人,要麽是為了保送資格或自主招生計劃,要麽是為了給全國最頂尖的大學投誌願的書能加分。

中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下午就迎來了緊張激烈地資質評定測試。

七十個來自全國各地的物理天才少年分成了三個考場測試,兩小時的考試時間,一張試卷隻有十道題,滿分一百,每題十分,沒有過程分。

開場半小時後依然有一半的人在瘋狂演算,一道題也答不出來。

開場一小時後,有兩個考生先後精神崩潰撕掉試卷衝出考場,並大吼大叫道:“題目錯了,不可能!”

“這麽難的題,根本就沒有區分度!”

兩個人大吵大鬧了沒一會兒被學校保安強行拖走了,直接打包送回自己的學校。

有人目瞪口呆地這一幕,震驚得張大嘴巴,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感覺自己仿佛不是來參加競賽的,而是進入了什麽奇奇怪怪的組織。

開場一小時零十分鍾的時候,鄭元青揉了揉腰,換了個姿勢趴在桌麵上做題,筆下飛速計算著,想早點兒交卷回宿舍躺一躺。

與此同時,他旁邊的程野和另一位又高又帥的男生同時起身,一前一後地拎著試卷和演算紙走向了講台,兩人在眾人

震驚的目光中瀟灑地走了出去。

過了二十分鍾,鄭元青提前交卷走出考場。

又過了十分鍾後,樂桓施施然地走向講台將自己的試卷放在了最上麵。

鄭元青回宿舍要經過程野的宿舍,看見程野正敞開門在收拾東西,手機放在桌麵上開著免提和人通話,毫無疑問,能這麽黏人的也就隻有鬱揚了。

鄭元青扶著腰,靠在程野宿舍的門框上,挑眉問道:“你都做完了嗎?”

程野淡淡道:“嗯。”

鬱揚不在的時候程野一向都冷冷淡淡的像一潭死水,鄭元青倒也沒在意他的態度,不過作為曾經差點兒成為情敵的人,鄭元青在程野這裏還是有些特殊待遇的。

因為稍後樂桓就回到了宿舍,並衝程野問了同一個問題,程野的回答是:“嗯,你呢?”

樂桓高興地點點頭:“除了第三題,都做完了。第三題的題目好像不對勁,我始終算不出來就放棄了。”

旁邊不斷揉腰的鄭元青睜大眼睛:“你空白著那道題了嗎?”

樂桓:“我隨便寫了點兒過程。”

鄭元青語氣沉重地拍拍樂桓的肩膀:“你怎麽這麽老實?”

樂桓茫然問道:“什麽意思?”

鄭元青語重心長地說道:“題目不對,你就改改題目再做啊。”

樂桓瞪圓了眼睛:“還能這樣?”

說著,樂桓轉頭看向程野:“野哥……”

程野一邊疊衣服,一邊說道:“題目給錯了一個條件,既然出題人和監考老師聽到那兩個棄考的大喊聲依然沒有通知我們改題目,那就說明這道題是故意設計的。”

“那應該怎麽做?”樂桓求知若渴地問道,“題目錯的條件主要在於給出了一個誤解的數值,但是那個數值可以任意更改,那就沒有統一答案了啊。”

鄭元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晚上講試卷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樂桓轉身離開,程野拿著手機走到門邊,無情地將倚靠在門框上的鄭元青推開,然後冷漠地關上了自己的宿舍門。

下午考試結束後,又有七個人因為受不了這種賽製和高強度的壓力回老家了。

鄭元青睡醒後整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群裏的提醒,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麽第一場考試就勸退了九個人。

晚自習的時候,所有人都激動到了大型的階梯教室,負責第一場講課的老師走向講台,讓前麵的同學發下去了下麵的試卷。

老師打開腰間別著的小蜜蜂擴音器,熟練地吹了一聲

試音,然後開口說道:“上課之前,我想先認識兩個人。程野和寧臻是哪兩位?”

台下一陣**,兩個學校的學生開始分別轉頭看向自己學校的學神。

程野和寧臻一前一後舉起手,鄭元青定睛一看,湊到程野旁邊說道:“前麵第一排舉手的那個,他就是跟你一塊兒交卷的人,原來他叫寧臻啊。”

程野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大家可以認識一下這兩位同學,七十個考生中隻有他們兩個是滿分答卷。短短幾個小時,他倆的試卷已經在所有評委老師手中傳遞了一個遍了。”老師繼續說道,“完成度和答對率極高的試卷在老師的眼中永遠都像一個美妙的藝術品那樣,品味多少遍都不過分。”

“老師,第三題的題目明明就是錯的,他們怎麽可能全對?”一個人不甘心地舉手問道。

“既然你問了,那我們就先講第三題。”

“第三題的題目確實是錯誤的,這是出題老師設置的障礙題。”老師說道,“但是七十個考生中有三十個人甚至都沒有發現題目是錯的,他們的過程和答案完全就是在假設題目是正確的情況下進行的。”

“這就體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們都是一群什麽人?你們是我們這些評委老師耗盡心血從全國各地的犄角旮旯裏扒拉出來的物理天才少年。我們並不想培養出一群隻會做滿分答卷的優秀學生,而是想要一批擁有質疑精神,用於和既定現實對抗的科研人員。”

“如果所有科學家發現自己對麵科研方向違背現實科學就放棄鑽研或者使勁鑽牛角尖,那社會科技還怎麽進步?”

底下的人紛紛恍然大悟,三十個堅持假設題目正確的人紛紛低下了頭,露出了虛心受教的表情。

“那題目是錯的,怎麽會做出正確答案?”有人疑惑地問道。

“那你不會把題目改改啊?”鄭元青下意識反問道。

野哥在線碾壓所有人智商。

隔壁江小黎和寧臻要來串場了,並且會給鬱揚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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