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因為他不姓風
伊夢喻不領情,喝了兩口豆漿以後,拿起一旁的奶黃包咬了下去,中間那股又甜又膩的味道在嘴角蔓延開來,影響著她四處的神經,胃裏突然有異物在往上湧來,伊夢喻放下奶黃包,捂著嘴朝衛生間奔去。
“夢喻,你怎麽了?”看著弓著背逃跑的伊夢喻,柯祁緊張的問著。
衝進衛生間,伊夢喻蹲跪在馬桶旁,幹嘔了幾聲,麵容漲紅,緊緊咳出了一點點的東西,但是喉嚨中惡心的感覺易發的洶湧,令她無比的難受。
門沒關,柯祁站因為擔心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狼狽不堪的伊夢喻,由衷的心疼,他並不知道她怎麽了,怎麽會突然這麽難受。
當他把目光從伊夢喻此起彼伏的背部轉移時,他看到了這輩子都不曾想過的事情,那是一隻白色的驗孕棒,上麵兩條鮮紅的杠無比奪目,心中從擔心立馬轉移成了喜悅。
“夢喻你……”
“柯祁,陪我去趟醫院吧。”
好不容易停下的幹嘔,柯祁歡愉,話還沒有說完,伊夢喻冰冷的語氣跟句子打斷了他,如五雷轟頂般在柯祁的頭頂直直劈了下來。
“你說什麽?你想要把孩子打掉?”怒揭的樣子,柯祁自己都沒有想過會一時控製不住發起了脾氣。
“它隻會是我的累贅。”
又是一句帶著刀鋒的話,準準確確劃傷了柯祁的心髒,那是他的孩子,是那晚不顧一切以後留下的結晶,他在夢裏都不敢想的事情,既然活生生的成了現實,可是為什麽在成了現實以後,卻有人可以這麽不痛不癢的說出那句傷害百倍的話。
“夢喻……它還隻是一個孩子,你可以不要這麽殘忍嗎?”一個男人一直都是比女人還要堅強,也必須比女人要堅韌,可是今天的柯祁目光淡淡,濕了眼眶。
從冰冷的瓷磚地麵上起身,伊夢喻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冷嘲的指著說道,“孩子……嗬嗬,我也還是個孩子,你有沒有為我想過,我有了這個孩子以後還怎麽得到宸!還怎麽嫁到風家!”
原來隻是因為這個孩子他不姓風,所以連活著的資格都沒有,原來這個女人把他當成了累贅,他的到來並沒有讓她覺得快樂,反而是無盡的反感。
“我真是沒有想到我們的孩子就讓你這麽難以啟齒?所以你已經想好要把這個剛剛來到世上的新生命結束了嗎?”
“對不起。”
悲涼的轉過身,這個答案他老早想到了,柯祁忍住要落下的眼淚,走到了房門旁,“我很抱歉,醫院我沒法陪你去,還有明天別忘了去學校,不然我怕boss那邊會隱瞞不住了。”
讓他親手把自己的親生孩子送上絕境,這麽殘忍的事情他要怎麽完成,更加不忍心看到還沒有出世的孩子就這麽離開,憤憤的留下一個絕望的背影,柯祁帶上了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房間是冰冷的,隻聽得砰的一聲,又是獨自一人的世界,伊夢喻緩慢滑落靠著白色的牆壁仰著頭哭泣著,一邊哭,還一邊咧著嘴笑,這是怎樣一種分裂的心情,孩子……她竟然有孩子了,為什麽上天總是對她那麽不公平,為什麽什麽壞事都發生在她的身上。
……
從醫院回來,千時諾坐在保時捷當中鬱鬱寡歡,今早林淼對她說的那些話,她還清楚的記得,手中的兩瓶咖啡已經在半小時前就失去了溫度,冰冰涼涼的。
“兩瓶咖啡一瓶應該是買給我的吧?”在小區當中停下車,風澗宸開著玩笑就伸手去拿千時諾懷裏的咖啡。
“別動!”似乎是驚了一下,千時諾將手裏的咖啡猛地又握緊了幾分,發現自己的動作太過於誇張了以後,抬了抬屁股說著,“不好意思,這咖啡不是給你喝的。”
“好吧,都涼了,記得回去熱熱再喝。”離開的身子又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風澗宸壞壞的笑意在嘴角顯現。
“知道了。”
“怎麽?舍不得我嗎?”
“啊?”千時諾的肩膀往後靠了靠,問著,“你這話什麽意思?”
坐在車內,風澗宸伸出右手指了指外麵,反問,“你說什麽意思?”
原來已經到家了,千時諾唰的臉紅,低著腦袋慌張的解開安全帶,將兩瓶咖啡都夾在自己的胳肢窩下麵,從車內鑽了出去,“你自己回去小心,我……先上去了。”
“嗯。”
一轉身,風澗宸的手才剛放在檔位處,千時諾好像又猛地記起了什麽,扒住車窗說著,“在醫院的事情你千萬別忘了,一定要幫我找到林淼。”
風澗宸瀟灑的比了一個ok的手勢,千時諾才放心的往後退了一步,目送著白色的車子從小區內部開了出去。
林淼,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雖說一萬個不放心,但是千時諾也知道自己這麽薄弱的力量什麽忙都幫不上,她隻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風澗宸的身上,但願可以很快就有消息。
站在原地,千時諾正想要上樓梯回家,卻忽然感覺背脊一陣涼,她總覺得有人在偷窺她!
怔怔在那站了好一會兒,立刻朝左邊的巷口射去,果然,在她看向那邊的時候,一個身影也快速的躲藏了起來,速度不是很快,千時諾看到了她的著裝,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剛才的身影明明就還是那個戴著墨鏡,裹著彩色頭巾的神秘人,為什麽從醫院跟到她們家來了?
越想越害怕,千時諾的後腦勺整個麻痹了,是有人盯上她了嗎?肯定是的,不然怎麽會從醫院開始就一直跟在她的周圍,還穿的那麽奇怪,根本讓人看不到一點的麵容,覺得奇怪覺得不對,雖然很害怕,可是千時諾還是將手中的咖啡放在台階上,然後從一旁的牆壁處拿來了一個壞掉的雞毛撣子,一步步朝左邊走去。
步子很慢很慢,並且沒有一點的聲音,隻是無語的是,還差兩步就可以看到神秘人了,千時諾偏偏踩中了一塊香蕉皮,腳底一打滑,悲劇發生了。
“哎喲,好疼!哪個混蛋扔的香蕉皮!”摔得樣子慘不忍睹,就差四腳朝天的像隻烏龜了,就在這時,躲在拐彎口的神秘人從那走了出來,卻見到千時諾倒在地上苦不堪言的樣子,連連後退了三步以後,就轉身朝遠處跑走了。
看著一點點遠離自己視線的人,千時諾憤恨的朝地麵垂了兩下,完全忘記那可是雪白的水泥地麵啊,“該死的,就差那麽一步就可以抓到了,嗚嗚嗚……竟然摔倒了,我的肘子哦。”
一瘸一拐的回到家裏,千時諾才發現自己今天穿的打底褲老早破了一個洞,兩塊膝蓋也被地麵擦起了皮,血肉模糊的傷口著就覺得疼,她已經後悔了,如果知道抓不到人還會被摔破皮,打死她都不會逞英雄,因為好奇去那看的。
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用了。
艱難的踮起腳尖,千時諾從高櫃子上麵拿下一個透明的藥箱,自食其力的在傷口處擦了些紅藥水,那酸爽那痛感,不由的讓千時諾皺起了平眉,拿著棉簽棒的手也在這情況下抖個不停。
完全就是自食惡果的感覺,如果今後再被她發現那個神秘人,她一定要讓她好看,還有別讓她在街上看到有人亂扔香蕉皮,她一定不會放過,“啊!疼死了……”
小區的上空傳來一陣哀嚎聲,電線杆上的兩隻鳥,雙雙拍著翅膀飛向別的地方……
樂府,廣闊的水泥場地上,十幾個女傭穿著黑白色的服裝,勤奮的掃著路邊最近掉落的一些葉子。
“哎,你們看,那女的誰啊?穿得真奇怪?”
“沒見過,也許是新來的女傭吧。”
頭裹彩巾,眼戴墨鏡,挽著一個麻皮包包,也就是千時諾口中的神秘人,正穿過長長的前院,風風火火的往別墅走去,這樣奇葩的造型,不免引來了一群人討論的目標。
“喂,你是誰啊?誰允許你進來了?”
剛走進樂府,就有一個刻薄的女子從別的廳走來,指指點點的問道。
默默的摘下眼鏡,解下頭巾,隻見剛才理直氣壯的女子突然彎下了腰,害怕的趕忙道歉,“對不起夫人,我不知道是您。”
“算了,幫我把這些東西都放起來吧。”
女子從申莫琳的手中接過墨鏡跟頭巾還有那個非常低檔次的包包,就打算退了下去。
“等等。”
“夫人您還有什麽吩咐?”因為剛才有眼不識泰山,導致現在那名女子說話都非常氣虛,跟原來那耀武揚威的樣子一個天一個地。
“少爺在不在房間?”
“少爺剛從外麵回來,這會兒應該在浴室洗澡。”
“知道了,你退下去吧。”申莫琳的口氣有點急,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都來不及回房間換套衣服,就上樓敲響了樂正子墨的房間。
門開的很快,因為剛從浴室出來,所以樂正子墨隻穿了一件藍色的浴袍,看到申莫琳的打扮,他不由的愣了兩眼,“媽,你怎麽穿成這樣?”
“我有事情要問你。”嚴肅的表情,申莫琳繞過樂正子墨的手臂,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