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帶。”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身高還不及自己胸口的陳落,秦謹原不禁想到了顧畔的那句老牛吃嫩草,越老越嫩。其實現在看起來,卻是真的,陳落雖然年紀也有二十四了,可是那張白嫩嫩的臉,總是給人一種小女生的錯覺。
陳落從來沒係過領帶,所以當手搭上那兩條灰藍色帶子的時候是發蒙的,然後手很順其自然的打了一個紅領巾的結。
看著陳落那張麵紅耳赤的臉,秦謹原又低頭看了看歪歪扭扭的領帶,麵無表情的重新解開打好,然後抓著人的手就出了辦公室。
秘書區的人當然比上司下班的晚,一個個人精似的早就正襟危坐的坐在電腦前忙碌的工作著,就是眼神不知道在往哪裏瞟。
看著那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電梯中,原本一派寂靜忙碌的秘書區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哎哎,秦總是不是交桃花運了啊,那個小女朋友……”
“什麽交桃花運啊,秦總的桃花運哪有斷過啊,不過我看這次的靠譜啊,說不準就是咱們秦總夫人了。”
“我看也是,你看秦總那寶貝的樣子。不過就是某些人的願望要落空嘍……”說著話的女人目光朝著不遠處的莊麗倩飄過去,諷刺意味明顯。
“唉,這麻雀就是麻雀,非要飛上枝條當鳳凰,這不是白白的讓人看笑話嗎?”
“夠了。”一把揮開桌子上麵雜七雜八的東西,製造出噪音的莊麗倩目光狠曆的上下掃視了一圈,然後拉過椅子上的包蹬著十幾公分的細高跟怒氣衝衝的往秦謹原的辦公室走去。
“哼,耍什麽啊,還不是白日做夢……”
眾人作鳥獸散,看著莊麗倩的目光揶揄嘲諷,看來,這莊麗倩平日裏的不得人心和飛揚跋扈還真是做的很好。
莊麗倩憤恨發紅的目光在秦謹原喝了半杯的咖啡上轉過,然後咬牙蹦出幾個字,“是你逼我的。”
秦謹原開著車飛馳在路上,那麵無表情的臉讓陳落有些心驚。雖然平日裏秦謹原的表情不多,可是這樣嚴峻的麵容讓陳落心裏空落落的感覺害怕,就好像下麵會發生什麽大事一樣。不過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的確很厲害。
“吱呀”一聲,車子與地麵劇烈磨蹭,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陳落的身子隨著慣性往前麵衝過去,撞到一塊不算柔軟的東西。
將墊在陳落額前的手收回,秦謹原轉身,檢查了一遍陳落身上的安全帶,然後又將後座的一件麵料幹硬的衣服拿了出來,強硬的套在了陳落的身上。
陳落被擺弄的有些疑惑,不過她還是很配合的穿上了那件不知什麽材料的衣服。
秦謹原沒有想到陳落今天會到公司來找他,本來他是想直接讓人送她回去的,可是看著陳落那張純真的麵頰,秦謹原覺得,他的世界,是時候慢慢攤開在她的麵前了。
“坐好了。”檢視完陳落之後,秦謹原的嘴角不明所以的翹起一抹譏笑,然後車子便像是火箭一樣的飛速超前開去,那速度非常人所能忍受,陳落白著臉,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喊叫。
她是真的被嚇傻了,這樣的速度讓陳落想起了下時候看到過的過山車,一群人坐在上麵尖叫哭喊,那時候的她就想,那些人真傻,花那麽多錢去受虐。
現在的陳落,還是這
樣的心理,而且更加堅定了這想法。
秦謹原的眼角一直留意著旁邊的陳落,在發現她隻是麵色蒼白之後,腳下一個用力,又狠狠的踩了一下油門。
這才,車子才是真正的飛了起來。
陳落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好像脫離了自己的腦子往外麵飛去,嗓子裏麵堵著東西,讓她叫不出來喊不出來,耳朵也嗡嗡作響的讓她恨不得把腦袋直接往車窗上麵撞。但沒等她行動,車子一個歪行,就和迎麵而來的貨車對上了。
貨車體積龐大,看到如此飛馳的車怎麽可能來得及改道,但是就陳落看,這貨車直直的開過來,完全沒有改道的意思。
陳落伸出手緊緊扒住身上的安全帶,眼淚被冷冽的風吹幹又流出,那半開的車窗帶著外麵的景物一掠而過,陳落的嗓子終於發出一個破碎的音節,去被巨大的碰撞聲生生打碎。
車子為了避開貨車,直直的衝向了護城河,十幾米高的護城河正是缺水的時候,更顯出了巍峨的高度。
陳落小小的身子撞上一具溫暖的身子,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秦謹原上下蠕動著的嘴唇。她聽不清楚,卻在下一刻被鋪天蓋地的水淹沒,然後嘴上也被堵上一個軟軟的東西。
肺裏漲的難受,陳落感覺到嘴唇上傳來的氧氣,下意識的一口咬住,狠命的吸了起來。
水裏麵混混濁濁的泛出一大片的水暈,著火的車翻滾著下落,“撲騰”一聲泛出一大片的水花。
秦謹原帶著陳落從水麵冒出頭,他目光深沉的盯著那輛慢慢淹沒的車,然後看著那輛貨車不急不緩的開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好戲要開始了。
陳落很冷,全身都冷,她模糊的蹭著,在感受到身旁的熱源時,毫不客氣的把自己冰冷的身子湊了上去。那個熱源閃躲了一下,卻被陳落耍賴似的抱得更緊。陳落模糊的聽到一聲歎息,然後身子就被暖暖的溫度包圍。
陳落是被一陣味道勾醒的,那味道香甜清新,勾的她饑腸轆轆的腸胃更加的饑餓難耐。
她翻開自己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那熟悉的,泛著黴斑的屋頂。
陳落眨了眨眼,再三確定之後才一個咕嚕翻起身,環視起屋子。
這屋子是她和哥哥帶著婆婆來北京的時候租的,自己怎麽會在這裏的?她記得那時候……陳落的麵色一白,猛然想起了那場車禍,以及那彌漫在鼻口處的,鋪天蓋地的冷水。
如果自己在這裏的話,那麽秦謹原呢?秦謹原在哪裏?
陳落掀開自己的被子下床,焦急的往外麵走去。
小小的客廳裏麵,秦謹原一手抓著繃帶,另一端咬著,正艱難的綁著自己的受傷的胳膊。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朝著陳落招了招手。
幫秦謹原綁著繃帶,陳落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那裏麵還參雜著一些恐懼和後怕。秦謹原的麵色很是蒼白,下巴上也冒出了很多青色的胡渣子,雜亂的頭發,和平日裏衣冠楚楚的模樣很是不一樣。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血跡斑斑的讓人忍不住從心底裏麵發麻。
沉默著幫秦謹原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處理好,陳落依舊沒有說話。
“你的技術很好。”看著包紮完美的繃帶,秦謹原挑眉道。
陳落沒有回話,隻是看著秦謹原,他知道,她在等他解釋。至於綁繃帶這種事情,哥哥打黑拳的時候,每次受傷,都是她幫忙料理的,久而久之,無師自通了。
“那時候出了車禍,我們掉進了河裏。”秦謹原的解釋很是簡單,所以陳落的臉上很明顯的表現出了不滿意。
從桌子上抽過紙筆,陳落低下頭,快速而端正的書寫起來。
“我看到那輛貨車直接衝了過來。”寫完,陳落思索了一下,又在紙上加上了一句話,“你那時候好像知道會發生什麽。”陳落剛才起床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身上毫發無損,隻有一些衝撞過後的腰酸背痛,完全不似秦謹原一般,全身上下滿是傷口。那時候,秦謹原套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肯定是用來保護身體的,而且看那型號,絕對不是為自己準備的,反倒像是他為自己做的預防措施。
看到那張被推到自己麵前的紙,秦謹原眸心微動,然後嘴角不自覺的扯出一抹笑。他原本以為,這是隻不諳世事的柔軟兔子,沒想到,卻還是一隻頭腦伶俐的兔子,怪不得說兔子狡兔三窟呢。
那時候車子高速行駛,也虧得陳落嚇得臉色發白驚叫不已一邊還關注到了那輛不正常行駛的車子。
‘是兔子就是兔子好了,乖乖的啃胡蘿卜不是很好?’斜靠在客廳裏麵唯一的一張沙發上,秦謹原不知道從哪裏摸索出一隻香煙。
“有火嗎?”
搖了搖頭,陳落起身,一直散著柔和光芒的眼睛此刻黯淡了不少。是啊,她是誰,這樣逾越的竟然想管他們的事情,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確實不是她配涉及的東西。
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走遠,秦謹原的目光一下子冷凝起來,手中的煙在修長的手指上無意識的來回轉著,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小小的廚房中,放著一碗皮蛋瘦肉粥,漸漸失溫。
“做……什麽……”看著滿麵胡渣,但是精神卻還可以的秦謹原慵慵懶懶的擋在那扇小的可憐的木門前麵,陳落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
“你不能出去。”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樸素衣著的陳落,秦謹原對她身上那件明顯就是男式的襯衫十分不滿。
瞪圓了眼睛,陳落氣呼呼的看著秦謹原,慢慢的蹦出三個字,“為……什……麽?”
看著麵前那張越發生動的麵容,秦謹原想,這小妮子什麽對自己沒有那麽害怕,都會吹鼻子瞪眼了。不過,這樣子怎麽看怎麽可愛呀。
剛想抬起手摸摸那張小臉,秦謹原卻發現自己手臂上纏的緊緊密密的繃帶,他略有些煩躁的扯了扯手臂上的繃帶,然後直接將腦袋擱到了陳落的脖頸處,用比較完好的一隻手將人扛到了肩膀上。
“啊……”陳落沙啞的嗓音被秦謹原的肩膀顛的七零八落,房間裏麵隻有那細微的哼唧聲。
把人放到**,秦謹原不等陳落反應過來,便將身子壓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身下人像隻烏龜一樣的四腳亂擺,秦謹原好心情的將人翻了個個抱進了懷裏。
剛剛被蒙了一會兒氣的陳落翻過身,剛想吸口氣卻被堵住了嘴。
臉上被胡渣渣的生疼的陳落憋紅著臉,努力推著身上的大山,卻怎麽也撼動不了,反而被人越發的摟緊了往懷裏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