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過陳落麵前的那盤牛排,秦謹原手腳利落將它分割好,然後推到了她的麵前。
看著那盤安安分分被切割完的牛肉,陳落偷眼看了秦謹原一眼,然後迅速的低下頭,開始悶頭吃起來。
牛肉的味道很不錯,即使陳落有些食不知味,但是不可否認的,這牛肉確實是極品。
陳落吃的很安靜,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完全沒有聲息,甚至連叉子碰到瓷盤的聲音都沒有讓人聽到。
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秦謹原放在手裏把玩,然後轉頭看著目光有些奇怪的顧畔道:“明天的晚宴準備好了嗎?”
“啊?哦,好了。”如夢初醒般的點了點頭,顧畔收回一直放在陳落身上的目光,麵色難得的有些正經神色,上下打量起秦謹原來。
“看什麽?”皺著眉,秦謹原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是秦謹原嗎?”摸著下巴,顧畔在沙發椅上搖頭晃腦的說著話,那頭黑色的碎發隨著他的擺動而滑出優美的弧線,露出耳垂上閃閃發光的耳釘。
沒有理會顧畔,秦謹原起身,轉身對著身旁的陳落道:“等一下我讓人帶你回去。”說完,不等陳落反應,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向著目光有些呆滯的陳落擺了擺手,顧畔一臉笑意的跟了出去。
陳落看著秦謹原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叉子。她剛剛隻看到他說的“回去”兩個字。目光投向**那把孤零零躺著的鑰匙,陳落不禁抿了抿嘴唇。
“扣扣。”兩聲禮貌的敲門聲響起,但是陳落聽不見,所以她對於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阿岩有些害怕的睜大了眼。
阿岩很高大壯實,身量大概有兩米,隻單單一個人站在門口,就把門口堵得一絲不通,在地上投下一大塊陰影。
“小姐,先生讓我送你回去。”站在陳落的麵前,阿岩在確定陳落看著自己之後才慢慢的說出這句話。他的麵龐方方正正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那雙眼睛,陰沉,深幽,與秦謹原頗為相似。
“謝……謝。”猶豫了一下,陳落站起身,拿過一旁的包跟著阿岩走出了房間。
陳落沒有坐過轎車,這是她第一次坐車,她甚至不知道那車門是怎麽開的。
拘謹的坐在車上,陳落看著窗外的燈火闌珊,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從包裏麵掏出了一張紙。
阿岩的視線一直關注著後麵的陳落,所以當陳落的手伸到他耳旁的時候,他便接過了那張紙,臉頭都沒有偏一下。
靜靜的看了紙三秒鍾後,阿岩掏出手機,利落的撥出一個號碼。
陳落看不到阿岩說的話,但她大抵知道他是在跟秦謹原報告。不安的抱緊了懷裏的布包,陳落有些顫顫的看著前麵的阿岩。
“吱呀”一聲,車子一個停頓,然後慢悠悠的轉換了一個方向。
嘴角偷偷的露出一個笑,陳落看著黑乎乎的車窗,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深夜,醫院裏麵十分寂靜,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護士在走廊裏麵查視,
暈黃的燈光打在潔白如雪的牆壁上,有幾分寂寥的瘮人。
陳落踩著腳上的板鞋,急匆匆的朝著病房走去,後麵跟著像是一尊移動小山的阿岩,那龐大的身軀很是意外的完全沒用聲息的跟在陳落的身後。
打開病房門,滿身繃帶的陳凱家依舊靜悄悄的躺在**,好似從來沒有醒來過一樣。陳落小心翼翼的落座,輕輕的摩挲著陳凱家額頭上的傷口,眼淚不由自主的便流了下來,砸在潔白的床單上留下一滴滴圓潤的痕跡。
是她沒用,要哥哥永遠擋在自己的前麵,直到這種地步,也傻呆呆的隻知道哭泣。
“落子啊,哭什麽……”婆婆蹣跚著步子,從病房外走進來。她的身邊扶著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的男護士,麵容清秀,帶著一股子的清澀意味,像是剛剛出社會的青年樣子。
陳落聽不見婆婆的話,依舊伏在床邊抽泣著。
“唉……”輕歎一聲,婆婆伸手撫上陳落的頭。
“婆婆……”陳落轉頭,無聲的發出這兩個音,一頭紮進婆婆溫暖的懷裏。
伸手拿下陳落的助聽器,婆婆輕撫著陳落的耳朵,眼中現出疼惜。
“小落,我給你們打了飯,趁熱吃吧。”將手中的飯盒放在床邊,那個男護士看著麵容蒼白的陳落,一字一頓道。
“謝謝……”對著男護士打了一個手語,陳落撫著婆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陳落雖然依靠助聽器可以聽到他人模糊的語句,但是沒有了助聽器,她連說話都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