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初被人抱得更緊。

“我知道,他已經死了。他會投胎、轉世。正因我知道,所以,這些天我才會想,我是不是太小氣,是不是該大度些?”厲臨淵深呼一口氣,“可我不想你一直記得別的男人。我不想你一直想著他。惦念著他。”

妤初捏捏阿鰍泛紅的耳廓:“你在吃醋。”

厲臨淵重重“嗯”了一聲,朝姑娘的脖頸吻了一下,“我在吃醋。”

妤初一顫,聽著這句直白的話,心裏沒來由的泛起燥熱,呼吸變得紊亂。她一開口,有些結巴:“那、那如鏡呢?你有時,也會吃如鏡的醋嗎?”

厲臨淵:“如果我承認下來,你肯定覺得我更小氣。”

妤初:“你這話,已經承認了。”

“我不介意你們平時的玩鬧,也不介意你們之間的感情。”厲臨淵說,“我隻是,希望你對我的依賴,能超過他;希望你遇到危險時,能第一個想起我。在天界時,你去庫房拿東西,總會講,如鏡一定會替你還錢。”

妤初無奈笑笑:“我說你當時氣什麽。”

厲臨淵莫名委屈:“我哪裏需要你去還。”稍稍頓了頓,追問:“會嗎?”

妤初:“什麽?”

她耳垂驀地被人含住,輕輕咬著。她聽見阿鰍說:“我想獨占你。這份想獨占你的心,你會覺得小氣嗎?”

妤初點頭:“會。但我也很小氣。我希望你隻對我這樣。”

阿鰍還在親她的耳垂。

她渾身酥麻,按在人身上、想把人推開的手沒了力氣,軟綿綿的推著,倒有種欲拒還迎的韻味。她道:“別親了,很癢。”

末了,手指摸了摸阿鰍的脖子:“我也想親你。”

咬她耳朵的人止住動作,噙著笑問:“親哪兒?”

她瞬時紅了臉,用力朝人腰間擰去。

*

吃過晚膳,妤初端著一盆浸過藥草的水走進雲舒窈所在的廂房,她拿起盆邊搭著的帕子,將水悉心擦拭在傷口的地方。

雲舒窈還沒有醒。

醫師來瞧過,隻道已無大礙,昏睡幾日便會醒來。

雲舒窈左邊的手腕戴了一個玉鐲還有一條紅繩,右邊空無一物。

妤初擦完,低頭打量著那條紅繩。

很眼熟。

“沈殊的。”她認出了紅繩。沈殊的腕部時常係著一根紅繩,上頭串著三個桃木雕成的圓環。她輕輕摩挲,腦海裏驀地閃過一個畫麵——

沈殊躺在血泊中,她身旁站著一位男子,一襲黑衣,披著黑色的鬥篷,男子手裏握著一把彎刀,刀尖滴著血。

妤初嚇了一跳。

這是……

過去?

她蹙眉,繼續觸碰著紅繩。她閉上眼,用心感知著紅繩想傳遞給她的訊息。她看見沈殊死在男子的刀下,瞥見男子揮舞彎刀時、不慎揚起的一縷發絲。

是白色的。

白發。

皮膚亦白得滲人。

妤初睜眼,她腕部的玲瓏環安靜如往常。她驟然想起趙南乙形容玲瓏環、玲瓏簪時說過的話:一個過去,一個將來。

她慌忙起身,推開門朝庫房跑去。她瞬移術法用的不好,眼下還是借助傳送令比較快。她拿到傳送令,撞見阿鰍。

厲臨淵問:“你這般火急火燎,發生何事了?”

她道:“我需得去一趟天界。”

厲臨淵:“我跟你一起。”

“你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了?你把穆滄靈救走,成了天界的叛徒,你回天界,豈不是自投羅網?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妤初一口氣說完,欲催動令牌。阿鰍握了握她的手腕,一束月白色的熒光滲進她的皮膚。

阿鰍囑咐:“有什麽事,記得傳音給我。”

妤初:“好。”

她邊應聲,邊在心裏默念咒語,話音剛落,她便借助令牌,來到天界。

妤初明明想的是西雲,卻來到了北雲。

此時天已黑,雲梯關閉,各個雲層之間無法自由出入。她想,許是雲梯關閉,屏障開啟,所以令牌無法將她直接帶入雲舒窈所在的大院。

她瞧見的畫麵,沈殊是在紫苑創建的土係空間死亡,而空間,唯一的入口便是院中的那顆大樹。

妤初來到北雲通往西雲的雲梯,負責看守的人攔住她:“現在不是開放時間。”

她道:“我知曉,我交罰金就是了。”

那人聞言,忙幻出一個木盒:“把罰金放進去吧。”

妤初:“記賬上,塵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