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臨淵負責搜冰台、止寒;淩夷搜尋霽月、晴山;妤初則是鳶尾、蔻梢。餘下的一個白玉殿,由穆滄靈去。
雲舒窈留下盯住元青,摸索研究聖物。
鳶尾殿和蔻梢殿是兩座緊挨的宮殿。一個整體呈淺粉,磚瓦牆麵、殿內布置,全是淺淺的粉色,院中還種了兩棵桃樹,結著永不凋零的粉嫩桃花;一個陰沉些,褐色磚牆,院內僅有的古樹不停凋落著泛黃的枯葉。
鳶尾殿空****,什麽都沒有。主殿和偏殿都尋不到任何關於密室、暗道的線索。妤初很快轉移地點,去到一側的蔻梢殿。
不論主殿還是偏殿,不論堂屋還是廂房,每個房間都掛了許多畫。或人像,或動物,或山水。天邊的餘暉透過門窗灑進屋內、灑上畫紙,給畫平添幾分說不上的韻味。
但它們皆是普通畫作,沒有任何異常。
妤初一個個的觀察打量,所有屋子的門窗都是敞開。
但獨獨有一間屋子,關了一扇窗戶。
正對窗戶的一側牆麵掛了一副畫。水墨畫。畫的是一個船家身穿蓑衣頭戴鬥笠,撐著船,船上沒有人,船家低著頭,垂眼盯著平靜無風的水麵,他身後是層層疊疊的山。
妤初打開窗戶。
光灑來的一瞬。
船家抬起頭、睜著眼,望向她。
說是望,不如說是盯。
目不轉睛的盯著。
妤初手心沁了些汗,她深呼一口氣,一麵快步跑去,一麵用靈力引著玲瓏簪將畫紙劃破。
畫作後麵的牆,空了一個地方。
四四方方。
和她探知到的畫麵很像。
簪子幻作大刀,妤初握著,用力砍去。
“轟——”
石牆坍塌。
兩股力量相撞,妤初被擊飛數米,撞到殿內的柱子,摔落至地。
坍塌的石牆後麵,是一個房間。
一名男子緩緩垂下手,居高臨下的睨著倒在柱子旁的姑娘。他鼻梁上有一顆紅色的痣,右側的脖頸,有一片燙傷的疤痕。
是仲炎。
妤初心下一怔。
她曾在元青的過去裏見過仲炎原本的樣貌。
仲炎輕輕挑了挑眉,“找死?”
從他身後踉踉蹌蹌的跑出一個白衣女子,女子白布蒙著雙眼,發絲淩亂、外衣鬆鬆垮垮的披在她身上,該遮住的部位頃數遮住,胳膊和脖頸的紅印咬痕暴露在外。
她摸索著,想跨過坍塌的石牆,抬出去的腳未落地,長發猛地被人拽住,惡魔的低語再次傳來:“想跑?”
仲炎盯著柱子旁忍痛站起的姑娘,揚了揚嘴角,眸裏閃過一抹玩味:“今天闖進來一隻兔子,正好,我許久沒吃兔子了。晚上,就用她當下酒菜吧。”
他手一抬。
殿內所有的畫作穿過門窗、齊齊鑽進廂房,懸在妤初四周。畫上彈奏琵琶的樂手躍出畫紙,浮現半空,她彈奏著,其他畫作上的動物、人,亦全部浮現。它們笑著,談論著,嘈雜而又詭異。
妤初握著玲瓏簪幻成的大刀,她聚集全力去砍,卻砍了個空。
困住她的,是幻影。
但無法傷害幻影,幻影卻能傷她——身後手持斧頭的柴夫猛地朝她肩頭砍去,鮮血四濺。她痛得四肢發麻,柴夫笑得更開心了。
不止柴夫。
所有的幻影。
嗅到鮮血的味道,都特別興奮。
像久違美味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