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殘月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於曉風這個人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世界裏了。
可惜,現實往往與你的期望差的很遠。
許殘月昨兒打遊戲打的太晚,今天早上照例又睡到日上三竿。遲到什麽的對於許殘月早已是家常便飯了,大學兩年多了,他基本保持著早課不上的“優良習慣”。
悠悠哉哉地走出宿舍樓,丫的還沒空好好享受這上午九點的美好陽光就看見了於曉風,她在宿舍樓前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踱來踱去,大有直接衝進男生宿舍之勢。
喵了個咪,大早上的就來堵。許殘月在心裏罵了句,繼續往前走,打算趁她還沒看見先溜之大吉。可是——
“許殘月!!!”於曉風扯著尖嗓子大叫道,風風火火地衝到許殘月麵前。
“嗬嗬,曉風,早啊!”許殘月尷尬地笑了笑,看於曉風這架勢,他敢肯定他要是再不下來,於曉風估計就真直接衝進男生宿舍了。她要是真進去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啊!要知道愛睡懶覺的寂寞男狼大學生真的是一大把一大把啊!
“哼哼,早啊,早。”於曉風冷笑道。
許殘月心下叫慘,於曉風這笑得實在是讓他不寒而栗啊!
“老子在這兒等了兩個多小時,你他媽現在還敢在這兒跟我說‘早啊’!”於曉風一聲怒吼,驚得樹上的鳥兒刹那間全飛走了,連男生宿舍前那隻萬年不願挪一步的懶狗“二喵”都嚇地飛速奔離了現場。
許殘月一抹臉上的口水,對於曉風笑了笑,“大姐注意下形象,美女說話時是不能噴口水的。”
於曉風把臉撇到一邊,顯然極其生氣,“說,你昨晚為什麽沒去?”
許殘月翻翻白眼,就知道你要說這個,“我都說了,我要忙論文啊。”
於曉風把臉撇回來,十分不屑地看許殘月,“許殘月,你當老子傻啊!你們班的論文要下個月才交,你丫的每次都是交之前的前一個星期才趕得。拜托你撒謊也有點水準好嗎?我昨天明明聽見你在打遊戲。”
好吧,你厲害。許殘月翻翻白眼,“你都知道我在幹嘛了,幹嘛還來問啊?腦子有問題哦!”
於曉風頓時有種一拳打死許殘月的衝動,大罵道:“你才腦子有問題了!我是過來譴責你不守信用的事的!你他媽每次都放我鴿子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不覺得。”許殘月很淡定地說道,“我沒有不守信用,明明每次都是你自己硬要拉我出去的,我又沒有同意。”
“你!”於曉風一時語塞,畢竟許殘月說的是事實,但還是死要麵子地說了句:“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是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許殘月已經不想和她吵了,於曉風能看出他的不耐煩。“我還有課,先走了。”看也不看於曉風一眼,從她身邊走過。
於曉風的心頓時一緊,千般失落湧上心頭,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嗎?
“許殘月!你混蛋!難怪一直交不到女朋友,你活該!!”於曉風衝許殘月的背影大叫道,她知道這樣很幼稚,可她隻是想保留自己在他麵前的最後一點尊嚴而已。
許殘月沒有回頭,他繼續往前走著,背對著於
曉風說了句:“對,我是沒女朋友,但也比你這個幼稚鬼強。”他不傻,也不笨,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看出於曉風喜歡他呢?所以,他隻能用這種殘忍的方式麵對她,讓她徹底死心。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愛上她的,從那個人死的時候就注定了。
“啊!”於曉風泄憤地踢開腳下的石子,用力緊握拳頭,指尖嵌進肉裏,但她卻越握越緊,不是不痛,隻是這點痛遠比不上心裏的痛。
許殘月,難道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重要嗎?
於曉風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裏閑逛著,因為許殘月她已經把今天上午的課翹了一半了,也不介意全部翹到。
於曉風也算悲催,心裏雖有各種難受各種失落,但卻沒人可以訴說,她隻能這樣地閑逛。可能,美女就是招人嫉妒的吧!同寢室的人基本都對她避而遠之,做什麽事都喜歡把她排除在外,更不用說其他的女生了。可能,也是因為她的性格實在不招人喜歡吧。盡管不愛刻意討好別人,但卻不知為什麽常常聽見其他女生在背後說她虛偽,說什麽“於曉風這個人真的很虛偽,在那些男生麵前裝的那麽甜美可人,其實特別喜歡發脾氣,還天天爆粗口。”“而且,連衣服也不洗,特別懶。”“是啊,她就知道裝。”這些話她原本也不在意,但許殘月也這麽說她,而且當著她的麵說的,她才越發覺得自己真的很虛偽,盡管認可他們說的都是事實,但卻沒有一絲悔改之心,還是堅持做自己。
雖然,大學的生活沒能使於曉風結交什麽好姐妹,但也不代表她沒有好朋友。高中那會兒,於曉風也有兩個可以交心的閨蜜,一個叫郝田莉,一個叫衛思雯,和她一樣都是學習優秀內心叛逆的女生。她們是生活上的好朋友,學習上的競爭者,於曉風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她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隻可惜,高考後,她們就分道揚鑣了。郝田莉去了魔都複旦大學,於曉風雖然和衛思雯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但是為了許殘月,最後還是留在了本地。為了這件事,衛思雯整整一個月沒有理於曉風,但最後還是抵不過於曉風每天一個電話的道歉。
盡管還是好朋友,盡管時常打電話聯係,但是距離遠了畢竟就遠了,於曉風也不好總是拿許殘月的事去煩她們。
於曉風拖著鬱悶地步伐,帶著那顆各種難受的心走到了籃球場旁,“唉!”歎了口氣,走到一旁地長椅上坐下。
球場上在正進行著球賽,時不時有女生尖叫的聲音,似乎很熱鬧,但於曉風卻沒有心情去觀看。她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腦子裏滿是許殘月,各種他對自己不待見的表情,話語。想到這些,她才突然意識到,許殘月好像真的很討厭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哪裏讓他這麽討厭了,為什麽他總要這樣對待她?
她就這樣坐在長椅上,低著頭發呆,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沒多久,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鞋,一雙籃球鞋,看這樣式和大小一定是男生的。
她抬起頭,是南柯。
南柯對她笑了笑:“怎麽在這兒?心情不好。”
可能一般人都覺得在陽光照耀下的笑容一定是十分耀眼的,尤其是帥哥。但南柯的笑容卻不是這
樣的,正是因為在陽光照耀下,又是仰視,於曉風才發現他笑起來時原來一直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盡管他長得很帥,但這也沒能使他的笑容有多耀眼,那不是發自內心的笑,怎麽也不可能耀眼的。
不知為什麽?於曉風有一種感覺:南柯是個心裏有傷的人。
“怎麽呢?我臉上有東西?”南柯被於曉風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臉。
“沒有沒有。”於曉風連忙說道,剛打算站起來,一動脖子,就悲劇。
“哢!”於曉風連忙伸手去按脖子,“啊啊啊······”
南柯立馬想幫忙,伸出手,又不好意思碰女生,有些手足無措,“我也聽到了,你還好吧?有沒有事?”
於曉風按著脖子活動了幾下,說:“還好還好,好像不疼哎!”
南柯有些汗,但沒事是好事,“那就好。”走到於曉風身旁坐下,轉頭看她,問道:“你上午沒課?”
於曉風看看南柯,垂下眼,低下頭,低聲道:“翹了。”
“心情不好?”
於曉風點點頭。
“和男朋友吵架了?”
於曉風搖搖頭,抬起頭,“他不喜歡我。”無奈地笑了聲,“可能我在他心裏什麽都不是。”
“暗戀?”南柯實在沒想到身為校花的於曉風也會有暗戀的人,頗感意外。
於曉風看著遠方,無奈地笑了笑,“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催的暗戀者,喜歡他喜歡了這麽多年,我一直那麽明確的暗示他,可他卻還是不明白。”
“可能他並不是真的不明白。”南柯喃喃道。
“什麽?”於曉風轉頭。
“啊?沒什麽?”幸好沒有聽見。南柯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對於曉風來說就真的太殘忍了。
可於曉風這人聽力好的很,怎麽可能真的沒聽見呢?而且,那個可能性她也不是沒想過,但她一直安慰自己不可能,是自己在瞎想。現在連旁人都這麽說,她怎能不傷心?
南柯不是個擅長安慰人的人,盡管他很想對於曉風說幾句安慰的話語,但他卻不知道怎麽說,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隻能就這樣看著於曉風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發呆。
也許,什麽都不說更好。聰明的人,總能自己調整好心情,盡管心裏痛苦萬分,也可以笑出來。
不知又過了多久,於曉風突然抬起頭,看著南柯問道:“對了,你怎麽在這兒啊?沒課?”
“上體育課了。”南柯的目光向籃球場上瞟了瞟,球場上依然在進行著激烈的球賽,球場旁的女生們不時發出尖銳的尖叫聲。
“那你這算是逃課吧。”於曉風對南柯笑了笑,盡管笑著,但南柯仍能看出她眼裏的失落。
“我不介意逃得更徹底一點。”南柯笑道,南柯的原則一直都是:既然你要偽裝,那我就陪你。
“跟我來。”於曉風拉住南柯的手腕,站起來順著道路快步向前走。
“你還真帶我逃課啊。”南柯驚訝道。
“你說不介意的。”於曉風笑了笑。
這世上的人啊,都虛偽。南柯在心裏這樣想,任由於曉風拉著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