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殘月和林藝雅帶著二喵在校園裏逛了大半個小時,兩人聊得還算愉快,但許殘月意識到自己馬上要去上課了,無奈結束了這短暫的行程。

“那我先走了。”許殘月對林藝雅說道,轉身欲走,突然又想起什麽,轉頭,對林藝雅說:“那就麻煩你等下把二喵送回去啦。”

“嗯。”林藝雅抿嘴一笑。

“謝謝了。”許殘月轉頭,走了。

林藝雅卻還站在原地,淡然地看著許殘月的背影,二喵圍著她又蹦又跳,還“汪汪”的叫著,想吸引她的注意力,但她還是目光不移地看著許殘月的背影。

許殘月知道林藝雅在看他,他能感覺到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但他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剛剛轉頭的時候,他便看見了她雙目中那類似期待的眼神,那眼神太熟悉了,於曉風就一直是用那種眼神在看他的。當然那也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他這樣對自己說,不想自己太自作多情。

林藝雅就那樣,看著許殘月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街道上,於曉風和南柯慢慢的走著,做著飯後運動,有說有笑,好生愉快,兩人似乎真的很投緣,好像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看來你現在心情好多了。”南柯笑道。

“嗯?”於曉風還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南柯。

“失戀啊!”南柯提醒道。

“哦。”於曉風恍然大悟,“其實本來就沒什麽,已經習慣了,打一架,吃點飯就沒事了。”

“哦?”在南柯看來,於曉風確實是個奇怪的女生,性格明明大大咧咧的,很直率,但似乎,心裏又藏著許多事。

於曉風突然跑到前麵,伸了個懶腰,感歎道:“哎呀!”轉頭對南柯笑了笑,“我決定以後中午天天去找你吃飯,跟著你有肉吃。”

“嗬嗬。”南柯笑了笑,“好啊!”

南柯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但不知道為什麽,於曉風總是覺得他的笑容一點兒都不耀眼,明明是很好看的笑容,卻完全沒有讓人感到眼前一亮。

可能,於曉風第一次看見南柯的笑容時被吸引隻是單純地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而現在,她被他的笑容吸引則是因為他笑起來時眼底那一抹淡淡的憂傷。第一次看時可能沒觀察得那麽細致,但現在稍微觀察一下,就可以發現,他笑起來時眼底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淡淡憂傷。

“真的啊?”於曉風吃驚道,“我開玩笑而已。”

“這沒什麽啊!”南柯一臉無所謂,“隻是請美女吃中午飯而已。”

“是每天哎!”於曉風提醒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吃窮了?”

“不怕。”南柯走到於曉風身旁,停在腳步,對她笑了笑,“好了,走啦。再不走我可能趕不上下午第一節課了。”說罷便往前走。

於曉風立刻跟上去,“你說真的?真的每天中午請我吃飯。”

“當然,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南柯一臉正人君子的樣子。

“你是君子?”於曉風看著南柯懷疑地說道。

“難道不是嗎?”南柯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像我這種一身正氣的人,你身邊應該沒幾個

吧。”

“我看你最多就是個偽君子。”於曉風十分不屑地吐槽道,“還‘一身正氣’呢。”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個君子的事已是事實。”

兩人就這樣一路有說有笑地走在返校的路上。

時間,有時候真的過的很快,一晃,夜幕又降臨了。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許殘月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宿舍,今天倒是奇了怪了,舍友們全在宿舍裏打遊戲。

“你們今兒是發什麽神經啊?都被甩了?”許殘月看著其他三個舍友調侃道。

“切!說什麽不吉利的呢!”睡在許殘月對麵的田勝轉頭衝他大叫道,“我現在和我們家麗麗好的很,才不會那麽容易分手了。”田勝那炭黑的臉上又浮現出了膩死人的甜蜜,那種甜蜜的神色放在誰臉上都還好,但放在他臉上實在讓人覺得惡心加反胃,但許殘月顯然已經習慣了,有了免疫能力自然不怕了。

“你放心,我們都好好的,不過你可能要被甩了。”睡在許殘月鄰床的趙淺轉頭對他認真的說道,趙淺那黑色鏡框眼鏡下的眼睛極其的無神,黑眼圈極重,看著似乎怨念極深的樣子,許殘月第一次見他時就覺得一定要遠離這個人,不然可能惹到晦氣。

“對,你就放心我們,還是擔心下自己吧。”睡在趙淺對麵的繆宇也看著許殘月認真的說道,用他那豐富地麵部表情向大家很好的展示了他臉那粒粒可見上的青春痘。

“我?”許殘月伸出手指指自己。

大家十分默契地重重地點點頭。

“我怎麽了?”許殘月走到自己的書桌旁坐下,看著他們問道。

“雖然說不來可能會讓你傷心。”田勝一臉於心不忍的樣子,“但作為你的好兄弟,好朋友,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說······”

田勝還沒說完,許殘陽立馬就打斷了他,“得了,就你個重色輕友的貨,還敢說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你不惡心我還惡心了。”許殘月一臉嫌棄加鄙視的樣子。

“你聽我說完。”田勝急道。

“好,你說。”許殘月打開電腦,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我今天看見,於曉風和文法學院那個大帥哥南柯手拉手在校園裏走。”田勝一臉認真地說。

“嗯,我也看見了。”趙淺頂著那雙戴著黑框眼鏡的死魚眼淡然道。

“是啊,我也看見了。”繆宇又用他那豐富的麵部表情再一次向大家展示了他臉上那一粒一粒,粉紅粉紅的青春痘。

“哦。”許殘月平淡地應了聲。

“哦?”三人異口同聲道,紛紛睜大驚訝的眼睛看著他。

“你就這反應啊?”田勝吃驚地大叫道。

“喂!於曉風劈腿哎!”繆宇一臉大吃一驚地展示著他臉上那極具個性的青春痘。

“女朋友劈腿哎!你這反應,難道你們已經分手了?”相較於田勝和繆宇,趙淺顯然平靜多了,仍是雙目無神,一臉無精打采地說道。

許殘月又頭疼了,他和於曉風的關係他已經和他們解釋過很多次,但他們卻怎麽也不相信,後來索性懶得解釋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越來越信以為真。

“這是最後一次了。”許殘月無奈道,“我和於曉風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從來都不是。”許殘月伸出雙手堅決的做出了一個“X”的手勢,“所以,她交男朋友也好,和哪個帥哥走在一起也好,都與我無關。”說完,許殘月轉頭看電腦,打開遊戲。

三人都愣一下,麵麵相覷數秒,趙淺轉頭看自己的電腦,隻吐槽了一句:“哦,原來你們不是戀人關係啊。”

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麽原來啊!我都說過多少遍了。

“早說嘛!害我們一直誤會,還以為你知道她和別的男人牽手會傷心了,真是白擔心了。”田勝一副真是浪費感情的樣子,轉頭看自己電腦。

早說?我早說好多遍了!你們真的聽進去了嗎?害怕我傷心?傷心你個鬼哦!

“果然啊!人家再怎麽說也是校花,怎麽看得上你呢?”繆宇又擠了一下他臉上的青春痘,轉頭。

校花怎麽了?我需要她看得上嗎?我還看不上她了!真是的!

許殘月雖然心裏滿是吐槽,但嘴上卻沒說什麽。

沒一會兒,寢室裏便沒人說話了,遊戲音效,敲打鍵盤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寢室,四個人都是十分認真的看著屏幕,眼疾手快,注意力高度集中地打著遊戲。

於曉風下了晚自習並沒有回寢室,她抱著書本,獨自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入夜了,來往的情侶居多,像於曉風這樣孤家寡人的實在是少有。

黑夜,總是容易讓人想起自己愛的人。於曉風現在滿腦子全是許殘月,想他的時候,有時候很煩躁,有時候很甜蜜。夜晚的思戀,是甜蜜的。

於曉風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可能很久,可能沒多久,她走到學校的一個人工湖時停住了腳步。可能因為湖水的關係,她感覺到了絲絲的寒意,但她沒有逃避這寒意,她走到湖邊的一顆樹下坐了下來,看著皎潔的月光灑在平靜的湖麵上,突然覺得好寧靜,心的寧靜。

這樣的寧靜,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好久好久了,她都記不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可能那時候,她還沒有喜歡上許殘月,還沒有因為他和哪個女生走得較近而感到煩惱;可能那時候,她還很喜歡欺負許殘月,搶他的東西,打他,威脅他不準告訴別人她做了什麽壞事;可能那時候,她隻是單純的覺得許殘月是她的奴隸,而現在,自己卻已然成了愛的奴隸。

悄悄的為他付出,悄悄的守護他。幫他寫論文,幫他複習功課,悄悄的把胃藥放進他的口袋裏,每天早上發短信提醒他吃早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趕在所有喜歡他的女生······所有,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隻要是她可以為他做的事她都做了,但是他仍然無動於衷,他仍然視她為麻煩,對她毫不在意。

於曉風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何時能夠傳遞給他,可能,就算他感受到了,也不會接受。

想到這裏,於曉風突然無比害怕。她縮緊身子,雙臂緊緊的抱住雙腿,將頭埋進去。她真的好害怕,好怕自己告白後許殘月會殘忍的拒絕她,會嘲笑她,她真的好怕。

當一個人暗戀另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希望對方也能喜歡自己,但現實,往往事與願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