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上門時, 蔣雲若正在準備孕媽旅行必備物品,她要走就得走得安全,好不容易種上寶寶的話, 她決不允許出任何意外。

沒人知道, 對於蔣雲若這種從小就被傭兵組織吸納進去的小孩子, 他們也許是孤兒,也許是被拐,又或者可能是被家裏給買了。

總之長大後, 他們大都不記得自己的親人。

有記憶是父母不慈的還好,大部分沒記憶的, 總是對親情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可能從來不提, 但都在心底藏著。

所以蔣雲若能理解自己由著羌鳶算計,也非常痛快就見把蔣蘅父子算作自己的責任。

可無論如何,對她來說,擁有一個她親自孕育的,與她血脈相連甚至承繼她所有的孩子, 這才是金狐狸一直以來的執念。

否則她不必脫離組織以至於連命都丟了, 以她的身份很清楚組織是怎麽清理那些不能存在的傭兵的。

可以說,百分之八十傭兵想要離開組織, 大都是因為類似的渴望,一個家或者真正的親人。

瑩纖就在蔣雲若盤算著要給寶寶帶多少布匹走的時候,進來稟報說孫氏來了。

蔣雲若有點詫異,她這個大伯母是聰明人,但凡她露出點混不吝的性子, 孫氏就一直擺出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態, 怎麽會突然上門?

她去前頭見孫氏, 也沒廢話。

“大伯母有事兒?”

孫氏歎了口氣,麵帶愁色,“你二堂哥與胤六郎又起了衝突,承王雖現在不如以前如日中天,可咱們梁慶伯府還是得罪不起,不得已,大伯母想請三娘你幫個忙。”

蔣雲若臉色淡淡的,“上次二堂哥斷的是左腿,怎麽,這回右腿也不好使了?還是舍不得?”

孫氏臉僵了下,她死死捏著帕子,好一會兒才低下頭。

“我知道你二堂哥他衝動,上回傷了宇哥兒是他不對,這些我和你大伯都記在心裏,往後但凡祭祖家宴,都讓你二堂哥避著宇哥兒,你覺得可好?”

蔣雲若還真不稀罕,蔣鴻朗的臉麵在她這裏沒這麽值錢。

但她有些好奇,“二堂哥又怎麽衝動了?”

“胤六郎張嘴就指責我們大房苛待二房……”孫氏說完頓了下,臉上有些臊得慌,聲音艱澀許多。

“過去大房也確實做的不對,二郎被那胤六郎激得說出大房去得的地方,二房從來也沒漏下過,這次重陽宮宴,也會請二房的人一起去。”

蔣雲若明白了,以前不管是去寒嶽寺,亦或是老廟湖那邊的端午宴,孫氏以梁慶伯夫人的體麵,哪兒都去得,甚至還能在大家和聖人麵前說得上話。

這種時候孫氏一般都隻會帶大房的女郎去,反正蔣雲若沒聽旁人說過,孫氏帶她或者帶‘死去’的母親去過。

這也怪不得旁人說。

蔣雲若輕笑,聲音不帶嘲諷,也像是巴掌扇在孫氏臉上。

“可這話並無水分,再說咱們已經分家了,到時候大伯母帶我去,隻怕還是要叫人說嘴,指不定還要說得更難聽,何妨全當不知道,不理會那些閑言碎語呢?”

蔣雲若這話還挺真心實意的。

要麽你就一直偏心眼下去,別人說著說著也就沒勁兒了。

可你以前偏心眼,哦分家了你突然記起來你還有個侄女了,到時候她跟孫氏往宮宴上一站,保管梁慶伯府立刻就能成為新一輪嚼舌頭的下酒菜。

說不準人家還要嘲諷梁慶伯府畏懼於大千歲的權勢,上趕著討好巴結。

孫氏又何嚐不知這個道理,但那胤六郎就是個混不吝的。

蔣鴻朗不過是衝動了點,也還是個守規矩的勳爵子弟,哪兒能橫得過胤六郎,被胤六郎拉著非要賭一把。

賭這個字一沾上就沒好事兒,蔣鴻朗失魂落魄回到家,一進門就癱了,抱著孫氏的腿求母親救命。

若是蔣律知道蔣鴻朗是拿蔣家在河東道的祖宅來做賭,甚至是輸了的話,肯定會打死他。

孫氏閉了閉眼,心裏已經難堪到了極點,她甚至滿腔恨意都變成了悲涼。

為什麽難堪?因為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都是他們自找的。

又為何悲涼?還不是滿腔恨意卻不知道恨誰。

恨兒子不懂事?大千歲明明是蔣律自己招惹的。

很蔣雲若?三娘確實從來沒主動找過誰的茬。

這叫孫氏整個人都顯得佝僂許多,眼看著麵色就蒼白起來,她紅著眼眶看蔣雲若。

“這事兒算是大房欠你們二房的,日後大房祭祖時,必定以平妻禮與老姨娘上香,我保證,往後大房再不會與二房有任何為難,你有什麽要求也可以提,就當大房……不,就當孫氏欠你一個承諾,三娘可否幫大伯母一把?”

說到這兒,她也不嫌丟人了,將賭約一說,眼淚往下掉。

“祖宅若是都落到別人手裏,別說朗哥兒,就是我都沒臉再見人了,你二堂哥他豬油蒙了心,你大伯會送他去老宅家學裏,不中舉人一輩子不許回京,我實在沒別的法子了。”

說完她就要下跪,瑩纖利落扶住她,小聲嘟囔,“您這不是逼著人幫您嗎?就沒有這麽辦事兒的,用得著的時候這樣,用不著的時候怎麽不多想想。”

孫氏臉色漲紅,反駁不能,喏喏說不出話來。

蔣雲若見孫氏這樣,隻讓瑩纖扶她坐下。

“大伯母要帶我入宮,也沒甚不可以的,我隻有一個要求,以後無論任何人問我二房的事情,不管是審核事情,梁慶伯府都要三緘其口,怎麽辦我不過問,但大伯母該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她也不想跟大房結仇,雖然這事兒就是大房自己找的,純屬活該,可都要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換大房往後閉嘴老實點,也算值得了。

最主要的是,若蔣蘅知道自己的母親以後算蔣家的平妻,他心裏肯定會欣慰許多。

雖然蔣雲若想不明白到底欣慰在哪兒,可這個世道的人總有自己的追求,她也願意讓蔣蘅心裏舒坦些。

孫氏忙不迭答應下來,隨即遲疑了下,還是坦誠道:“其實我仔細問過朗哥兒,雖然話是他主動說出來的,卻是胤六郎先撞上來才起的衝突,賭約也是他提的,我總覺得不太安心,到時候大千歲一派想必是要在宮裏為難咱們,三娘你……”

孫氏實在是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蔣雲若心裏有數,估摸著明天承王府的消息就能送到她這兒,到時候就知道是為什麽了。

“大伯母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出岔子,到時候去了宮裏你也不必擔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一直記得。”

孫氏沉默著點點頭,心裏歎口氣,她自己的兒女要是也這麽省心就好了,她一直都嫉妒雲氏,可雲氏教出來的兒女,確實比她那幾個不省心的強。

不止是蔣雲若這邊很快知道了承王府的情報,徐孟戈起的頭,他知道的甚至更早,當天晚上就知道了。

徐孟戈實在是懷疑胤三郎長沒長腦子,“胤三郎就打算在宮裏給我和三娘酒裏下藥,然後讓承王妃帶著人去捉奸???”

徐為不太明白這計劃哪兒不行,小心翼翼點頭:“嗯呢。”

徐孟戈無語看著徐為,“你也覺得可行?”

“這……反正世子您不是也沒打算在宮裏做什麽嗎?”徐為不想暴露自己腦子也不好的事實,小心反問。

但凡主子想要清清白白跟蔣三娘子成親,在外頭怎麽另說,在宮裏是絕不可能孟浪的,那影響三娘子……啊不,是金狐狸的名聲。

到時候金狐狸一個不高興,掀了謹威候府都有可能。

徐孟戈歎口氣,“連我都覺得這樣的法子是失了智,你覺得三娘能看不出來?要是她發現我的計劃,你覺得她還會進宮?”

到時候還不知道懷沒懷身子的媳婦兒跑了廟,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徐孟戈也不指望徐為了,他捏著額角,“你現在立刻去聯係胤三郎身邊那個釘子,讓他跟胤三郎建議,把計劃改改。”

徐為湊到主子耳邊聽了半天,也沒明白,不還是下藥,湊堆,捉奸這一套嗎?不過是把流程複雜化了,有啥不一樣的?

被踹了一腳的徐為沒敢問,趕緊去辦差事。

所以送到蔣雲若這裏的版本就可信的多了。

“大老爺當初與陳相國進了《出嫡策》,不知道哪兒說動了先帝,絕了大千歲繼位的可能,大千歲這些年一直沒少找梁慶伯府的麻煩。”瑩纖看著送過來的情報,仔細想著以往的消息,慢慢跟蔣雲若道。

“這回針對的也不是咱們,不過是聲東擊西,讓大房以為是拿您做筏子,實則是要對蔣雲姣動手,讓她在禦前失貞,隻能被胤三郎納進府裏。”

蔣雲若皺眉,“給蔣雲姣下藥?”

“是,承王府在宮城裏釘子也不少,買通一兩個不是難事兒。”瑩纖越看臉色越冷。

“這狗男人很該給他剁了第三條腿去,他竟然讓人給主子和蔣雲姣一起下藥,這是要享齊人之福,順便徹底毀了梁慶伯府女兒家的名聲。”

蔣雲若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現在承王府不是比以前低調了許多?大千歲和胤四郎還拚了大半條命,想要擺脫自己和曦國細作之間的關係,怎麽會突然想要對付梁慶伯府?”

瑩纖也不明白,“那想算計人,無非是為名利唄,還能為了啥呀?”

蔣雲若心下一動,為利梁慶伯府完全比不上承王府,有啥可圖的。

若是為名……難道是聖人有意立太子,梁慶伯支持皇後這邊的兩位皇子,承王支持三皇子,所以要拿梁慶伯府開刀?

但支持大皇子的有他外家和大皇子妃母家,支持二皇子的有奉安將軍府打頭,承王府為何要對付梁慶伯府?

殺雞給猴看?

蔣雲若皺眉,覺得這事兒說服力不太夠,總顯得有些怪異。

“讓人繼續查,連宮裏動手的那幾個也給我查清楚。”蔣雲若沉吟了會兒吩咐。

已經答應了孫氏要去,她就不會反悔,至於蔣雲姣,她嫁得不好蔣雲若不會管,但她不能嫁個將來鐵定要抄家問斬的人家,說不定要連累二房的。

蔣雲若倒是也不懼承王府,無論他們想做什麽,一力破十會,讓他們自食惡果就好了。

有蔣雲若的命令,負責聯絡線人的丙組和負責整理運輸情報的丁組活力全開,在進宮赴宴前一天,就已經把完整情報放到了蔣雲若麵前。

蔣雲若看著請報上周詳仔細的計劃,氣笑了,胤三郎竟然是想算計她和徐孟戈以最狼狽的姿態成親,真是好膽。

九月初九,又是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半下午時候,蔣雲若乘坐的馬車隨著孫氏的馬車進了皇城,直直穿過宣陽門,停在宮城前頭。

孫氏緊緊看著蔣雲姣,仔細叮囑她,“進了宮門,是個貴夫人都有可能是你未來婆母,你給我老實些,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許丟了貴女的體麵,記住了嗎?”

蔣雲姣這幾年被孫氏耳提麵命,雖然心底還是很討厭蔣雲若,可也知道這回要是蔣雲若撂挑子,隻怕二哥要被打死,不情不願嗯了聲。

所以一直到皇後帶著所有貴夫人並一眾女郎往宣陽殿去,蔣雲姣除了小小丟幾個白眼,連一句不好聽的話都沒跟蔣雲若說。

若非蔣雲若被陶樂郡主和喜樂郡主倆姐妹拉著不放手,她還挺想讓蔣雲姣發揮發揮,讓她病遁的。

著實是陶樂郡主太熱情了。

得知自己的算計成功後,陶樂郡主是又愧疚,又高興,也已經提前把蔣雲若當兒媳婦看,這會子可不是得護著。

從見麵開始就沒口子的跟孫氏誇蔣雲若,誇得孫氏臉色發僵,蔣雲姣臉兒發綠,反正娘倆都不怎麽舒坦。

哦,這也是蔣雲姣沒嗶嗶賴賴的原因之一吧,明擺著蔣雲若得了謹威候夫人和兵部尚書夫人的青眼,除非蔣雲姣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在這種場合為難堂姐。

蔣雲若一直沒看到徐孟戈,等開宴後,承王夫婦帶著胤三郎都落座了,徐孟戈也沒見人影。

她挑了下眉,見胤三郎光顧著看了她這邊好機會,半點不著急。

人家這個算計的都不著急,她也不急。

等宴席過半的時候,胤三郎才給孫氏身後伺候著的宮婢使了個眼色,那宮婢不小心上前,將酒水灑在了坐在一起的蔣雲姣和蔣雲若身上。

“婢子該死!”那宮婢立刻蒼白著臉跪下求饒。

動靜傳到皇後那邊去,皇後皺了下眉,讓人將那宮婢拉走,她身邊的大宮女過來了。

“見過蔣三娘子,蔣四娘子,大家著婢子帶二位女郎君去後頭偏殿更衣,請女郎君們隨婢子來。”

孫氏有些不安,想要跟著。

蔣雲若製止她,“大伯母不必著急,我等堂妹換好衣裳再去換,互相為彼此守著門,沒事兒的。”

孫氏見蔣雲姣不反對,心下安穩了些,還不忘叮囑,“那四娘,你記得聽你堂姐的話,別任性。”

蔣雲姣不樂意地點點頭,倒是沒失了規矩,跟在蔣雲若身後走。

蔣雲若在門外讓她先換了衣裳,等蔣雲姣出來,便輕笑,“四堂妹現在可是知道眉眼高低了呀,今天你倒是安分,一句不好聽的話都沒說。”

蔣雲姣瞪她,“你別蹬鼻子上臉啊,快進去換衣裳,別浪費我功夫。”

“嘖嘖……看樣子,你還是沒學乖。”蔣雲若輕笑了聲,進了屋裏。

蔣雲姣被蔣雲若這陰陽怪氣氣的臉色漲紅,站在原地跺跺腳,扭頭就走了,她是真不想看見蔣雲若,要是再待下去,隻怕是要忍不住跟她吵起來。

反正這附近有宮婢在,也不怕出問題,她換好衣服不也什麽都沒發生?

蔣雲姣心安理得地回了大殿。

蔣雲若在屋裏冷冷看著蔣雲姣走掉,一點都不意外。

以蔣雲姣這樣幾句話都受不住的心性,希望孫氏能看明白,繼續嚴加管教吧,否則隻怕等嫁了人日子還沒有她大姐和二姐好過。

看著蔣雲姣往大殿那邊去,蔣雲若才回頭開始脫衣裳,她剛脫掉外衣,就聽見外頭門鎖了,有煙吹進來。

蔣雲若不緊不慢靠近窗戶,將另一側的窗戶打開個縫隙,隻站在上風口安靜呆著,一句話不說。

果不其然,沒多會兒,一直沒見身影的徐孟戈,從裏間臥房的**起來了。

他歎口氣,穿好衣裳出來,與此同時,有兩個身影扛著先前打翻酒杯的婢子和胤三郎進來。

其中有個還是瑩纖,蔣雲若皺眉,瑩纖進來幹嘛?

瑩纖低下頭拽了拽蒙麵巾子,“我不是放哨嘛,正好胤三郎偷摸往這邊走,我想著幹脆省點功夫,反正也沒人看見。”

蔣雲若輕哼,故意擠兌徐孟戈,“趕緊走,別讓人看見,要不也太擠了點。”

徐孟戈摸摸鼻子,得虧他起來的時間剛剛好,他再不起來,**確實有點擠了。

他無奈問道:“阿狸就一點都不擔心我?”

蔣雲若涼涼看他一眼,“胤三郎以承王府和梁慶伯府的衝突掩人耳目,實則是要算計你我通·奸,徐謹同你敢說你一點都不知情?”

她金狐狸也是白癡能算計的?胤三郎既然好此道,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了。

徐孟戈頓了下,聽到裏麵已經有了動靜,不動聲色皺皺眉。

他上前擋住門口,將新衣裳給蔣雲若放到手邊,指了指屏風後頭,“我大概知道些,可這事兒我有我的難處,事情是從謹威候府傳出去的,我若是提前就攪黃了胤三的計劃,他鬧大了,謹威候府隻怕又要成為宣京的笑話,你也見到了,我母親身子是真的不大好。”

“哦,那現在被算計了,就與你謹威候府無關了?爪子長的直接剁了就是,也就你們家留著那麽些烏煙瘴氣的讓自個兒氣得短命。”蔣雲若嘲諷看著他。

走到屏風後,也不顧及徐孟戈還看著,直接將襦裙換下來,隻著淡緋色的褻褲和肚兜去換新衣裳。

徐孟戈眼神隱約看到那誘人的身影,加之屋裏還有烈性催·情·香的味道,略有點狼狽地偏過頭去。

他耐心解釋,“畢竟是我的兄弟,有些事情我不好做,而且承王府如今並沒有傷筋動骨,留著他們還有用。”

蔣雲若剛要說什麽,就聽到外頭有人說話,隨即就傳來門被打開的動靜,這是要在人過來之前把鎖去掉,好坐實他們倆是主動苟且。

她先閉上嘴,將衣裳穿好,而後好整以暇吸了口氣,從屏風後走出來,衝徐孟戈溫柔笑了笑。

徐孟戈心下一動,隨即立刻明白過來蔣雲若要幹嘛,心裏升起一股子帶著無奈的笑意。

這狐狸又要開始作了。

“你們是怎麽當差的?本宮讓你們伺候貴女換衣,你為何不進去?”皇後帶著怒氣的質問聲想起。

那婢子哭唧唧回答,“大家恕罪,是蔣三娘子不讓婢子進去啊,婢子見裏頭遲遲不出來,還有些……有些不大對的動靜,剛想要敲門進去,就被人打暈了。”

“開門!”皇後沉聲道。

門立刻被內侍打開,蔣雲若倉惶地抱著自己的衣裳,哆哆嗦嗦蒼白著臉躲在角落裏,聽見動靜她還明顯打了個顫。

“這是怎麽了?”皇後帶著承王妃臉色不太好看的進來,見蔣雲若這樣,立刻問道。

蔣雲若臉色震驚,看見皇後像是看到了救贖一樣,狠狠掐自己一把,撲過去就哭出來了。

“嗚嗚嗚……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剛換好衣裳,就聽到屋裏有人……不知道在做什麽,我聽到裏麵有女子喊輕一點,沒過多會兒徐世子就從裏頭出來了,嗚嗚嗚……裏頭還有動靜,我害怕極了。”

徐孟戈:“……”艸,我聽你這麽說,我也害怕及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皇後和承王妃比蔣雲若還要震驚,她們是出來找胤三郎的,怎麽徐孟戈反而在這裏呢。

蔣雲若話裏複雜的信息量也讓兩人都有些不好的預感,屋裏傳出的動靜更是讓她們臉色全黑了下來。

“輕一些,嗚……三郎饒了我吧!”

“賤蹄子,你不是喜歡徐謹同?還不是躺到我身下來了,哈哈哈……”

這一瞬間,徐孟戈臉色猛地一變,連蔣雲若哭聲都頓了下,眸中閃過殺意。

好家夥,這話裏的信息量也是倆人沒想到的,胤三郎比他們倆想的,膽兒還肥。

作者有話說:

0點前還有一更,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