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麽?隻要太陽下,就沒什麽可怕的。你看,雖然鬆樹很密,不照樣有陽光照下來麽?”饒青安撫著我,然後挑逗著說;“對了,以前你不是好一段時間沒有女朋友嗎,那你想的時候,怎麽過的?”
在這樣陌生而荒涼偏僻的環境中,我沒有心思回答她。
“是*嗎?”她柔聲說,繼續挑逗著,並用手隔著褲子捉住了我,輕輕地撫摩。
畢竟是8月,盛夏時節,我穿的是一條短褲,她的手忽然靈巧地從我短褲的褲腿裏,伸了進去,毫無遮攔地直接觸及了我。太大膽了,也太*了——這種直白到仿佛無所畏懼的*,終於將我從恐懼中拉了出來,我開始配合她。
仿佛早有預備,她穿著一條超短裙。
在白天,在這陌生的鬆樹林,在陽光被撕碎一般從樹葉縫隙裏零亂撒落的上午9點,我們忘記了一切,隻顧用身體索取愉悅。
此時此刻,我忽然更明確了一點:饒青對性的狂野嗜好,來自於對恐懼的抵抗。而這也許不僅僅是對饒青有效,或許對每個人都如此——因為,我也隻是在瘋狂*時,才忘卻了對這陌生樹林的恐懼。
隻是,我不明白,她所恐懼的,究竟是什麽。
從鬆樹林出來,我們返回了星宿湖,又吃了一頓魚,而後啟程返回風城。
在路上,饒青忽然對我說:“耽誤了你兩天開出租賺錢,你沒生氣吧?”
我說:“本來最近生意也不怎麽樣,雖然比8月初好點,但也還是遠不如開學後嘛。”
“可是,你能為我開到這麽遠的地方來,我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很好的。” 饒青緩緩地說。我扭頭看去,在她眼睛裏,第一次看到對我的依戀。
我忽然覺得很感動。我一邊用左手把著方向盤,一邊用右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她也握住我。那是我和饒青之前,第一次在*之外的身體接觸,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溫情。
臨近風城,我想起饒青不樂意在我房間裏有其他合租人的時候過來,於是我建議說:“我房子租期滿了後,我就另租房子,獨自租一套,這樣你過來就方便了。或者,即使租期沒滿,我也爭取早點另租一套,隻要你開心。”
饒青說:“以後再說吧。我可能得趁著目前還沒開學,明天回一趟老家,開學後等我回來再議吧。”
說著,仿佛想起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她的臉上重新布滿了陰雲。
下了高速,回到影視學院附近,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我本想請饒青吃了晚飯再送她回去,但她說,明天要走,得收拾行李,還得給同屋那女生交代一下,讓她幫她看著房子。
“你房子裏又沒什麽貴重東西,有什麽可幫著看的啊。”我說。
“本來也沒什麽,可前幾天,房東忽然把我們空出的那間屋子,租給了一個特瘦的男生,他成天悄悄盯著我東看西看,我怕他是個變態,趁我回老家時,進我屋亂翻我東西,偷**啊絲襪什麽的,那可煩了。”
“特別瘦?”我立即想到了那個紙片男生,“是不是瘦得像個紙片人似的?”
“紙片人?這說法形象。”饒青笑了一下,說,“差不多吧。”
停頓了十來秒鍾,她似乎左思又想,下了個決心,說:“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樣,我有個小盒子,裏麵有些東西啊什麽的,我把它放你這兒,你幫我保管好,等我回來的時候你給我。”
我不知道她說的不放心,是不放心那紙片男生,還是同屋那清秀女孩,但這不重要,她能對我放心,已經令我很高興,我說:“沒問題。”
一邊聊著,車已經開近了淺草小區,饒青讓我停在大門附近,她獨自進去拿東西。我以為要等好一陣,因為女孩子收拾東西普遍一向是拖拖拉拉的,但她隻過了七、八分鍾就出來了,這說明那盒子顯然是平時就收拾好的。
她用一件舊衣服包著那個盒子,遞給我。
“你不怕我卷盒而逃?”我開玩笑問。
“裏麵又沒錢,嗬嗬。”饒青笑了笑,說,“但也屬於隱私,或者說,是個秘密,你要懂得起碼的尊重,不要擅自打開我的盒子,告訴你,我鎖了鎖的。”
我打開衣服,看了看那盒子,大約寬30厘米,長40厘米,高20厘米,是個薄鐵皮盒,不重,上麵鎖著一把小鎖。
“你這鎖啊,明擺著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嘛。”我說。
“我相信你不是小人……其實,我在這邊,朋友很少的,也沒什麽特別信任的人,隻有你還稍微可靠點。也隻能這樣了……”饒青說,“好了,別拿出來看了,包著,別讓其他人看到。我走了。”
“行……對了,明天要我送嗎?”我問。
“不用了,我行李很輕,而且……可能會有人接我。”饒青微微遲疑了一下,說。
我略微有些吃醋。心想,“難道她還在跟其他男人交往嗎?”
饒青很聰穎,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嗔怪地笑了一下,說:“你別想多了。”而後,她輕盈地邁開步子,朝著淺草小區大門走去,走到門邊,回過身來對我笑了笑,做了個揮手的姿勢。
而後,她才走進小區。我坐在車裏,一直目送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從背後看,她的身材修長挺拔,腰肢很細,而臀部卻又十分豐盈,真的是造化的奇跡。我癡癡地看著她款款而去,終於,徹底地被小區裏的樹和樓宇遮擋。
饒青那美麗的背影消失後,我感到心裏空落落的,甚至忍不住想追到她房子裏去多看她一眼,但我知道,這樣她會生氣。所以,我克製住自己,開動汽車,往影視學院開去。一邊開,我一邊清楚地意識到,我是愛她的。 
但當時我所沒意識到的是,之後她忽然就消失了,蹤影全無,仿佛她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僅僅是我的一場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