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對
“好，我就不客氣了。在回來的火車上，想了很多。本來是帶著錢去的，想開著瑪莎拉蒂回來。結果弄了個負資產回來，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蓉姐交代。在火車上，我他媽的還在想，家裏的鎖換了沒有。我還進得去嗎？”小官一邊說，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酒。表情無賴中仿佛又想偷著樂。
“哈哈哈……繼續！”
“還好！我找到的是個好女人！她不但沒責怪我，還安慰我說工作慢慢找，不要急。找不到的話她養我一輩子。當時……我他娘的，差點感動得哭了出來。真的！眼眶都濕潤了。”
小官說得很動情，亮子聽得很用情。羨慕！他羨慕兄弟有這樣的愛情，羨慕兄弟身邊有那麽一個可愛的女人。
小官點了支煙……“我一回來就開始找工作，在網上發簡曆，到人才市場去，到什麽什麽招聘會。我都去了！經融危機來了，全世界的人都在失業，全世界的人都在找工作。聽說東莞那邊，城裏的‘雞’的都跑光了。上哪找工作呀？！”小官越說越激動起來。
“到是有那麽幾家打電話給我，讓我去麵試。他娘的……不是什麽保險公司，就是什麽金融公司，還他媽的有傳銷公司。”
“哈哈哈……！”
“找了個把月，都快過年了。幹脆不找了，過年完再說。”
“聽說這個時候郭總不是來找你了嗎？”
“是啊！他想要我當他的副手嘛。也和他去過兩次貴港。他跟我說，他打算留我在他身邊當個經理什麽的。我想也還可以吧，這輩子就是打工的命了。”
“那還可以呀！做為朋友來說，郭總這人還是不錯的。跟著郭總有肉吃嘛。他的風格就是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不像大掌櫃，不把事件做完不會吃東西。”
“哈哈哈……這到是。雖然他給我薪水，但是這個名份問題，一直沒有給我解決。讓我覺得心裏很不踏實。所以，終於有一天，我決定跟他好好談了一下。他跟我說了實際情況，名份現在暫時解決不了。公司還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他要我再等等。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回家來等著了。……每天就是蓉兒起床我也起床，她上班我就玩遊戲。又把《鬼武者》1、2、3部都完了一遍。”
“哈哈哈……又開始過吃老婆的，用老婆的，晚上還玩老婆的日子了！你這種生活我他媽還沒享受過呢。“亮子大笑道
“聽我說完嘛！……剛過完年沒多久。以前那個公司的頭不知道從那得來的消息，知道我回來了。打電話給我，讓我過去幫他，還讓我做原來那個部門的主管。我猶豫了一下，我說讓我考慮考慮。”
“猶豫什麽？”
“麵子問題！畢竟是從那個公司躊躇滿誌的抱著幹一番大事業的信念走出那個大門的，現在……灰溜溜又回去！如果說我是下麵一個不起眼的小混混也就算了，問題就是我不是。什麽卵會議我都要去參加，想低調點都不行。所以說，丟人啊！……於是！我做了好幾天的思想鬥爭，我還是決定，放下所謂的麵子，回去！……看在他媽的錢的份上。還有養老婆的無賴！”
亮子在一旁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你的想法我完全明白，非常理解。換了是我，我也要鬥爭好幾天。……於是，你又回到了那種，你寫一份《調查報告》又可以最少為公司賺十來幾萬的生活，而你隻能分千把塊的農奴時代！”
“那不是嘛！他娘的又回到了那種成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真他媽怕在街上被那個山寨廠老板認出來，然後被強行拉進麵包車，拖到江邊被人剁成一塊一塊的。現在我去什麽數碼城，都怕被人打。人家是刷卡拿貨，老子是刷臉拿貨。那幫人都認識我，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唉……無間道！不好玩呀。“
“嗬嗬嗬……你就打算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不！當然不能這樣！我在等機會。不過我們頭私下跟我說，他在找機會出來自立門戶做別的，他要我和他一起做，還說什麽沒有我的話他做不了。其中，前一段時間就有一家德國做電器的中國分公司，要我們給他們做一個假貨調查。後來我們查出來，在天津那邊是生產假貨的基地。中國人真他媽的有智慧，做出來的假貨一點都不比真的質量差。而且價格比真貨便宜。於是我們頭跟我商量，我們既然找到了這個廠。就要用上這個的資源，我們自己來做。找什麽相關公司，把這個假貨供進去。所以，前幾天我跟老三聯係了，具體的細節要過幾天我回去了再跟他談。
“
“恩……不錯！可行。先撈到第一桶金再說。這個世界很多富翁的第一桶金來得都是黑的。得手了以後再洗白嘛。前人總結的，男人在三十歲之前是在積累社會資源，隻要不是笨蛋，三十歲以後就會有好日子。除非真的混得很差的那種。”
“恩……！這些我也明白，所以在一直等待咯。我這大半年來基本就做了這些事，情況就是這些了。說說你這半年來都做了些吧。”
小官喝了一口酒，給亮子一個眼神，把話題轉交給了亮子
“好吧！聽完你的故事，現在我來說說這半年多來我都幹了些什麽。”
“來來來……聽我的故事喝一瓶，說你的故事起碼也要來一瓶吧。”
“日！明明知道我是小酒量，還押我喝。一會我睡著了，就沒人給你說故事了。……首先！跟你一樣，我在回來的火車上也想了很多很多。”亮子還是接過了酒，還從煙盒裏掘出一支煙，熟練的點燃……小官耐心的等著他完成一係列動作
“嗞……！呼……！在車上我在想，他媽的這幾年我都幹了些什麽？！從珠寶首飾到方便食品，從建材再到農產品。從一個普通工人到創業青年，從合夥人到法人代表。天呐！我他娘的都幹過了。行業換了不少，身份也換了不少，身份一是年一換啊，就他媽的存折裏沒見幾分錢。現在到好，還變得一無所有了，一年不如一年。不鬧騰了，真的不鬧了，想安靜安靜。四年幹了四個行業，累了！現在想靜下來，用四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去老老實實的幹一件事，看看到底會有什麽樣的結果。想起當年，辭職的時候就對自己說過。老子不會去找工作的，我要創造一份工作。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既然走了，那就走下去。我相信前人說的，最初的夢想才是正確的！被人嘲笑的夢想，越有實現的價值。所以我決定重新再來，雖然屢戰屢敗，但我們不能丟掉屢敗屢戰的精神，如果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再給我三到五年時間，我一定還能再幹出個企業出來。……回到家以後我媽給我一張存折，裏麵有三千元。她說是我在電站時的失業保險，突然間覺得政府對我還真好。這個錢每一分都很是珍貴的，一定要把它們用的刀刃上，我把所有的開支壓縮到最低，能忍的都忍了。考慮了很久我才出發去考查。回來之後就開始拿著項目書四處奔走，找合作夥伴，其實就是解決錢和人的問題。沒有錢沒關係，可以融資，可以貸款，方法很多。也許這就是我在外麵混幾年學到的東西。想做成一件事，無非就是把手上的資源整合在一起，這也是我在大掌櫃身上學會的東西。”
“恩……嗬嗬嗬！，繼續。”
“我跟大掌櫃說過這事，他卻要我從貿易做起！天哪！我又不是他！那又不是我的強項呀，我根本就不能去做那些個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買賣。我肯定是被人算計的主。這是事實，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就商戰而言，在反應和城府方麵，我根本就不能跟大掌櫃相比。在管理和協調能力方麵，我也在你之下，而且還差很多。人啊……！喜歡挑戰是可敬的。但也應該了解自己，不能去做那些自己不擅長的事。你們能做的我做不了，我隻能做那種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事。你們玩的是智商，我可玩不來這個。但是我敢拿命來玩，這就是我的資本。不是每個人都敢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的，除我這樣的精神病患者之外。所以，我認為這才是我應該走的路。閉上眼睛，一直向前！”
“恩……用四年的時間清楚認識自己，這個收獲――值！”
“是啊！雖然在我回家後，他們把我的簡曆拿到人才市場去。後來，什麽什麽保險一個經理打電話給我，非常希望我加入他們的團隊，但我謝絕了。”
“哈哈哈……我找工作那段時間也有很多保險公司打電話給我。這個行業就是要做的時間長才有吃的，不然連生活都成問題。所以我也沒去。可是你有時間呀，你為什麽不去。“小官很疑惑的問。
“這個問題嘛……這也是我在火車上一直在想的問題。踏上這條路，的確很辛苦，裏麵的辛酸隻有自己才知道。如果我要放棄了，又回到以前的朝九晚五的生活，真的是太對不起自己。你說吧……像我這樣的，心中有團火一直燃燒，追求的就是自由自在生活的人。跑業務吧，嘴皮子又不是很好。坐辦公室吧，對我來說又是一種折磨。進工地吧，身上又沒力氣。我不去自己想辦法找出路，你說我能做什麽？！說句心裏話，隻要是我一個人，還沒到吃不飽的那一刻我還真不想去給別人打
工。最幸運和最不幸的就是……還好現在我是一個人，還好不用去養老婆，還好老媽的身體還硬朗。”
小官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總不能這麽一輩子吧。”
亮子一副無奈的表情：“我也不想啊！找老婆又不是上街買菜一樣簡單。我他媽的也希望身後有一個能支持我、鼓勵我、理解我的女人。”
“所以你決定還是要繼續做下去。”
“恩！繼續把牢底坐穿！至少現在是這個想法。”
“嗬嗬！對了，過年我回家的時候不是見你跟兩個兄弟談合作的事嗎？”
“準確的說……我是同時跟三個地方的幾個兄弟同時一起談合作的事。”
“喲……你打算玩幾個億的工程是吧！”小官笑道
“別笑！嚴肅點，聽說我完。回來的時候原本我應該在凱城就下車的，但最後我直接去了築城，我想知道我那個哥哥到底在做些什麽！”
“你哥是做什麽的？”小官也很好奇的問到。
“投機倒把！“
“哈哈哈……小時候我們的兒歌裏不是有一句，投機倒把被槍斃！不過現在投機倒把是本事呀。“
“嗬嗬嗬……是啊。他讓我不要回去，就留在築城發展。問題是……他做的都是獨行俠做的，又不需要的什麽團隊合作。我把我在火車上的一些想法跟他交流，他也比較有興趣。但是……我真的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他在城府比大掌櫃還要深。又是那種笑麵虎，當然了，我相信他不會害我。……我真的覺得這事不太穩。所以就說先回家陪老媽幾天，過了年再來。“
“後來怎麽想明白了呢？”
“別急嘛……！後來，回去了以後，我和阿勇聊了聊，他說他現在有一筆閑錢，也想做點事，不知道做什麽，亂找個人又不放心。他讓我考慮考慮。我的這些想法也跟其他我認為可能成為合作夥伴的朋友聊過。那兩個兄弟知道了以後，也開始感興趣了。反而他們開始慫恿我，讓我把項目找好，他們來出錢，我拿幹股。與此同時我哥也每隔一、二十天會打個電話給我，讓我去他那兒。好了，現在問題來了。我現在應該去那邊？又到我選擇的時候了。”
“哈哈哈……至少解決了一個問題！路有了，隻是看你走那條而已！”
“恩……這的確是個頭痛的問題，萬一選錯了，就沒有機會回頭。一但選錯會影響一生的結果。頭都大呀……”
“這種選擇題確實不好做，就像當初我選擇來廣州還在留在珠海一樣讓我頭痛了很久。”
“真的頭痛！我把自己關我家裏麵，抽了幾天的悶煙，好好的想這個問題。找老三跟他一五一十的交流一下我的想法，一般這個時候他還是能給點建設性的意見。”
“恩……雖然醉酒的時候是個混蛋，但清醒的時候不會扯蛋。”
“嗬嗬嗬……我早已做出了選擇，隻是讓他幫我確定一下我是不是對的，就像當初你做選擇的時候想聽聽我的看法一樣。……對於這幾條路，我好好做個比較。首先，如果去阿勇那裏，起動資金的問題是解決了，一切可以由我操作，完全可以貫徹我的思想，完全可以按照我的理念去做這個項目，也就是說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來做，他沒時間、幫不了什麽，可能又是一個人的戰鬥，這也都是小問題。但是，繼續思考下去，大問題出來了。雖然說那裏的氣候會很適宜，生產成本也可能會低一些。可是把那些東西弄出來之後，總是要麵對市場的。荔縣隻不過是個人口一萬多的小縣城而已，市場消化能力實在太有限。那裏離勻城有一百六十公裏，離築城有三百多公裏，離廣西的河池也有二百多公裏。真的做下去的，對於一個在發展階段的企業來說，大量的資金耗在運輸成本上太不劃算了。很可能就這樣被拖垮掉，最後一切都等於白做！我也怕後續資金跟不上。”
“恩……是這樣的。分析得不錯。”
亮子喝了幾口酒，一副正經的樣子繼續說：“接下來說說留在勻城的分析啊……如果說在那裏的話，的確感情會好過一點，那樣的話離老媽會近一些，至少對她來說是一種寬慰。對於那些個兄弟嘛……起碼目前來說讓我不是很滿意，辦事效率實在太低。唉！當然了，我也不怪他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如果說真的做起來，也有市場問題，隻能說會比在荔縣會好很一些。”
廣州六月的天氣已經熱得不行，小官歪著身子，半躺在地板上，一邊點頭，一邊小口小口的提著瓶著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