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數人的想像中……豪門就應該有威嚴緊閉的兩扇大鐵門,當主人坐駕‘回宮’的時候,身穿潔白上衣的菲律賓女傭,會在門外又手合十,微微低頭迎接。這樣的想法完全屬於香港TVB電視劇看多了以後留下來的後遺症。
駛離繁忙的大道,拐進安靜的小區,穿過茂盛的芒果林。老鄭拿起一個小盒子,隻聽到‘嘟’的一聲,前麵的卷閘慢慢收起。
在這個土包子眼裏,這與花溪啟波的農家小院似乎沒什麽區別。一樣的三層小樓,一樣的獨立院子,從外觀上看沒那麽的讓人生偎。穿過走廊時能聽到嘩嘩的水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對門口的隱式壁爐,進入大廳沒有看到金碧輝煌的俗套,隻見巨大的掛燈掛在大廳頂上,浮雕在燈光的映襯下顯示出設計者對巴洛克式風格的懷念。簡約的設計與簡單的色彩搭配表明主人低調而不低俗,似乎這種獨具匠心的理念是給浮躁而又奢華的‘暴發戶’式裝修套路一記狠狠的耳光。
大廳的沙發上坐著一位慈祥的老人。
“這位是瑩瑩的奶奶,這位是瑩瑩的大叔叔。”華姨介紹
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給長輩請安。
山裏來的嘛,沒見過什麽世麵。但是尊重長輩是我們中華兒女的傳統美德。
和一大家子一起坐在客廳裏,被注視的感覺讓人全身都很不自在。不過不拘小節的他,很快找到感覺。輕鬆自然的回答著一個又一個問題……
來吧,天文方麵咱不懂,其他學科嘛……隨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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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嗎?”
“沒。”
“和他們家人在一起?”
“是!”
“好像說話不方便!”
“恩!”
“行,那我說你聽。”
“好。”
“這兩天玩得開心嗎?”
“行。”
“都帶你到什麽地方玩了?!”
“呃……島上。”
小官開始抬杠:“我操,憋了半天就冒出這兩個字。我看這兩個字可能成為今年的關鍵詞。”
“嘿嘿嘿……”
“來不來我這裏?”
“要。”
“帶著妹子一起?!”
“對。”
“大概什麽時候?”
“不知道。”
“行,反正我現在辭職在家,陪你玩夠了再去找工作。”
“中!”
“來之前給我電話啊。”
“行!”
如果說喜歡逛街的話還好,可是因為曾經工作需要,已經對逛街這種最時尚的娛樂活動產生身理性厭惡(想吐)的他來說,一點也提不起興趣。不是他喜歡宅在家裏,是沒找到可以讓他撒了歡奔跑的天地。
瑩瑩在電腦前玩得不亦樂乎,亮子坐在她身邊,抱著平板電腦看新聞。華姨輕步走到他身旁,亮子本能的側著頭咪笑著看著她。華姨也咪笑著看了一會亮子,頓時亮子心裏七上八下……
“去書房,你叔叔想跟你聊聊。”
“哦!”
亮子乖乖的放下手中的平板,往書房走去,仿佛就像一個等著挨批的小孩。
咚……咚……咚……
輕輕敲了房門,屋裏傳出一聲溫厚的回應:“請進!”
亮子輕輕的推開房門:“叔叔,您找我?!”
“恩,來了。坐吧。”
亮子把房門輕輕關上,在書桌前的小沙發上規規矩矩的坐下,老鄭麵帶微笑走過來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我們聊聊吧。”
“好呀。”他心裏知道,即將開始一次特別的對話。
在他眼裏老鄭並不隻是讓人尊敬的公司老總,還是IT領域裏那位德高望重能與比爾•蓋茨齊名的前輩。更多的時候,在他心裏老鄭隻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疼愛女兒的父親,體貼愛人的丈夫,頂天立地的漢子。如果說,亮子的角色是從老鄭的員工開始晉升的話,那麽可能永遠也無法到達如此挺立自信的境界,所以從來沒在他那富可敵國的身家麵前感到過卑微。
請注意!有的時候,當兩個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年齡的男人能夠單獨麵對麵坐在一條板凳上交流的時候,其他外在的客觀因素都已經不在重要,此時他們隻是兩個男人而已。不管交流的結果是怎樣,穿上各自不同的‘外衣’,弱勢的一方得到尊重,優勢的一方會贏得更多的尊重。
“放鬆點,我想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忘掉其他身份,這隻是一次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
亮子樂了,因為他心裏原本就這麽想的:“嗬嗬嗬……我非常同意。那麽我可以吸煙嗎?”
“可以。”老鄭很樂意的點點。
“謝謝。”
“吸煙很多嗎?”
亮子邊回答邊熟練的操作起來,一點沒任何顧慮。盡管這似乎不太禮貌,但他還是堅持以最真實的一麵去麵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這是釋放壓力的一樣掩飾。偶爾不多,隻要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還有社交場合會這樣。”與這樣一位人物聊天,沒壓力是假的。
“心煩的時候也會吧。”
亮子笑著點了點頭。
“你公司的名字叫什麽?”
“晟穀實業。”
“有什麽意義嗎?”
“‘晟’乃光明,興盛之意。‘穀’在道家有暗喻匯集之地。”
“嗬嗬嗬……有內涵,你喜歡看書!”
“說來可笑,在學校裏的時候最討厭看書。離開了之後才開始喜歡上。”
“哼哼哼……你的公司怎麽樣?”
“很好呀,現在已經可以自行運轉,不需要在花最初投資的錢。而且正與政府、銀行和一些投資人洽談合作事宜。”
“這一路走來辛苦嗎?”
亮子笑了:“叔叔您有今天的成就,您比我更清楚辛不辛苦。”
“哈哈哈,後悔嗎?”老鄭也笑了。
“不!從來沒後悔過。當回過頭去看那些為理想而承受的苦難時,其實是一件非常開心非常幸福的事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才發現自己存在於社會的價值和意義。我始終認為一個男人除了對家庭有責任之外,對社會也應該有一種責任感。”
盡管後半句話有那麽一點吹捧自己的嫌疑,老鄭還是滿意的點了頭。
“不好好的上班,創業是為了什麽?”
亮子很肯定的回答:“為了自由!”
“自由?!想做就什麽就做什麽,隨心所欲嗎?!這是一個有法律的社會,不是你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的。”
“不!我所理解的自由,不是我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而是我不想做什麽就可以不用去做。”
老鄭沒有對亮子的回答有任何異議,也可能從某種意義上說,亮子所描述的自由是人們潛意識的一種共識。
“那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公司怎麽辦?”
“目前暫時由我的合夥人在管理。前麵的路我已經給他鋪好了,現在要做的隻是聯係一下客戶、送貨、收帳和一些簡單的日常管理。”
“哦……你的情況之前然然媽也說過,我們也相處有一段時間了。作為我們老人來說,也對你很滿意。我想知道你覺得瑩瑩怎麽樣?”
“很好,很可愛,很善良。就過日子來說,是個不錯的伴侶。”
“你是怎麽看待你和瑩瑩的將來。”
亮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滅掉。表情也略微的嚴肅認真:“這是一個嚴肅的話題,所以我必須認真的去對待。在來之前我認真的思考過這一切……瑩瑩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女孩,這是一個繞不開的事實。我不奢望在瑩瑩這裏產生多少愛情,但隻有讓我產生保護她嗬護她的衝動,才能夠產生去愛的可能。要愛瑩瑩隻是簡單的愛情是不夠的,而且那樣也不可能長遠。到那時我擔心大家都受委屈,對不起你們二老的托付。隻有全方位的出發才能真正去愛您的女兒……”
老鄭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多天過去,終於可以‘自由’的出來活動,感覺到一身輕鬆。與之前所有的旅行不太一樣的是,這次終於有了伴。倆個人彼
此間的陌生感在漸漸退卻,與此同時親近感越來越強。
瑩瑩的開心和快樂全部寫在臉上,仿佛像逃出籠的小鳥在自由的天空中飛翔……
“瑩瑩,來。這位是小官哥哥。”
瑩瑩靦腆的走上前,彬彬有禮中又帶著幾分羞澀。“小官哥哥你好。”
“瑩瑩你好。”
“耶,我真不太習慣你也會這麽有禮貌。”
“嗬嗬嗬……”瑩瑩捂著嘴笑
“這也要看人來。比如說對你,還真學不會。”
“你的平板呢?拿出來,拿出來。”亮子凶巴巴的表情。
“你要玩?!”
“我家公主要玩不行啊!”
“哦,好。”小官二話沒說趕緊跑著去拿。
“謝謝。”瑩瑩很有禮貌。
小官也客氣起來:“不用謝,要我教你玩嘛?”
亮子頓時激動:“滾了吧,你教她!她不教你就不錯了。”
瑩瑩笑起來,小官瞪著亮子:“我在遊戲界也有名號的好不好!”
“考……你是不知道,她的平板裏N多遊戲我連怎麽進去都不知道。我的天,我隻能玩玩什麽麻將、象棋什麽的。”
“哈哈哈……”
“走,陽台去!”
小官會意的點點頭,瑩瑩坐在沙發上專心致誌的玩著,無瑕顧忌他們。
看著客廳玩得正開心的瑩瑩,小官吐著煙圈,臉上帶著複雜但又些喜悅的微笑:“你帶她出來,老人沒意見?”
昨天的昨天的昨天(上)
“恩,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
“嗬嗬……那就沒什麽問題。”
“我看她出來也特別開心,平時很難能這樣的自由。”
“嗬嗬嗬……可以理解。她有什麽願望,帶她去呀。”
“恩,對了。我答應過要帶她去K歌的。她說從沒去過。”
“行,這個可以有。正好蓉兒那裏有優惠卷。”
“還有,要去給郭總請安。打算來這兒混,要先拜碼頭嘛。江湖規矩還是不能亂的。”
“哈哈哈……應該應該,這個我安排。上海人都給郭總匯報過情況,郭總還邀我以後沒事了就去捉你呢。”
“哈哈哈……好,玩這兩項就差不多了。”
“不多玩幾天?”
“我是想玩喲。玩個十天半個月都行,但老人擔心嘛。”
“嗬嗬嗬……也是啊。能讓女兒跟你出來玩,已經是很需要勇氣了。”
“哈哈哈……”
“感覺怎麽樣?”
“恩……平靜。”
“習慣嗎?”
“還行,老人都很好相處。與我所接觸過的‘暴發戶’截然不同。”
“那肯定是。人家是知識型的。”
“確實,有文化就是不一樣。”
“瑩瑩呢?”
“挺好的,你也看到了。很乖,很聽話,很可愛,要求又不高(此處省略不計其數個字)……跟誰過都是一輩子,生活嘛,還是簡單一點的好。”
“是,生活就是這樣。能領悟到這些也不容易,我跟蓉兒討論過,如果換成是我(此處省略N個字)……我可能做不到。”
“嗬嗬嗬……別扯了,今晚吃什麽?”
“等蓉兒回來呀。”
“日……你也真行啊。吃軟飯都吃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了……今晚我做菜。”
“嗬嗬嗬……在她們家天天做。”
“沒!隻是洗菜和洗碗。”
“考……有機會要好好表現呀。”
亮子大叫起來:“你懂個屁,我的人生經曆告訴。我是在做映象加分法。”
“怎麽解釋?”
“如果我上來說什麽都會,什麽都行,那麽映象分肯定會很高。如果以後做錯了什麽,那就會慢慢的減分。然後就這樣一直減下去,直到對我的結論是禽獸、垃圾、人渣……”
“哈哈哈……”
“而現在我直接告訴他們的是我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我都快把自己形容成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所以現在映象分接近於零,這就是我的期望,說明成長空間很大,是騾子是馬他們會看到的。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讓他們……心理學上說,從討厭一個人到喜歡一個人,比直接喜歡一個人更有好處。”
“哈哈哈……有道理。”
“走,瑩瑩,買菜去……”
“好啊,我想吃魚。”
“行!今天做個水煮魚給公主吃。”
小官笑了:“好啊,這個可以有。今天沾瑩瑩的光終於可以吃到肉了。”
“哈哈哈……”
瑩瑩能夠不在‘保護’下自由的出行,特別的開心。這樣的機會也更好的讓倆個人相互……
華姨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堅決不要亮子和她一起逛街,於是他想用做‘背篼’的方式來好好表現的機會也沒撈上。可能是過來的女人都明白,要懲罰和虐待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陪著逛街。
老鄭與瑩瑩都要上班,亮子把瑩瑩送到車站後,也不出去溜達。大多數時間都與華姨在一起,幫著她做家務,整理花園,陪她買菜、洗衣服、看電視、聊天……
“我看到隔壁的房頂上有孔雀飛過,是我看錯了嗎?”
華姨很平靜的回答:“沒有看錯,那是他們家養的寵物。”
“寵物!?”亮子驚訝
“對,就是寵物。”
“好像他們家的園子比較大,還有遊泳池的。”
“其實每家都差不多,是隔壁那家買了三棟,然後全部拆了重建成兩棟,所以看起來就大很多。”
亮子聽得目瞪口呆,不敢在繼續往下問。盡管他一直勇於承認自己是沒見過多少世麵的土包子,但他也深知表現得太過頭了是乎也不太合適。
曾經聽小官說過,他陪老板去看房子,他老板買了棟別墅,也是拆了之後重建。當時聽起來很牛X,當時簡直就是神話。但現在聽到這些並不算什麽事。老鄭有個做外貿的朋友,在上海有兩棟別墅,一棟自己住,一棟保姆住……起碼要這樣的才牛X嘛。
“你叔叔讓我跟你說,沒事的時候可以自己開著車在小區裏兜幾圈,先找回點感覺。車鑰匙就放在門邊的鞋櫃上。”
亮子傻愣了半天,吱吱嗚嗚不知怎麽回答:“啊!?!?我……我……我來沒帶駕照。”
“嗬嗬嗬,我又沒讓你開出去,你緊張什麽?”
這不是驚慌,簡直就是驚恐。
想到車庫裏那輛顏色已經有點發黃,款式也已過時,車屁股還長出一大節的‘老爺車’,不免讓他打了個冷顫。
再老,也是奔馳呀!
當然了,這還不是讓他哆嗦的主要原因。關鍵是忽然間一段經典的電影台詞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電影裏虛構的場景描述,此時他就真實的身處其中……
‘一定得選最好的黃金地段,雇法國的設計師,建就得建最高檔次的公寓!電梯直接入戶,戶型最小也得四百平米,什麽寬帶呀、光纜呀、衛星呀,能接的都全給他接上。樓上邊有花園,樓裏邊有遊泳池。樓子裏站個英國管家,頭戴假發,特紳士的那種,業主一進門,甭管有事沒事,都得跟人家說:MayIhelpyousir。一口地道的英國倫敦腔,倍有麵子!社區裏再建一所貴族學校,教材用哈佛的,一年光學費就得幾萬美金。再建一所美國診所,二十四小時候診,就是一個字――貴!看感冒就得花個萬八千的。周圍的鄰居不是開奔馳就是開寶馬,你要是開一日本車呀,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要是一不小心擦著隔壁家的那輛紅色法拉利,或者停在麵對的黑色捷豹,要不就是背後那家的卡晏、X6或者是賓利……拿他槍斃十次八車也賠不起。
“恩……我想……還是等我把駕照帶來再開吧。好嗎?”
“哈哈哈……我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好吧,反正這車呀,你以後肯定是開的,躲不了。嗬嗬嗬……晚上睡覺的時候你沒有關窗戶?”華姨問道
“嘿嘿嘿……是的。”
“為什
麽不關呢?”
“太悶了,開著空氣好。隨便接點地氣嘛。”
“哈哈哈……以後得睡覺前把窗戶關好。”
“為什麽呀?”亮子委屈
“這裏晚上濕氣太重,你不關的話濕氣都跑家裏來。”
“哦,明白了。”
“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您說!”
“麻煩你以後在打掃院子的時候,能不能順便把狗屎也一起掃出去?別都放在花壇裏。”
“多好的肥料呀……”
“嗬嗬嗬,你別把你在農地的那些習慣帶來好不好,那是花壇,不是菜地。這個習慣一定要改,必須要改。”
“好吧,一定改!”
“嗬嗬,態度還不錯。我就喜歡你這一點。”
“嘿嘿嘿……”
“我做菜的水平不怎麽好,你吃得習慣嗎?”
“恩……習慣呀,我什麽口味都習慣。從不挑食。”
“嗬嗬嗬,我不信。那你還那麽瘦?”
“爹媽把我生下來就這樣,我也沒辦法。”
“我發現你不喜歡吃木耳。”
“以前吃的,後來去外地念書。食堂裏經常吃這個,後來就吃惡心了。”
“嗬嗬嗬,胡扯。木耳那麽貴,食堂怎麽可能經常做這個給你們吃。”
亮子歪著腦袋想了會:“好像不是這樣的吧,在我們那邊這個很便宜的。”
“那麽肉和紅薯呢?也是吃膩了?”
“肉嘛,我一直都吃得很少的,喜歡吃蔬菜。紅薯的話,這個不假,真的是有點吃膩了。”
“肉嘛,我就當你是喜歡素食吧。可是那麽好吃的那麽貴的紫紅薯,你說你吃膩了,我怎麽可能相信。”
“多少錢一斤?”
“五塊!”
亮子驚訝:“五塊!我在農場的時候,老太太挑到我門口來,我看她可憐,她叫五毛我不忍心還價才收的。我拿來基本上都是喂牲口的。”
華姨聽了這話哭笑不得:“你……你……反正我就是不信,你就是挑食。”
“行行行,算我挑食。”
“嗬嗬嗬……你這個態度似乎很勉強。我感覺吧……你似乎有心事,一直在想些什麽。”
“那是您的錯覺,現在的我心如止水。隻是我長得比較憂鬱而已,有人還說我的憂鬱很迷人呢。”
“哈哈哈……是女的說的吧。”
亮子很快回答:“不記得了。”
“哈哈哈……你很不老實喲。”
“嘿嘿嘿……真不記得了。”
“還有,吃飯的時候慢慢吃,要細嚼慢咽。你吃飯的樣子就跟打仗似的。”
“嗬嗬嗬……從小我爸就用軍事管理的方式教育我吃飯要快。吃慢了會被揍的。”
“哈哈哈……你叔叔和瑩瑩都不太能吃辣的,所以慢慢的,我也吃得越來越少。偶爾放一點也不多。”
亮子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也不是很能吃辣。”
“胡說,我看你吃早餐的時候,那個香辣菜都快成你的主食。”
“哈哈哈……真的,我們家數我最不能吃辣。”
“看你吃的那樣我就不信。”
“好吧,你贏了……”亮子趕緊認輸
華姨得意的笑著:“嗬嗬嗬……瑩瑩告訴我說,你還吃生雞蛋!”
亮子點點頭:“是呀。”
“為什麽吃生的?”
“小的時候看到我爸的一個兵吃生的,然後我就學他,後來就養成了習慣。”
“你能不能有點好的習慣?以後不準再吃生的。”
“哦……好的,還有什麽不準的?”
華姨笑著恨了他一眼:“嗬嗬嗬,你是在表達情緒嗎?我說話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你會不會覺得……”
亮子畢恭畢敬又帶著幾分調皮的回答:“沒有,沒有。我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正好我又是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類型,嘿嘿嘿……”
“嗬嗬嗬……對了,不許在廁所裏偷著吸煙。最好把它給戒了。”
“哈哈哈……這個您都知道!”
“廢話,我鼻子很靈的,最聞不得煙味。”
“恩,這個可以有,沒問題。反正我隻是偶爾……”
“偶爾?!我才不信你呢。然然媽說然然有時可以一支接一支的抽個不停,你們那夥人肯定都是同流合汙的一個德性。”
亮子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真的是那幫家夥裏出淤泥而不染的那個,簡直就是那夥人裏的一朵奇皅。再說,哪能跟然然比呀,他可是老江湖了,人家小學就開始抽煙、談戀愛……”
“哈哈哈……你管好你自己,沒讓你揭發人家。我都知道的,你們那夥人,還在中學的時候就開始抽煙、喝酒、賭博、逃課、打老師、談戀愛……什麽壞事都讓你們給做絕了。你屬於那一類?”華姨笑嘻嘻的看著亮子。
亮子一副委屈:“您是國安局退休的吧!我就是在旁邊看熱鬧的那種……”
“嗬嗬嗬……別扯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嗬嗬嗬……好吧,但我還是堅持是被冤枉的。”
“聽說,你們念書的時候,還有人從家裏拿煙得給大家抽?”華姨說這話時一直盯著亮子。感覺就像被‘審判’的他,一副委屈的表情。“那人不是我。”
“沒說是你!”
聽到這話,終於鬆了一口氣:“嗨……我知道您說的是誰了。的確有這麽回事。現在人家是好孩子,人民警察。”
“喲……不錯呀,愛打架的都可以去當老師。你們這夥人還‘從良’了啊。”
“嘿嘿嘿……我們本來就是良民。”
“平時都有些什麽愛好?”
“呃……恩……”
華姨搶著說:“抽煙、喝酒、徒步……”
“嗬嗬嗬……讀……讀書、旅行可不可以!?”亮子苦苦哀求。
“哈哈哈……老實交代,你談過幾個女朋友?”
亮子淡定自如的立刻回答:“一個!”
“就一個?!”華姨半信半疑。
“正兒八經的就一個!”亮子的回答很堅定,他沒有撒謊。請注意,這句話裏有潛台詞。他隻是把一句完全的話,說了前半截。因為按照雙方都承認是戀愛關係為標準來說,的確就一個。其他的嘛……說不清關係那些就不屬於這個範圍內。
“好吧,這個不追究了……看過《**燃燒的歲月》嗎?”
“當然看過,影響深刻。孫……孫海英演的。”
“這個我認識,我隻認識呂麗萍。裏麵的主角石光榮所演義出來的性格,簡直就跟我父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在現……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這個劇本就是為我父親寫的。”
亮子乖乖的坐著,聽得津津有味。
“我父親在抗戰的時候是屬於遊擊隊,解放戰爭時期被改編。他和他的部隊一起來到貴州,然後認識了我母親,然後(此處省略不知道多少個字)……與電視裏的石光榮一樣,所以在我們家家教很嚴。而瑩瑩的爺爺和奶奶都是海軍工程師,也是軍人家庭,同樣家教嚴。所以家教嚴成為我們家的傳統。”
聽到入神的亮子突然打岔:“正好我也是在部隊裏長大的孩子,習慣了家教嚴,所以一直非常老實。嘿嘿嘿……”
“嗬嗬嗬,一點沒看出來……我是家裏的老大,我還在家的時候,母親做飯,我就負責燒火。等我出去工作,燒火做飯的工作就交給了瑩瑩的三舅和大姨。三舅成家以後,是大姨和四舅接著幹。等大姨嫁人,又到四舅跟小姨搭檔。嗬嗬……所以燒火做飯他們全都會,隻有我就學了個怎麽燒火,所以在一家人裏他們做菜都比我好吃。”
“哈哈哈……沒事,用愛心做出來的飯菜都很好吃。”
“嗬嗬嗬,你真會聊天。”
“嘿嘿嘿……”亮子傻傻笑著。
“要不一會你做兩個菜了來嚐嚐!”
“不了,不了。跟您一樣,我的水平還停留在洗菜和切菜的層麵上,洗碗我很拿手的,不信的話一會表演給您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