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晚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沈逸晨。

她隻是讓出租車司機找了個最近的醫院把容景送過去,卻沒有想到沈逸晨剛好轉到了這個醫院。

若是平時她也許還能勉強敷衍一下他,但是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搭理沈逸晨。

薑清晚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煩躁,聲音幹巴巴的說道:“沈少,你誤會了。我隻是回家的路上剛好遇到了一個受傷昏迷的路人,送他來醫院而已……”

然而,沈逸晨卻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在他看來,薑清晚不過是為了遮掩自己的害羞,在裝模作樣而已。

瞧瞧,他這前腳才剛換醫院,她後腳就追上來了,很顯然她一直在打聽他的消息!

送受傷昏迷的路人來醫院?

這麽蹩腳的借口,虧她能想得出來!

沈逸晨自信一笑,故意用低沉的嗓音開口道:“寶貝,你別掩飾了,我知道你肯定是特意來看我的,因為你的眼睛已經徹底出賣了你的心!”

薑清晚:“……”

她揉了揉脹痛的額頭,正想著如何擺脫沈逸晨的時候,護士急匆匆地走過來。

她站在兩人麵前,對著薑清晚說道:“這位小姐,你送過來的那個病人已經醒了,正在找你呢!”

薑清晚頓時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著護士,“謝謝你了,我現在就過去。”

沈逸晨臉色一僵,唇角自信的笑容險些破裂。

眼看著薑清晚就要離開,他連忙拽住她的手臂,氣得聲音都在顫抖,“什麽病人?你……不是來看我的嗎?”

薑清晚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送受傷昏迷的路人來醫院的。”

沈逸晨:“……”

他以為這隻是這個鄉巴佬來看他的借口!

薑清晚急著要去見容景,也沒有心情和沈逸晨演戲,幹脆利落的說道:“沈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推開沈逸晨的手,趕緊跟著護士離開,生怕沈逸晨再纏上她。

沈逸晨看著薑清晚匆促離開的背影,神色無比的僵硬。

……

病房裏。

容景已經醒了,他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看起來莫名的有些淒慘。

看到薑清晚走進來,他掙紮著想要從**坐起來,“晚姐……”

薑清晚製住他的動作,淡淡的說道:“不急,你躺下來,慢慢說。”

於是,容景又躺了下來。

他強忍住暈眩感,言簡意賅的說道:“我剛帶著張峰走到外麵,就從巷子裏竄出來一群人,把我打昏了。”

說到這裏,容景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晚姐,你說那些人會不會是威廉家族派過來的?”

薑清晚搖了搖頭,回答道:“應該不是,同樣的計謀不可能騙到我第二次,張峰對威廉家族而言,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威廉家族的人不會浪費精力在張峰身上。”

她抬起眼眸看向容景,聲音淡淡,“更何況,如果真是威廉家族派來的人,你以為你還能躺在這裏和我說話?”

“也是。”容景讚同的點了點頭。

若真是威廉家族的人,就不會是把他打暈這麽簡單了,肯定會把他一起帶走,指不定還會用他來威脅晚姐。

也不知道帶走張峰的那些人是哪方勢力派過來的,到底有什麽目的。

容景皺了皺眉頭,突然覺得他本來就有點腦震**的頭更疼了。

薑清晚手掌不自覺的收緊,眼底也閃過一道煩躁。

這種留了一個定時炸彈在外麵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並不是害怕,隻覺得麻煩。

她向來討厭麻煩。

容景自然知道他家晚姐在煩什麽,他保證道:“晚姐,這次是我疏忽了,我肯定盡快調查……”

“不用。”薑清晚打斷了容景的話,冷聲道,“張峰的事情你先不用管了,這些天你就在醫院裏好好休養,住院費我已經給你交好了。”

“晚姐……”

容景一臉感動的看著薑清晚。

雖然薑清晚神色冰冷,但是他知道他家晚姐還是關心他的。

“正好沈逸晨也住在這間醫院,你住在醫院裏也方便盯著他。”

薑清晚似是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哦對了,我前陣子買了點小東西,身上沒錢,住院費是從你卡上扣的。”

容景失去了笑容,冷漠的閉上了嘴。

他決定收回他之前的話。

就他家晚姐這種冷血無情的女人,怎麽可能關心他?

周扒皮也沒有她這麽能剝削人的!

和容景告別後,薑清晚走出醫院。

她拿出手機正要打車的時候,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薑建安的電話。

薑清晚微皺起眉頭,剛要按下接聽鍵,屏幕突然一黑!

她的手機因為沒有電,自動關機了!

薑清晚:“……”

很好,她已經可以想象薑建安拿著手機暴跳如雷的樣子了。

還好這裏是醫院,來往的車輛很多。

薑清晚沒等多久,就等來了一輛出租車。

用身上剩下的現金付過賬後,她下了車。

現在已經是深夜,薑清晚進門的時候,薑建安正一臉煩躁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還不停地按著一個號碼。

聽到開門聲,他猛地抬起頭。

看到是薑清晚之後,薑建安拉下臉,聲音裏滿是怒火,“你剛才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薑清晚拿出手機,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手機沒電了,父親有什麽事嗎?”

薑建安神色一滯,仿佛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生硬的說道:“沒什麽,我隻是看你這麽晚不回來,擔心你在外麵會遇到危險。”

江青茉微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嘲諷,語氣不明的說道:“沒想到父親你這麽關心我。”

關心她?恐怕是生怕她賴在錢夫人那邊不肯走吧?

“哪有父親不關心孩子的?”薑建安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要裝出一副慈父的樣子,卻更顯得虛偽了,“既然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時間不早了,你自己早點休息。”

“好的,父親。”薑清晚模樣乖巧的點了點頭,目送著薑建安離開。

等到薑建安的背影徹底消失,她臉上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發出一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