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建安聞言,臉色也冷了下來,“怎麽回事?是不是你做了什麽,把沈家給得罪了?”
沈家可是答應過要給薑氏的新項目投資,若是這樁婚事出了問題……
薑清晚眼底閃過一道嘲諷,聲音軟軟的說道:“父親,我和沈家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三個月之後。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薑建安表情和緩,不鹹不淡的說:“既然婚事已經定下來了,你這段日子就老實待在家裏,等沈家娶你過門。”
“好的。”薑清晚乖順的應了一聲。
薑建安看著薑清晚這副木訥膽怯的樣子,心裏越發不喜。
他擺手道:“行了,別在這裏杵著了,你回房間休息了。”
薑清晚卻站著沒動。
她像是鼓起勇氣,大聲的說道:“父親,我可不可以換個房間?”
“換房間?”薑建安一愣。
薑清晚點了點頭,囁嚅道:“薑家給我安排的房間,是一間傭人房。我倒是無所謂,畢竟我在鄉下住慣了,並不計較這些。隻是……”
她輕咬著嘴唇,眼底隱隱帶著幾分擔憂,“我擔心,要是被沈家知道我在薑家住傭人房,會誤會您苛待我。”
薑建安聞言,眉頭狠狠一跳,怒聲質問道:“這房間是誰安排的?”
雖然他心裏確實不太喜歡這個女兒,但是他向來在乎名聲,他決不能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讓他的名聲受損!
程素娟緊緊捏著手裏的帕子,修剪精致的指甲幾乎深深地陷進肉裏。
她沉下臉,給一旁的張管家使了個眼色。
張管家汗涔涔的站了出來,硬著頭皮說道:“老爺,是我安排的。家裏沒有空置的房間了,所以我隻能把大小姐安排在這裏。”
“沒有空置的房間?”薑建安緊緊皺著眉頭,不悅的問道,“清晚以前的房間呢?”
“這……”
張管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下意識的看向程素娟。
沒用的東西!
程素娟眼底閃過一道慍怒,臉上卻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建安,自從清晚去了鄉下後,她的房間就空了下來。後來盈雪的衣服太多放不下了,想要清晚的房間當雜物間,我想著那房間空著也是空著,就給了盈雪。”
薑建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張管家吩咐道:“把房間給收拾出來,給清晚住。”
薑盈雪瞪圓了眼睛,“那我的衣服放哪兒?”
薑建安眼皮都不抬一下,毫不猶豫的說道:“這不是有一間傭人房空著嗎?你的衣服先放進傭人房。”
薑盈雪氣得臉都綠了。
這個可惡的薑清晚,她簡直就是個掃把星!
她一回來就鬧得家裏不得安寧,還把她的衣服房間都搶走了!
薑清晚像薑盈雪是被嚇到了一般,小聲的說道:“妹妹,你是不是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這就和父親說,我還住傭人房就是了……”
程素娟眼皮一跳,生怕她又去找薑建安亂說些什麽,趕緊給薑盈雪使了個眼色。
薑盈雪緊捏著手掌,勉強擠出了笑臉,不情不願的說道:“姐姐,你誤會了,這本來就是你的房間,我怎麽會生氣呢?”
薑清晚像是鬆了一口氣,“既然妹妹沒生氣,我就放心了。”
這句話落在薑盈雪的耳朵裏,就成了一句明晃晃的示威。
薑盈雪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這該死的賤女人,看她等會兒怎麽收拾她!
張管家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房間就收拾幹淨了。
“大小姐,您的房間收拾好了。”
張管家才被薑建安責罵過,臉色極為難看,看向薑清晚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忌憚。
薑清晚進去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什麽不該留的東西後,眼底才閃過一道滿意。
張管家雖然人品不行,但是做事還算靠譜。
關上房門,她將電量耗盡的無線耳麥摘下來丟到一邊,去浴室洗澡。
看著鏡子中那張清純無辜的小白花臉,薑清晚輕輕笑了笑。
雖然她的未婚夫比較油膩,但是和沈庭玉比起來,倒是好對付多了。
等薑清晚洗完澡出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正在不停地閃爍著。
她接通電話,容景焦急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
“晚姐,事情有變,您母親的信物好像在沈庭玉手裏。”
薑清晚呼吸一滯。
真巧,她剛剛才把沈庭玉給得罪了。
容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薑清晚的回複,不由得催促道:“晚姐,你在聽嗎?”
薑清晚吐出一口氣,聲音平靜的說道:“嗯,你繼續說,我在聽。”
容景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薑清晚聽得頭疼,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簡短的問道:“你是說,我母親當年救下沈老夫人後,沈老夫人感激,定下了我和沈家的婚約,但是她並沒有具體定下哪一個?”
容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四年前沈老夫人去世,她的一些遺物,連同您母親的信物一起交給了沈庭玉。然後沈鴻鈞……”
他頓了頓,生怕薑清晚不知道沈鴻鈞是誰,趕緊解釋道:“就是您未婚夫沈逸晨的父親得知沈老夫人給你留了沈家的股份,必須要和你結婚才能拿到,於是替沈逸晨搶下了這個婚約。”
薑清晚:“……”
毀滅吧,她好累。
察覺到電話另一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容景的眼底也不由得染上一絲同情。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晚姐,你打算怎麽辦?”
薑清晚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神色淡定。
能怎麽辦?當然是硬著頭皮上啊!
說實話,比起沈逸晨那種油膩男,還是沈庭玉更合她的口味。
那張臉清冷絕塵,如若謫仙,尤其是那雙黑沉如墨的眼眸,仿佛世間諸事都入不了他的眼底。
薑清晚饒有興致的勾起唇角。
她突然有些好奇,沈庭玉到底是真正經,還是假正經?
薑清晚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吩咐容景,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容景很自覺的噤聲。
薑清晚將手機扣在桌上,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是張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