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沈忱意帶著頭盔,雙手牢牢地抱住程聿懷的腰。

耳邊是呼嘯的風,隻有貼在一起的胸膛是熱的。沈忱意閉著眼睛,感受這片刻的溫暖。

下高速就進城了,屬於城市的喧鬧在兩邊飛速掠過,過了不知道多久沈忱意反應過來,這路不是回奶茶店的路。

“我們這是去哪裏啊?”沈忱意問。

“帶忱哥去個好地方~”程聿懷說,聲音立刻被風吹散。

按沈忱意以往的性子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這次他沒有問,而是低低嗯了一聲緊緊地抱著程聿懷。

車子停在一棟別墅門口,沈忱意下了車,愣愣地看著這依山傍水的別墅,心裏隻有一個感歎:萬惡的有錢人。

“忱哥,進去看看。”程聿懷停好車,不由分說地牽起沈忱意的手,

沈忱意被拖著手往裏走,眼睛一刻不停地打量著周圍。

太TM大了吧?從門口進來還有一個庭院,走過一段路才到住宅樓門口。

“這是你買的房子啊?”沈忱意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大氣一點,但心裏還是控製不住地嫉妒起來,靠,才十九歲就能買套別墅,實在令人發指。

程聿懷勾起唇角,側過頭看向沈忱意,說:“也不算,忱哥把手伸出來,給你個東西。”

沈忱意還沉浸在對這不公平的世界悲憤中,想也沒想伸出手,別扭道:“幹嘛啊?”

難道還想羞辱他這個窮苦人民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帶著一絲溫度的鑰匙落到掌心中。

看著手心裏的鑰匙,沈忱意憋不住了,對,他現在就是心裏不平衡,憤憤道:“我知道你有錢,但是想炫耀也不用這樣吧?”

說完程聿懷非但不解釋,還靠在牆邊笑起來,**裸的嘲笑!

沈忱意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上前兩步揪住程聿懷的衣領口,為了增加自己的氣勢偷偷墊了個腳,磨牙霍霍道:“笑什麽?不就是有兩個臭錢,誰稀罕!”

程聿懷還是笑,眼眸低垂,鴉黑色的睫毛因為笑容微微晃動,好似掠過沈忱意的胸膛,心髒陣陣發癢,燥熱的溫度湧上臉頰,沈忱意惡向膽邊生,惡狠狠威脅道:“不準笑!再笑我就·······”

程聿懷彎腰湊近,吻上了沈忱意的唇,唇瓣相觸,舌齒交纏,還未深入便移開,側著頭一臉無辜道:“忱哥要怎麽樣?”

太可惡了,這是犯規,居然使用美男計!他才不會上當,如果······再親一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你給我鑰匙幹什麽啊?”沈忱意鬆開手,臉頰發熱,轉移話題道。

“這裏以後就是忱哥的了,喜不喜歡這個禮物?”程聿懷問。

沈忱意桃花眼微張,驚愕地看看手裏的鑰匙再看了看程聿懷,半晌憋出一句:“你腦子被門夾了吧?”

“忱哥,”程聿懷手臂圈著沈忱意的腰,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低低道,“從媽媽離開後,那個地方就隻是一個住處,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好不好?”

沈忱意頓了一下,心髒泛起細細密密的酸澀,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年彎曲的脊背,仰起頭,費力地抱住他,輕聲說:“好。”

程聿懷意料之外的會做飯,排骨湯,蘿卜燒肉,紅燒魚,都不在話下,沈忱意這個從小就有著黑暗料理大王稱號的,隻能在廚房裏幫忙打下手。

“你最近都不去學校了麽?”沈忱意坐在小板凳上削蘿卜皮問,

“嗯,有點事,忙完這段時間就能回來了,難道忱哥看不見我寂寞了?”程聿懷半蹲下來,拿起沈忱意摘好的菜,歪著頭不懷好意問。

沈忱意老臉一紅,舉起削了一半的蘿卜,說:“你知道蘿卜吃多了會怎麽樣麽?”

“怎麽?”程聿懷很顯然被沈忱意問到了。

沈忱意咧嘴,笑得一臉猥瑣:“吃多了會放屁,今晚我用屁熏死你!”

畫麵感立刻來了,程聿懷伸手捏住沈忱意的臉頰,皺眉道:“那就不燒蘿卜燒肉了。”

“別啊,我一直想吃來著,和你道歉好不好?”沈忱意雙手抓著白蘿卜,放在臉側,眨巴眨巴眼睛賣萌。

程聿懷眼眸暗沉幾分,忽然按住他的後腦勺,隔著大白蘿卜吻上沈忱意的唇。

吻完,程聿懷意味不明的掃了一眼大白蘿卜,說:“忱哥覺得我滿足不了你?”

沈忱意還沉浸在剛才的吻裏,傻愣愣地抱著白蘿卜,直到程聿懷起身去炒菜了,他才回過神,臉頰爆紅,懷裏的大白蘿卜立刻變得燙手起來。

md,小小年紀就這麽會,讓不讓人活了。

在程聿懷洗澡的時候,沈忱意去陽台打了個電話,電話剛接通,文瀾的大嗓門就咋咋呼呼響起來。

“靠!有群混小子在你店門口發你和蔣司凜的照片!幸好老子來的早,喊人把他們趕走了。”

果然開始行動了。

“謝謝啊。”沈忱意說。

“小事,”文瀾頓了一下,“不過你是不是惹到什麽人了?”

“沒有吧,你也知道,我社交圈那麽小能招惹到誰啊。”沈忱意裝糊塗道。

文瀾難得嚴肅:“忱意,你有什麽事一定要和我說知道嗎?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有事。”

沈忱意哽住,眼眶泛起熱意,他攥緊手心,故作輕鬆道:“知道了,這麽肉麻幹什麽?好惡心啊,我掛了啊,明天見麵聊。”

怕下一秒情緒崩盤,沈忱意立刻掛斷了電話,趴在欄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沒事的,有什麽好怕的,隻要他能和程聿懷好好的在一起就行了。

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點上一根煙,辛辣的煙順著唇齒鑽進身體裏,波動的情緒才稍稍穩定下來。

他靠在欄杆上,舉目望向遠處,灰白色的山巒蜿蜒起伏,這裏是他和程聿懷的家。

“忱哥,你怎麽跑這裏了?”程聿懷拉開玻璃門走過來,他的頭發還沒有擦幹,濕漉漉地垂在額前,氣息有些不穩。

“看風景啊,我大學的時候還是個文藝青年喜歡吟詩作對呢~”沈忱意轉身背靠在欄杆上,一隻手夾著煙,頗有幾分文藝大叔範,“要不我給你作一首”

“好啊,說來聽聽。”程聿懷走到沈忱意麵前,手指順著他的手腕往下,劃過掌心碰到夾著煙的手指,將煙接了過來,掐滅火星,扔向樓下,“不要再抽了,對身體不好。”

“從前有個人,年芳二十八,就愛抽點煙,還被人攔,可憐可憐~”沈忱意說完先把自己逗笑了,“怎麽樣?我文采不錯吧?”

“忱哥厲害,看來你才是在世詩仙啊。”程聿懷的稱讚誇張的毫無誠意。

風將兩人的發絲吹得淩亂飛舞,沈忱意眯著眼睛望向程聿懷,漆黑的眸子裏映著微光,有那麽一秒,他覺得少年是深愛著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程聿懷已經走了,留了做好的早餐,看著便簽上的文字,沈忱意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正在吃著早餐,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是文瀾。

“忱意,你暫時別來學校,發生點事,我來處理。”文瀾的語氣十分嚴肅。

沈忱意沒有感到多驚訝,不急不慢喝完杯子裏的熱牛奶,說:“沒事,我等會兒就過去。”

“都說了你不用過來……”文瀾話還沒說完就被掛斷了。

從公交車上下來,往學校的方向走,還沒到位,就遠遠地看見奶茶店門口聚集了好多人。

吃完早飯一直暖乎乎的身體此時微微發顫,熱氣一點一點流逝。

沈忱意深吸了一口氣,攥緊手心,挺直腰杆大步走過去。

“忱哥!”小朱看見沈忱意,連忙迎了過來,“你快走!有人在奶茶店鬧事!”

沈忱意剛要說話,人群中一陣騷亂,一個女人衝了過來,不等沈忱意反應,揪著他的領口不放,哭罵道:“你這個狐狸精!居然又想勾引蔣司凜!他不是早讓你滾了嗎?你為什麽還要一直糾纏著他!”

拳頭如雨水般砸在身上,沈忱意腳下不穩跌坐在地,女人立刻騎上來,毫無章法地往沈忱意身上揮拳頭。

“你幹什麽!給老子起開!”文瀾一聲怒罵,揪起女人甩到一旁,瞪著眼說,“蔣司凜那條死狗我們忱意壓根看不上,就你還當做寶,我勸你早點離婚脫離苦海,不然遭罪的是你自己!”

文瀾說完去扶起沈忱意,皺眉道:“我不是讓你別過來的嗎?”

沈忱意抓著文瀾的胳膊勉強站穩腳,他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身上被捶打的地方一陣陣地疼。

周圍投過來的視線猶如一根根鋒利的針刺向心髒的位置,沈忱意舔了一下裂開的嘴角,鐵鏽味充斥著口腔。

女人頭發淩亂,淚水肆流,精神狀態完全是不正常的,她紅著眼睛,魂不守舍喃喃:“一定是你勾引他的!一定是你勾引他的,沒有你在的兩年我們一直很幸福……”

“那隻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是幸福的嗎?”文瀾把沈忱意護在身後,對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