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忱意瞳孔一縮,脖側傳來一陣刺痛,程聿懷狠狠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咬完後,程聿懷鬆開手,滿意地舔舐了一下自己咬出來的痕跡,笑眯眯道:“這樣挺好的,要不刺一個一樣的記號這樣忱哥就算被我標記了。”
沈忱意一把捂住脖子,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瞪著程聿懷:“程聿懷,你腦子壞了吧?”
“我腦子一直不怎麽好使,不然也不會被忱哥騙了。”程聿懷彎唇道。
“你說什麽?”沈忱意一臉茫然。
“不要裝模作樣,你當年做了什麽心裏清楚。”程聿懷冷下臉,一把抓住沈忱意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麵前,仰著頭,一字一頓道:“五十萬拿的開不開心?”
沈忱意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程聿懷。
後頸一陣痛,程聿懷大掌捏住那裏,迫使他低下頭,漆黑的眸子裏翻湧著滔天怒意。
“五十萬這麽快就花光了?早說你要錢啊,直接開口就是了,五十萬我也是能給得起。”
啪的一聲響,在寂靜的臥室裏異常的響亮,沈忱意渾身顫抖,發紅的手掌無力地攥緊,霧氣迅速聚起,化作淚水充斥著眼眶,視線裏一片模糊。
程聿懷側著頭,臉頰很快泛起紅,發絲遮在了眼睛,看不清楚表情,停頓幾秒後,他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目光冷冽地看向沈忱意,笑容陰惻:“忱哥好好休息,今天的錢,我會轉到你的卡上。”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沈忱意攥緊手心,左胸口細細密密疼起來,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來。
這晚過後,程聿懷有兩天沒有過來,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這一個多月程聿懷無論忙到多晚都會回到別墅,就算偶然有一次回不來也會打通電話給他。
“沈先生,程少爺今天應該不會回來了,您先用餐吧。”阿姨一臉擔心地看著沈忱意。
這兩日,她做的吃的,最後都會被倒掉,沈先生明明是一個高大的成年男人,一頓卻吃的那麽少,像是小鳥一樣,她都怕他餓出病來。
“謝謝阿姨,我現在不餓,這些吃的太多了,你要是不嫌棄看能不能打包帶回去。”沈忱意微微笑道。
“哎,那我給沈先生熬一鍋粥吧,沒胃口喝點粥會覺得好一些。”阿姨說。
沈忱意其實連粥都吃不下,但他不想讓阿姨太過擔心,就說:“好,麻煩阿姨了。”
喧鬧的酒吧,巫憲推了推眼鏡,擔心地看著坐在對麵一直喝酒的程聿懷,開口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程聿懷放下酒杯,視線飄忽不定,低聲說:“巫憲,你有喜歡的人嗎?”
巫憲愣了愣,垂下眼眸,猶豫了幾秒,說:“有。”
“如果那個人為了錢背叛過你,你會怎麽做?”程聿懷問。
巫憲大概猜到程聿懷說的是誰,思考了一下,說:“這就看你對他的情感有多深了,如果你覺得不能原諒,那就早點分開,如果你還想和他在一起,那就隻能不去想過去,好好把握現在。”
“我恨他,”程聿懷低聲說,仰頭喝光杯子裏的酒,目光深沉地注視著手裏的玻璃杯,“我恨不得把他的腿打斷了,拴在身邊。”
巫憲眼皮一跳,驚愕地看向程聿懷,坐在麵前的男人麵容冷靜,看不出是在開玩笑。
不知道為什麽,這次程聿懷回來後,巫憲總覺得他哪裏變了,好像變得更加偏執陰晴不定。
“我覺得,你還是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聊一聊,沒準你們之間有誤會呢。”巫憲連忙提議,他可不想看見自己的朋友犯罪。
聽到這話,程聿懷眸光閃了閃,露出苦笑:“能有什麽誤會?最大的誤會就是他當年不是真的喜歡我,全都是為了錢。”
巫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停頓了一會兒,說:“那你就和他分開唄,不然兩個人強迫著捆在一起不受罪嗎?”
“不,”程聿懷抬起眼眸,眼裏沾染了醉意,一字一頓道,“我絕不允許任何背叛,就算是他也不行,我要讓他十倍百倍的償還。”
巫憲遲疑片刻,低聲說出心裏的顧慮:“我就怕你以後會後悔。”
“不可能!”程聿懷重重放下杯子,胸口上下起伏,黑亮的眸子裏蒙上濃濃的酒氣,“我不可能後悔,要後悔也是他後悔。”
程聿懷說完後又一聲不吭地開始喝酒,一杯接著一杯,巫憲勸不住,隻能作罷,讓他喝個痛快。
酒吧快打烊了,巫憲頭疼地看了看趴在桌子上醉醺醺的程聿懷。
程聿懷這麽大的個子,他一個人可搞不動啊。
忽然,巫憲想起了高鑫,立刻給他打了個電話。
高鑫接到電話,二話不說,立刻丟下正在場子裏兄弟姐妹,開個車子趕了過來。
兩人艱難地把醉成一攤爛泥程聿懷扶到後車座,高鑫累得氣喘籲籲說:“怎麽辦?送回哪裏去?”
巫憲剛要說話,程聿懷撐著椅子坐起來,在口袋裏要掏手機,拿半天也沒有拿出來,他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嘴裏低喃:“忱哥……我要見忱哥……”
“忱哥是哪個?”高鑫一臉懵,看向巫憲問,“你知道是誰嗎?”
巫憲點頭說:“我知道。”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起,沈忱意縮在沙發上被這突然響起的鈴聲吵醒,他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手機。
“喂請問是”
“沈先生,是我,巫憲。”
深夜的別墅外,寒風凜冽,沈忱意身上披了件外套,站在門口,朝著路的方向望去。
不一會兒,路的盡頭亮起兩盞白色的燈,一輛深藍色轎車停在門口,車門打開,巫憲下了車衝沈忱意招手。
“沈先生,聿懷喝醉了在後座。”
不知為何,聽見程聿懷喝醉了這件事,沈忱意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快步走過去。
後車門被拉開,一身酒氣的程聿懷靠在椅子上,鋒利的劍眉微微皺起,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
“他……怎麽喝了這麽多酒?”沈忱意沒忍住問。
巫憲剛要說話,高鑫砰的一下關上車門,走過來說:“哎呦,程少什麽時候在這裏有套別墅啊?路這麽偏,我差點開錯了!”
走到後麵他看見了沈忱意,露出驚訝的表情,說:“哎!你不是那天的服務生你怎麽會跑程少別墅裏來哎呦!”高鑫捂住胳膊瞪向旁邊的巫憲,“你捏我幹嘛?”
巫憲麵上沒有一絲波瀾,臉不紅,心不跳道:“沈先生快進去吧,外麵冷,聿懷有我和高鑫。”
沈忱意剛想說好,手腕忽然被抓住,他愣了一下側過頭,正好對上程聿懷醉意朦朧的眸子。
“忱哥”程聿懷喝醉了說話的語速遲鈍,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孩子。
沈忱意心髒驀地漏跳了一拍,耳後根微微發燙,垂下眼眸低低嗯了一聲。
“不要走……”程聿懷緊緊抓住沈忱意的手腕,一把將人往懷裏拉。
沈忱意腳下不穩踉蹌著撲到了程聿懷胸口,酒氣夾雜著程聿懷身上特有的氣味撲麵喃凮而來。
隻是停頓了幾秒,沈忱意便回過神,掙紮著爬起來,臉頰微微發紅,不好意思去看巫憲和高鑫。
“他,他喝醉了。”沈忱意結結巴巴道。
高鑫沒想那麽多,說:“別不好意思,我懂,我有次喝醉了還強吻人呢!”
巫憲臉頰驀地紅了,打斷兩人,說:“快把聿懷送進去吧,外麵冷會感冒的。”
“好。”高鑫抓住程聿懷的胳膊,把人架出來。
把程聿懷送回別墅,高鑫就和巫憲離開了。
車子遠去,別墅裏又恢複安靜,沈忱意看了看躺在**的程聿懷,走過去半蹲下來,替他解開領口。
男人閉著眼睛,鴉黑色的睫毛微顫,英挺的鼻梁在燈光的照印下投出一道淡淡的陰影,薄唇繃成一條線。
才過兩年,程聿懷就從少年成長為如此成熟有魅力的男人。
沈忱意暗暗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指,輕輕的掃過那道濃密的睫毛。
睫毛在手指肚上掃過,傳來刺刺麻麻的觸感,沈忱意的手指慢慢移到程聿懷的鼻子,心裏不免有點嫉妒,同為中國人,為什麽他是小圓鼻。
碰到程聿懷的唇時,沈忱意停了下來,眼眶泛起微弱的熱意。
替程聿懷擦幹淨身體後,沈忱意脫下外套,側躺在**,和程聿懷麵對著麵。
他安靜地注視著程聿懷,手指攀上程聿懷的大手,十指相扣,溫暖從掌心源源不斷的蔓延過來。
鼻腔湧上一股難以抑製的酸澀,沈忱意緩緩閉上眼睛。
程聿懷醒來的時候頭像要裂開一樣疼,他剛要動一下,發現手掌裏握著一個溫熱的手,睜開眼睛,就看見躺在旁邊蜷縮一團的沈忱意。
男人閉著眼睛,睡得很熟,眼尾和鼻頭都泛著淡淡的緋紅,有點可愛。
情不自禁地,程聿懷伸出手,屈起手指拂去散落在男人眼前的發絲。
忽然,男人眼皮動了動,程聿懷臉色微變,立刻收回手,翻了個身,背對著沈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