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色係,定製西裝……站在旁邊的沈忱意麵色慘白如紙,原來不是為了他而選的西裝,也不是因為藍色這套適合他而選的顏色。所有的一切中,他隻是順帶附加上去的。

身上霧藍色的西裝立刻變得刺眼紮人,每一秒都覺得煎熬,他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哎呀!”蘇雨溪忽然腳下不穩,整個人朝程聿懷的方向倒去,誰知道半途歪了一下,倒向旁邊。

沈忱意感到眼前一暗,抬頭就看見蘇雨溪朝這邊倒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肩膀被重重撞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旁的程聿懷伸出手,在他和蘇雨溪中間選擇抓住蘇雨溪的胳膊。

沈忱意愣了愣,踉蹌著朝後退了幾步,雲一旁的秋扶住了他。

“忱哥!你沒事吧?”雲秋一臉擔心道。

沈忱意看了一眼扶著蘇雨溪的程聿懷,眼眶泛起一絲熱意,偏過頭,勉強的笑了一下說:“沒事,謝謝。”

“忱哥要真想感謝我,今晚就做我的舞伴吧~”雲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沈忱意抿緊唇,剛想拒絕,就聽見旁邊傳來女人甜甜的聲音。

“謝謝聿懷~”蘇雨溪嬌嗔著靠在程聿懷身上,“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程聿懷眉頭緊皺,不動聲色地推開女人,剛才要不是擔心她壓到忱哥,他才懶得伸這個手。

“宴會要開始了,進去吧。”程聿懷說這話時轉過頭,看向沈忱意。

但是沈忱意接觸到他的目光後立刻躲開了,看向雲秋,低聲說:“好,我們一起。”

雲秋高興的不得了,一把抱住沈忱意的胳膊,說:“太好了!忱哥我們先進去吧,給他們兩留個二人空間~”

二人空間……沈忱意眼底閃過一絲苦澀,微微一笑道:“好啊。”

說著雲秋挽著沈忱意的胳膊開開心心往酒店裏走去。

程聿懷看著沈忱意的背影,臉色陰沉,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聿懷,我們也進去吧。”蘇雨溪挽上程聿懷的胳膊,甜甜道。

程聿懷眸光閃了閃,回挽住蘇雨溪的手腕,彎唇道:“好。”

宴會廳裏已經來了很多人,看穿著打扮就知道都是些有身份有臉的。

看著周圍的環境,沈忱意有點後悔過來了,既然程聿懷有舞伴,這個宴會也不需要他的參加。。

“忱哥不好意思啊,我有點事,你在這裏吃著等我回來啊。”雲秋抱歉道。

沈忱意回過神,理解道:“沒事,你去忙吧,我自己逛逛。”

雲秋走後,甜品台隻剩下沈忱意一個人,他無聊地打量著周圍的人,最後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不遠處的程聿懷身上。

裁剪合身的西服勾勒出男人健碩的身材,和一旁穿著藍色晚禮裙嬌小玲瓏的蘇雨溪站在一起,十分的般配。

腦海裏閃過般配兩個字,沈忱意感到心口一陣鑽心的疼,像是被誰刺了一刀,呼吸進肺裏的空氣竄得胸腔澀澀的刺痛。

沈忱意慌忙移開視線,不想再去看那邊,程聿懷對著女人溫柔的笑容十分的刺眼,就算不看,也一直在眼前晃悠,鼻腔湧起一陣酸澀,這股酸澀一直湧上眼眶,他眨了眨眼睛,睫毛沾染上濃重的濕意。

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沈忱意隨便拿了一個甜點吃起來。

一個人就一個人,不能白來一趟,這些好吃的東西不吃浪費了。

“程少真的是年輕有為啊,像我這個兒子,現在還隻知道吃喝玩樂,快氣死我這個當爹的了!”吳總唉聲歎氣道。

程聿懷臉上的笑容像是描上去一樣,優雅不失禮貌,目光真誠的聽著吳總的抱怨,語氣溫和道:“吳叔叔說笑了,我是因為太笨,所以要比別人刻苦點,吳少爺隨吳叔叔,肯定聰明有頭腦。”

這句話把吳總哄得高高興興,笑嗬嗬道:“還是程少會說話,程少旁邊這位是蘇家的三千金吧?聽老程說,你們兩家要訂婚了?”

程聿懷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下意識看向甜品台邊的身影,還好,男人正專注著吃甜點,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裏。

本來不想讓沈忱意聽見,但是看見男人這幅事不關己,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程聿懷心中又感到窩火。

難道男人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他的位置嗎?

寒暄完,吳總這邊剛走,程聿懷就拉著蘇雨溪的手腕,往甜品台走。

“聿懷你要帶我去哪呀?”雖然程聿懷不回答,蘇雨溪心裏依舊甜滋滋的,喜悅之情毫不掩飾地展現在臉上。

這個草莓蛋糕裏的草莓好新鮮啊,沈忱意吃得心滿意足,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還沒有抬頭就聽見熟悉的聲音。

“雨溪,你看看喜歡吃哪個蛋糕。”程聿懷的聲音低沉好聽,語氣溫柔如水。

沈忱意僵住,攥緊手裏的叉子,剛才還甜美的草莓蛋糕忽然變得甜膩惡心起來。

“我想吃草莓蛋糕!”蘇雨溪笑吟吟道,“不過我不能吃太多,會發胖的~”

“你這樣剛剛好,一點不胖,”程聿懷彎唇道,抬眼看向沈忱意的方向,“忱哥,你能幫我拿一塊草莓蛋糕麽?”

被叫到名字,沈忱意愣了一下,抬起頭,對上程聿懷似笑非笑的視線,快速低下頭,拿了一個草莓蛋糕遞過去。

“謝謝,”程聿懷接過蛋糕,“對了,雲秋呢?她不是和你一起的麽?怎麽把你一個人丟下了?”

沈忱意放下叉子,抿唇道:“她臨時有事,讓我在這裏等著。”

“那忱哥一個人沒事麽?”程聿懷眯眼。

“當然沒事,”沈忱意不想再待在這裏,語氣一時有點衝,“程先生和蘇小姐慢慢享用,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沈忱意沒有看程聿懷一眼,轉身就要走,程聿懷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看著男人那副不溫不火的態度,程聿懷心口像被一團火灼燒著,心煩意燥道:“你要去哪?”

沈忱意咬住下唇,偏過頭,低聲說:“隨便逛逛,反正我是一個人。”

“那真是有點淒慘呢,不如忱哥和我們一起吧,等雲秋回來再說。”程聿懷勾起嘴唇,笑容純良。

沈忱意想拒絕,但胳膊上的手像是一個大鉗子,緊緊地掐著胳膊,根本無法掙開。

“忱哥看起來不太願意,聿懷你就不要勉強他了吧?”蘇雨溪開口,替沈忱意解圍。

沈忱意趁機抽回胳膊,衝蘇雨溪點了點頭,說:“謝謝蘇小姐。”

“我有說讓你走嗎?”程聿懷的臉色冷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沈忱意,“你留下來,跟在我們後麵。”

跟在他們後麵……是想讓他明白,自己就是個附加多餘的存在是嗎?

沈忱意的臉色發白,咬住下唇,就算再生氣,他也沒有權利去反駁。

接下來沈忱意就默默地跟在程聿懷身後,程聿懷像是故意刁難他似的,在宴會大廳繞了一大圈,期間跟不同的人打招呼寒暄,沈忱意膝蓋走得脹疼,隻能在程聿懷停下的時候歇息一下。

“程少和蘇小姐真般配~”這是第不知道多少個人說了,沈忱意從一開始的難受,到現在內心毫無波瀾。

他低下頭,手指編排著自己的衣擺,把身體大部分重心放在右腿上,等著他們聊完。

“這位先生是”忽然,那個人把話頭指向了沈忱意。

沈忱意愣了愣,抬起頭,就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連忙站直身子。

“他你不需要認識。”程聿懷開口,沈忱意臉上剛準備好的笑容僵住,臉色變得蒼白如雪。

那個人也隻是順口一說,沒有在意,話題又轉到了別的地方,沒有人關心站在後麵的沈忱意。

很快宴會開始了,燈光暗下來,一束光亮起,打在大廳中央的鋼琴上,一個穿著白色流蘇晚禮服的女人,天鵝頸低垂,蔥白纖細的手指在黑白鍵上飛舞,婉轉悠揚的音樂如潺潺流水般響起。

是夢中的婚禮。

沈忱意下意識看向前方,暈染的燈光下,程聿懷和蘇雨溪站在一起,深藍色的西服配上湖藍色的晚禮裙,任誰看都是一對般配的愛人。

這是屬於他們的曲子,而隱入黑暗中的他,就是一個偷窺別人幸福的路人甲,故事開始,他也可以退下去了,本來他也隻是順便被拉過來充數的。

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大家都在看大廳中央,沒有人在意這邊,沈忱意準備用袖子擦一下眼睛。

剛要伸手,手腕忽然被抓住,他愣了愣,抬起頭,程聿懷背對著他站著,沒有回頭,左手抓住他的手腕,緩緩向下移動,在鋼琴曲的**部分牽起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程聿懷的手掌修長寬大,將他的手完整的包裹住,溫暖幹燥,像是陽光的感覺。

他不知道程聿懷想做什麽,是又想讓自己難堪,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沈忱意隻知道,他要抽回手的,不能這樣,被蘇小姐看到不好。

但是心髒隨著音樂的節奏撲通撲通跳著,沈忱意低垂下腦袋,耳後根紅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