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翠花這麽說,顧老太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胡咧咧啥呢,趕緊給我把嘴閉上!”

說話的是顧老二的媳婦劉氏,家裏的異類除了顧老三,還有一個就是她。

這人慣會偷奸耍滑,連顧老太有時都說,其實她和顧老三更配。

劉氏還想說什麽,被丈夫扯了一把,“閉嘴吧你!”

有了這小插曲,甜寶兒摸清了這二伯娘的秉性。

等粥熬好了,一人分了一碗。

可這粥比平時還稠,大家都覺得疑惑。

大夥看向顧老大媳婦田氏,米可是她淘的,是不是多放了?

田氏急忙道:“我就跟平時一樣,往裏頭擱了一小把,對了,咱們的糧食好像也變多了。”

“這咋回事?”

糧食變多了……怎會有這樣的好事落在自家頭上?

咯咯……

在眾人迷惑的時候,撿回來的老母雞撲通撲通地,連下了好幾個雞蛋。

甜寶兒表麵很淡定,心裏很震驚。

她剛剛發現空間的倉庫裏有一種能增加牲畜產崽、下蛋的產量的伺料,偷偷給雞喂了一點,沒想到這老母雞這麽給力。

顧老頭適時捧了寶貝孫女一把,“還用說嘛,雞是甜寶兒撿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雞。”

眾人一聽釋懷了,隻要和自家寶貝沾邊的,就毫無理由地相信、無條件地支持。

甜寶兒心裏那個汗哦!

不過這樣也好,她再幫家裏改善生活,就不會讓人懷疑了。

吃完早食,大家夥繼續上路。

甜寶兒被顧老太抱著,坐在獨輪車上。

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樣才能解決大家的困境。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看這一大家子,孫子輩中顧大郎和顧二郎已經成親了,各生了一個小子,都比甜寶兒大幾個月,被自己娘親背著趕路。

大人不說,這麽多小子,一個個都衣裳破爛,蓬頭垢麵的,要麽打著赤腳,要麽穿著磨腳的草鞋,看著真叫人心酸。

顧家打算去投奔顧老太遠嫁揚州府的姐姐。

可姐妹倆幾十年都沒聯係過了,且不說還有沒有感情,被他們這麽一大家子投靠,嚇都得嚇死。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

這裏離揚州府山遙路遠的,除了拉行李的獨輪車,什麽代步工具都沒有,光靠兩條腿,得走到何年何月?

走了半天路,太陽變得更加毒辣,大家都走不動了。

大人還能咬牙堅持,年紀小的孩子忍不住哭鬧了起來。

除了他們家,還有不少人,孩子多,一時間,哭喊聲彼起彼落。

頭一次經曆這樣的場麵,甜寶兒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會,一向懶惰的顧老三頭鐵道:“爹,這麽走下去不是辦法。”

沒等顧老頭將他臭罵一頓,劉氏就附和道:“小叔子說得對,孩子們都走累了,要不歇一會?”

說這話時,劉氏瞄了一眼被八歲的顧九郎抱在懷裏的老母雞,顯然賊心不死。

顧老太氣壞了,“劉翠花,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還有你老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在打什麽主意。”

說話間,前麵的人都停了下來,似乎亂成了一團。

顧老頭趕緊讓大兒子過去看看。

沒一會,顧老大就回來了。

他臉色很難看,“爹,前麵死了不少人。”

甜寶兒一聽死了很多人,心裏湧出了一股危機感。

前麵疏散了一點,她才看清具體的情況。

死了得有好幾十個。

高溫下,大部分屍體都已經腐爛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顧老太老眼瞬間紅了,“天,真是作孽啊!”

“阿奶,臭臭!”

甜寶兒說完這話,就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顧老頭年輕時是走鏢的,走南闖北,還算有些見識:“我聽人說過,死的人多了,很容易發生疫情。”

經顧老頭這麽一說,大家趕緊拿出多餘的衣服套在頭上,捂住了口鼻。

除了自家,也提醒了同行的人家,做好這一切後,所有人都加快了腳步。

好不容易離開了屍道,大家都累慘了,隻得找個陰涼一點的地方,稍作歇息。

但已經有人先來一步,還停著一輛富貴人家才有的馬車。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長相清秀的少年,抱著一個隻有四五歲的小男孩坐在車轅上。

少年急得滿臉通紅,對一旁的車夫吼道:“趙叔,你快想想辦法啊,阿弟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