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居然是跟人私奔了的劉氏,看到她淪落到這麽淒慘的地步,顧家眾人都很震驚。
顧老太當即冷下臉,“你不是跟男人跑了嗎,還回來幹嘛?”
“娘,我沒有跟人跑,那是我爹!”劉氏哭道。
原來那天去找劉氏的是她爹,是去管她要銀子的。
說起來,她爹和她弟弟也是命大,當初夥同災民搶劫顧家人,被打跑後,遇到了一戶也逃往揚州府的富戶。
父子倆見這戶人家心善,死皮賴臉地跟著這家人,混過了州府的關卡。
來到揚州府後,父子倆身無分文,又無處可去,隻好以乞討為生。
也是他們運氣好,剛來到這鎮上,經過賭坊時,就看到從裏麵出來的顧老三。
從顧老三口中套問出顧家的地址,以及現在的情況,父子倆便混入村裏。
在顧家外麵蹲守了很久,終於讓他們等到了劉氏。
劉氏私房錢沒了,就偷了家裏的糧食接濟她爹和她弟,結果被顧五郎撞見了,情急之下,她就和父子倆跑了。
劉家父子本想靠劉氏救濟,結果沒撈到什麽好處,還多了一張嘴,自然埋怨劉氏。
而劉氏又不敢回顧家,隻好和父子倆一起乞討了。
前兩天,她爹因為偷竊,被人活活打死了。
就算這會沒遇到顧老太他們,劉氏也想帶著弟弟回顧家的。
劉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娘,我真的知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這會,圍觀的人不少,不知情的就說,“我說老太太,你家兒媳婦都知道錯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有人附和,“就是,人家已經夠慘了!”
一聽這話,劉氏哭得更可憐,更起勁了,“娘,求你看在老二和孩子們的份上,讓我回家吧。”
顧老太沒理會圍觀者的勸說,目光沉沉地看著劉氏,“你還有臉提老二和孩子?如果你心裏真有他們,當初又怎會聯合災民害我們家?”
劉氏哽住了,剛要辯解,顧老太又繼續說,“那男人是不是你爹不好說,而且我們顧家不是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
在劉氏夥同外人謀害自家人的時候,顧老太就沒想留她了,隻不過看在自己兒子和孫子的份上,給她一個機會。
誰知道她又整了這麽一出吃裏扒外的事,顧老太可不想留著這樣的白眼狼禍害自家人了。
“娘,那真是我爹啊,不信你問鐵蛋。”
劉氏把劉鐵蛋扯到顧老太跟前,而劉鐵蛋眼睛賊兮兮地盯著攤子上收錢用的木箱子,笑嘻嘻道:“嬸子,我姐真沒跟男人跑。”
這時,甜寶兒語出驚人道:“你不是男人嗎?”
呃,眾人都沒想到甜寶兒會來這麽一句。
劉鐵蛋愣愣道:“我是啊,可那不一樣。”
“都是男人,有啥不一樣的?”甜寶兒天真地問道。
她就是不想劉氏回家,這攪家精隻會弄得家宅不寧。
何況,劉氏現在把劉鐵蛋帶在身邊,她回顧家,劉鐵蛋也會賴著不走的。
顧老太很了解寶貝孫女,問道:“寶兒,不想讓她回咱們家嗎?”
甜寶兒掃了眼在場滿臉八卦的路人,說道:“二嬸壞,會害死寶兒和爺奶的。”
劉氏跪在顧老太腳邊,不肯起來,擺明要硬逼著顧老太同意她回家。
這事不處理好,會讓顧老太背上惡婆婆的壞名聲,連帶著會影響自家的生意。
由她這樣軟萌可愛的小娃娃來充當趕走劉氏姐弟倆的‘壞人’,最合適不過了。
果然,圍觀的人一聽甜寶兒這話,都以為劉氏這人壞到骨子裏去了。
於是,便有人勸顧老太,“我說老嬸子,可不能把這樣的人招回家。”
有人說,“這婦人太惡毒了,連小孩子都想害,不能讓她回家。”
“娘——”
劉氏急了,謝氏打斷她的話,“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張氏接口說,“可不能把咱們寶兒餓壞了。”
兩人一人一句的,不讓劉氏有說話的機會。
這時,顧三郎也出來了,了解情況後,也說,“阿奶,這二嬸離家已久,也不知在外麵都幹了啥。”
是的,一個婦人那麽久沒回家,誰知道都遭遇過什麽,真的是靠乞討,才沒餓死?
劉氏再混也知道女人家名聲的重要,這下真的慌了,“娘,我真沒有對不起老二,你要相信我啊!”
看著痛哭流涕的劉氏,顧老太心裏很糾結。
這畢竟是她孫子的親娘啊!
她沉默了很久,最終歎了口氣,“起來吧,得看老二願不願意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