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好好的不行嗎

正在為那位小姐介紹店裏最新款式的夥計順著那位小姐的手指看過來,當時就有想哭的衝動,這邊剛解決完定製服飾的事,又出了香茶的事,夥計心說:二小姐,你就好好的不行嗎?要喝好茶不會到後麵去喝?是嫌他太閑了沒事就給他找事?

可心裏怎麽抱怨,臉上還不敢帶出來,隻能對那位小姐好聲好氣地解釋,什麽茶是一樣的沒有差別,什麽董小姐是常客小店絕不會糊弄董小姐,什麽就看江公子這樣的貴客小店也不敢上不好的茶不是……

眉娘微微側目,就見旁邊的桌前坐著一坐妙齡少女,正嘟著嘴一麵對夥計的話表示很受聽,一麵又嘟著嘴想要挑毛病。

在少女的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很瀟灑,可眉娘看了就忍不住想笑的公子。

目光轉向江楚夜時,輕輕地拋了個眼風過去,意思是:熟人啊熟人。

江楚夜果然整張臉都拉長了。

不知是冤家路窄還是緣分,那位公子竟然就是江楚夜同父異母的弟弟,鄭姨娘的小兒子啊。

不知那日罰跪祠堂又抽鞭子的,對這位四公子可有什麽觸動?不過看他看過來時直勾勾的目光,估計那鞭子都白抽了。

想想也是,就算大將軍讓人抽鞭子,可人家好歹也是四公子,下人們動手時也該考慮好這鞭子下得多重,八成是雷聲大雨點小糊弄過去。

江楚夜見四弟對眉娘看的直流口水,當時就不悅地冷哼一聲,那位江四公子雖然紈絝了些,倒也算不得惡霸,也知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看很失禮,尤其這位姑娘是他大哥未來的妾室,就更是不妥了。

當日在大將軍府時,江四公子雖然沒敢好好地看過雨二小姐,偷偷地倒是看的挺真切,畢竟那牆頭可是趴的挺久,那可真是一見傾心啊。

就算雨二小姐豔名遠播又如何?那樣清純動人的女兒家,他更寧願相信都是誤傳,隻可惜最後爹爹的到來讓他們丟了醜。

在罰跪祠堂時他就同三哥商量好,各憑本事,雨二小姐看上誰就是誰的,兄弟倆躍躍欲試,沒想到等他們從祠堂出來了,人家雨二小姐的名分就被定下來了。

妾室,富可敵國的雨家的二小姐,竟然願意給他們那個生死不知的大哥當妾室?就算他們是庶子,可他們的正妻也要比嫡子的妾室來的風光吧?

尤其是在那個嫡子幾乎可以肯定是死掉了的情況下,也不知這位雨二小姐是怎麽想的,還是被珍月長公主給忽悠了,總之是沒他們什麽事了。

江三公子與江四公子都恨恨地暗地咬牙,從小到大什麽好事都讓大哥占去了,就是因為他是嫡長子,又有一個長公主的娘,無論他們付出多少努力都不會有回報。

他們好恨啊,最好那個大哥真就回不來才好。

他們的心思眉娘哪裏知道,隻當這位江四公子為人呆愣,看個人都能看呆了,變相也就等於在說她貌美如花吧?

眉娘這邊臭美著,她根本就忘了雨二小姐的一個身份就是將軍府嫡長子未過門的……妾。

眉娘拋給江楚夜的眼風看在江四公子眼中,把江四公子的魂都要勾走了,實在是這一眼的風情隻有懂得欣賞的人才會明白。

他不認為這樣的雨二小姐輕浮,反而覺得她也怪可憐的,還沒過門就迫於珍月長公主的雌威成了望門寡,像這樣身邊養個男人倒也情有可原,而且,這樣一來是不是說他也有機會了?

越想越是心癢難耐,恨不得這就衝上去叫聲‘好嫂嫂’。

夥計磨了半天的嘴皮子,那位董小姐終於是消了氣,不在去想茶水的不同,全副心思都放在夥計介紹的衣服款式上。

隻是那位江四公子一雙眼睛就不規矩了,在眉娘的身上繞來繞去,繞去繞來,就是不肯繞回去。

眉娘心頭一陣厭惡,把氣都撒在江楚夜的身上,誰讓那是他弟弟了。

江楚夜狠狠地瞪向江四公子,若是在平時就江楚夜的眼神,別說是瞪,就是那麽淡淡地一掃,江四公子都得渾身抖幾抖,可無奈的是,此時的江四公子一副心思都放在雨二小姐的身上。

那小媚眼拋的眼眶大些眼珠子都能飛出來。

眉娘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渾身被他看的都不舒服,幹脆一拂袖子起身向店後走去。

沒走進那道門,還沒走幾步,就聽那位董小姐開口了,“楚吉表哥,聽說這家店的二小姐是楚夜哥哥的小妾,我們在這裏買東西會算便宜吧?”

“溫婉表妹言之有理。”江楚吉說著看向夥計,向眉娘消失的那道門道:“本公子與貴東家的關係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算算能給讓幾分的利?”

眉娘聽了眉頭就是一皺,她才想到她除了是江楚夜的妻之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他的‘妾’,聽那位董小姐的意思,對她這位小妾還是很不屑的,可既然不屑幹嘛還想著要便宜呢?

還有那位江四公子,什麽叫‘表妹言之有理’‘讓幾分利’?哪個答應了?

不過聽兩人的稱呼眉娘也想到這位‘溫婉表妹’是何許人也了。

董溫婉,月姨娘胞姐家的獨女,因胞姐夫妻雙雙亡故,才接進府裏的孤女,從小與月姨娘的女兒作伴,隻是想不到她竟然還給江楚吉作伴呢。

眉娘不屑地撇撇嘴,不過是投奔江府來的孤女還這般嬌蠻,一副了不得的樣子,江府的人還真夠勢力的。

不過,你瞧不起做小妾的,就沒想想你投奔江府來不就是靠個小妾養著的嗎?

退後幾步,從門裏出來,回身望了眼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董溫婉,之後向旁邊向她看過來的掌櫃使個眼色,那位掌櫃很機靈地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店後。

再出來後,親自過去接待董溫婉和江四公子,無論董溫婉看中哪件衣服,一律提價三成。

把董溫婉聽的一愣一愣的,她一直知道雨記的服飾貴,可怎麽就貴成這樣了,上個月她才和月姨娘家的江大小姐來逛過,那時的衣服也沒這樣貴啊。

隻是再便宜也不是她能買得起的,就是江大小姐也隻是買了兩件三等的長裙,這樣還花了一百多兩銀子呢。

她嘛,也就是過過眼癮罷了。

原本是想著抓著江楚吉這個冤大頭來付錢,可看江楚吉也聽的頭上青筋直冒,估計是嫌貴了。

她是一心想抓住江楚吉的心,別看他隻是個庶子,可大將軍的庶子也不一般啊,在京城也是很吃得開的,比起她這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可是要強得多。

若是不能讓江楚吉對她死心踏地,憑她的身世,不是嫁個一般人家就是要給人做妾,想想自家姨母在江家的日子,雖說是衣食華美,可給人做小的日子總是要看正室的眼色,大將軍又是個不管事的,常年征戰在外府裏的事都扔給珍月長公主打理。

珍月長公主嘛,自然都丟給那些由宮裏帶出來的管事去管,姨母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按府裏的規矩來,雖說表麵看著風光,多花幾兩銀子都得低聲下氣地解釋。

這樣的日子她才不想要,要做就要做風風光光的正室,至於要錢沒有、要權沒有的普通人她更是連想都不想。

雖然在府裏是寄人籬下,可一應的吃穿用度也都不是一般小門小戶家的小姐可以比的,可以算是過慣了好日子的她,半點都不願去受窮。

董溫婉心高地想著不願去做妾,可她更不願嫁個窮人,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若真讓她去嫁窮人,她還真寧願去給有錢人做妾。

在她看來江楚吉對她的真心有幾分,就要看他為她舍得花多少銀子,所以她這次來看的都是那些動輒上千兩銀子的華服,想著那樣的長裙穿在她的身上,不說能有沉魚落雁之姿,那也是人比花嬌。

可偏偏江楚吉一雙眼睛就圍著那邊那個穿著淡青色長裙的女子打轉,雖然不知道那位女子是誰,她卻看得出那位女子她是比不過的,就算是穿了同樣華美的服飾,她氣質上也要差了一大截。

於是,趁著那邊茶水馨香撲鼻時,董溫婉便開始找茬了。

江楚吉也不是傻瓜,他每月的月錢都是有定數的。

大將軍府是有錢,這些年他爹和他哥南征北戰下來,皇上賞賜的珍寶數都數不清,還有珍月長公主嫁給江大將軍時的嫁妝,不說十裏紅妝也差不多,當初可是整整排出幾條街去。

這些年珍月長公主用人得當、經營有方,再算上滔天的權勢,將軍府的財富是越積越多,可就算珍月長公主再有錢,那也輪不到他啊。

做為庶子,他每月的月錢也就是區區的二十兩,還好手頭上有兩間鋪子,那也是他娘當年用私房錢置下的,後來分了兩間給他、兩間給他三哥,每月也不過能多個百十兩的零花。

與待嫁的江三小姐不同,鄭姨娘可勁地打扮江三小姐也是為了讓她嫁的更風光些,至於兒子嘛,就沒那麽多的講究了,想從鄭姨娘那裏總拿錢出來就不是那麽容易。

像這麽貴的衣服他也不是買不起,如果買了一件估計大半年都得待在府裏貓著,像出門會友、吃喝玩樂這樣的事情就要遠離他了。

就算他想在這位溫婉表妹身上占些便宜,可他也不覺得溫婉表妹就值得他花這麽大的高價,在他看來,最多也就買個幾十兩那種衣服就已經算是給她臉麵了。

誰想她竟然這般不識好歹,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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