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也很輕鬆，劃水到點，張子羽準時帶著靈詩劍打卡下班。
他將車倒出停車位，開上路，向副駕駛位的靈詩劍調笑道：“你今天怎麽不坐公司大巴了？”
靈詩劍今天的首勝還沒拿到，正歪在副駕駛位上打遊戲，聞言隨口回道：“昨天要給你個驚喜！……能坐自家的車，當然要坐自家的車啦！”
“自家的車……”張子羽無力吐槽，“還驚喜，驚嚇差不多！”
因為靈詩劍在玩遊戲，張子羽開得很慢，雖然是在彎道很多的山路，車子也走得很穩，盡量不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雖然，他這個操作，好像沒什麽用……
因為：
“Enemy is legendary!”
敵人超神都快超累了。
“you have been slained！”
當這個聲音再次響起時，張子羽忍不住問道：“你跟你弟弟玩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這麽菜的嗎？
“那倒沒有……”靈詩劍氣呼呼地放下手機，回道，“我們一起玩的時候，贏的還挺多的。”
“……那他還挺厲害的。”張子羽道。
“厲害個屁，他就五歲，都是我帶他贏的！”靈詩劍說著，低頭去看手機，然後大叫起來，“啊啊啊……偷家，偷家！這個韓信玩不起，在偷家！有本事等我複活啊！！！”
偷家？張子羽看了她一眼，他剛才分明聽到他們被團滅了，人家是正大光明的拆家，但看到她憤憤的樣子，他識趣地閉嘴不言。
“呼……”
遊戲結束，靈詩劍生無可戀地癱坐在座位上，她看著手機屏幕，手指在“開啟遊戲”上頓了又頓，還是沒有按下去。
“都怪你！”她退出遊戲，甩鍋張子羽，“你要是不說話，我肯定就贏了！”
“……”張子羽沉默幾秒，問道，“你今天拿到了首勝沒有？”
靈詩劍瞪了他一眼，回道：“沒有！！！”
“……”
車內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張子羽幹咳一聲，伸手在車載顯示屏上點了點，道：“聽首歌放鬆一下，遊戲嘛，別那麽在意……”
按下播放鍵，他收回手，音樂聲響起。
聽到歌曲的前奏，靈詩劍一愣，忽然平靜了，她看向張子羽，眼神有複雜。
但張子羽專心開著車，沒有注意到她。
前奏結束，周傑倫那獨特的嗓音響起：
“這街上太擁擠”
“太多人有秘密”
“玻璃上有霧氣誰被隱藏起過去”
“……”
這首歌叫，《我不配》。
靈詩劍向前麵看去，出聲問道：“現在還聽周傑倫？”
張子羽一愣，因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當年靈詩劍最喜歡的歌手是周傑倫。
而他這些年聽周傑倫，正是這個原因。
“嗯，經典永不過時嘛！”他打著哈哈回道。
“這麽多年了，周傑倫都沒有過氣？”靈詩劍想了想，還是俯身向前，伸手去操作車載屏幕，“沒有新的歌手？”
見她的動作，張子羽想阻止，但手剛剛抬起，還是收了回來。
“有新的歌手，但沒有像他那麽厲害的。”
靈詩劍點開歌單一看，這歌單裏都是周傑倫的歌，她又看歌單的名字，“靈劍詩羽”，這顯然是張子羽自己創建的歌單。
她臉上浮現出淺淺微笑，手指在屏幕上滑著，隨意問張子羽：“他這些年出了新歌沒有？”
“他這些年喝奶茶去了。”張子羽回道。
《我不配》即將到副歌的時候，靈詩劍將它切了去，換了一首《手寫的從前》。
音樂前奏響起……
張子羽也很熟悉周傑倫，聽出了這是哪首歌。
他想去看靈詩劍，但沒有轉頭，往前看後視鏡，便見到靈詩劍坐回座位上了，她靠在靠背上，歪著小腦袋，也看著後視鏡。
兩人隔著後視鏡，視線相對，他移開視線，看向了前麵。
前奏結束，歌聲響起：
“這風鈴跟心動很接近”
“你是我想要再回去的風景”
“……我在風裏等你的消息”
“等月光落雪地”
“等楓紅染秋季”
等相遇！
我看著你的臉……就像多年前一樣！
歌是什麽意思，張子羽聽得一清二楚，但他麵無表情，隻是心裏很複雜。
他沒有出聲，安靜地開車；靈詩劍也沒有出聲，安靜地看他；車裏很安靜，隻有周傑倫駐唱。
“我看著你的臉”
“輕刷著和弦”
“……”
歌曲從《手寫的從前》，唱到《星晴》，唱到《園遊會》，唱到，《甜甜的》。
當車在小區停下時，音響裏莫名出現了譚校長的《愛情陷阱》。
大約是有人又掉進了愛情陷阱中了。
張子羽停了車，關了歌，從後視鏡看了看靈詩劍，說道：“你先上去吧，我……”
靈詩劍打斷了他的話，笑問道：“早上的菜還是你買的，你不一起吃？”
“沒有……”
兩人下車，一起進了電梯。
到九樓，各自回家。
張子羽洗完澡，換了衣服，到靈詩劍家時，在門口看到靈詩劍洗菜池前正在淘米，他視力不錯，看得到她嫩紅的指尖上沾了水，在白花花的米裏穿梭著。
她將頭發簡單束著，寬鬆的居家衣服遮不住姣好的身材，依舊有富有美感的起伏。短袖過肩，粉白的手臂像蓮藕一樣讓人想咬一口，看看是軟糯的還是脆甜的，短褲及膝，雪白的小腿好像晃得張子羽眼睛發眩。
她站在灶台邊，一股賢惠溫柔的氣質叫張子羽心神**漾。
但，詩劍隻是在淘米……
“來了？”靈詩劍回頭看他一眼，指揮道，“把洋蔥洗了，等會我用洋蔥炒個肉絲。”
“嗯……”張子羽應一聲，走到水池前、靈詩劍邊上，拿起洋蔥，問道，“洋蔥怎麽洗？”
“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嗎？”靈詩劍倒著淘米水，歪頭問。
“……不用。”
張子羽研究了一下，還是把洋蔥洗了……這根本難不倒他。
畢竟他爸媽是開飯店的。
洗了洋蔥，他還幫忙調了雞蛋。
張子羽準備食材，靈詩劍熱鍋炒菜，也有相當不錯的配合。
不過是炒兩三個家常小菜，不需要多少時間，當電飯煲通知米飯煮熟了時，菜也已經炒好了。
張子羽幫著把菜端到桌子上，又去抱來電飯煲內膽，拖來椅子，等靈詩劍盛了飯，兩人對坐下。
今天的晚飯比昨天還要早一點，這時窗台上昏黃的陽光正照過來，照在餐廳裏，很明亮。
張子羽沒有說話，他抱著碗，看了看對麵的靈詩劍，她捆了頭發，穿著居家服裝，素麵朝天，女友力十足。
淡黃的陽光照在她臉上，看得見她耳畔絨毛。他感覺自己的心在嘭嘭嘭亂跳，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在想，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他們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不想再想，覺得還是這麽糊塗一點更好。
他也不再看，低下頭，專心吃飯。
“味道怎麽樣？”對麵女孩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
“還行。”他應付道，其實他不知道。
女生也不再說話。
陽光暖黃色，飯桌兩邊沒有人說話，飯廳裏，隻有筷子輕觸杯盤……
張子羽吃得很快，吃完就走了，於是他不知道……
對麵女生的臉被陽光曬得發紅，紅蘋果一樣；整個飯局，她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她其實很緊張。
直到他離去，她才學會了呼吸，活了過來。
她很勇敢，但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