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來客:

假期確實已經結束了,所以殺了南宮清三人,以化屍丹處理了屍體後,第二天,張子羽和靈詩劍就回了江州,回到辭別了許久的職場。

重新回到公司,開始了正常上班,張子羽花了兩個星期,終於將蜀山拖了幾個月的手撕鋼項目解決了。

從此以後,在公司裏,他主要負責手撕鋼項目的相關事宜。由於技術的壟斷性,他的上班生活過得相當輕鬆。

本科時候,他讀的是材料專業;到了職場,他負責新材料的研發;開始修仙,他知道自己的路依然在材料方麵。

所以他沒有跟靈詩劍學劍法,也沒有學紙人之類的法術,而是專注研究材料、煉器。

而在學會了《朱雀變》這門火係法術之後,他在材料方麵的研究變得輕鬆了不少。至少在火焰方麵的困擾,幾乎沒有了。

不過可惜的是,他關於靈鋼的設想,是錯誤的。

多方麵的研究表麵,鋼鐵是靈氣的不良導體,就是,鋼鐵無法存儲靈氣,他不能通過靈氣改變鋼鐵的性能。

當然,隻是靈鋼無法實現而已,他還是有很多其他的材料方案進行實驗研究的。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一邊修行,消化從南宮清那裏得來的法力、血氣;一邊研究新材料,像稀有金屬,像蠱蟲材料,像從紙人師那裏得來的不知名的材料;一邊上班;一邊和靈詩劍增進感情。

如此,時間匆匆,很快入冬了。

在立冬的這一天,張子羽和靈詩劍沒有包餃子,而是去買了很多菜,像那次請王濤一家子吃飯一樣,搞得很隆重。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前兩天江瑾瑜說,她今天會來人間。

上午買了菜,中午時候,張子羽和靈詩劍開車,去車站接江瑾瑜。

江瑾瑜是個古靈精怪的小美女,活潑好動,比靈詩劍還小幾歲。靈詩劍跟她一比起來,還顯得幾分穩重。她是修仙界土著,從小在修仙界長大,但是很向往人間,很羨慕人間的現代化社會。

來人間,別人都是一身古裝打扮,哪怕是靈詩劍回來,也沒有刻意改換人間的衣服,而江瑾瑜就換了人間的衣服。

她穿了藍色的但是有白色毛絨邊的羽絨服,下身是加絨牛仔褲,腳上是雪地靴,梳了個雙馬尾,整個人穿得毛茸茸的,很可愛。像是高中生。

從火車站出來,她到處打量著,果然就是一個修仙界來的土包子樣。

江瑾瑜不是一個人來的,在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褐色呢絨大衣的嚴肅的男子。

他看著二三十歲的樣子,長得濃眉大眼,一絲不苟。在俊男美女滿地跑的修仙界,他算不得英俊,隻是感覺他很嚴肅、認真,給張子羽的感覺是,像軍人,像警察。

他總是抬頭挺胸,沒有絲毫放鬆,若是稍微注意,會發現他走路時的步伐,每一步都精確得一模一樣。

雖然穿著大衣,但他顯然跟大衣格格不入,配合得不是很好。

經江瑾瑜介紹,他叫做陳澤銘,是蜀山執法長老的弟子。事實上,此次來人間監視靈詩劍的人並不是江瑾瑜,而是陳澤銘。隻是因為陳澤銘是男人,不方便,所以才加派了江瑾瑜一起。

而讓張子羽感覺很不妙的是,這個男人很明顯是喜歡靈詩劍的,也很明顯是對他有意見的。

這意見不僅是針對靈詩劍喜歡他,更是因為他之前做的一係列事情。

好在這人是講禮的,或者說,他很守規矩,所行所說都遵循蜀山法條,接到他上車,回家,席間,一路上,都沒有跟張子羽起爭執。

就是說,這其實是一個正直到死板的人,隻要張子羽不在他眼皮子底下違背蜀山法條,他就不可能找張子羽麻煩。哪怕張子羽是他的情敵。

陳澤銘和江瑾瑜來江州後,第一天,陳澤銘在張子羽家借宿,江瑾瑜就直接和靈詩劍一起住了,到第二天,陳澤銘就租了張子羽隔壁的房子,也在這裏住下了。

陳澤銘是來監視靈詩劍,不準再出手,盡快渡過心劫,而江瑾瑜,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就是趁機來人間玩的。

在人間安定後,她直接玩瘋了,什麽都覺得稀奇,什麽都要玩一下。

而她帶給張子羽一些煉器的書籍,張子羽也沒時間和靈詩劍卿卿我我了,整天研究煉器、符文,就讓她們兩個,整天到處跑,根本不著家。

於是從江瑾瑜來人間後,張子羽點外賣的次數,顯著增加了。他跟陳澤銘這個情敵,時不時就坐在靈詩劍家的飯桌上一起吃外賣。

影子:

因為受到張子羽的牽連,王濤失去了那份賣房子的工作,後來張子羽解決了鄭依,邀他一起去蜀山上班,他嫌棄通勤時間太長,自己重新找了份賣保險的工作。

說起來,賣房子也好、賣保險也好,都是不挑專業的,張子羽的專業也有很多同學、學長、學弟在賣保險,而純靠一張嘴、

那麽濤哥擅長什麽呢?

那自然是那一副好口才了。

當年能哄得女孩們合不攏腿,如今哄得客戶買一份保險,不是問題。

再加上濤哥體育生出身的身體,體育生經常聚會喝酒鍛煉出來的酒量,那麽不管是賣房子還是賣保險,其實濤哥都混得相當不錯。

是夜,又是陪客戶喝完酒,做成一家小公司的保險單子,濤哥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從酒樓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冬月時分,江州雖然沒有下雪,可是還是很冷,他身上穿的西裝,完全抵禦不了江州刺骨的寒冷。

濕冷的夜風一吹,他的酒醒了幾分,冷得將身體縮成了一團。

他頭重腳輕,看出去的畫麵有些重影,他左右一看,在街邊的公交站台下找到長椅,直接走過去坐下。

他想吐,但忍住了;他想就在這裏睡下,但太冷了,他睡不著。

在長椅上趴下又坐起來,公交車還是沒有來,他瑟瑟發抖地坐著,視線帶著重影的到處看。

冷冷的路燈光下,他看著看著,忽然看到遠處跑來一個影子。

路燈光照亮地麵,就忽然從地麵黑暗處跑出來一個影子,像是有人從那邊跑過來了一樣。

他迷瞪著眼往路邊看,大冷天的,又是晚上,路邊根本沒有人。

沒有人,但是有影子。

“嗯?”

王濤被酒精麻痹的腦子木木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著那隻影子向他跑來,跑到他身邊,和他身下、公交長椅上的影子交談起來。

兩隻影子說起了話。

王濤感覺有些奇怪,又覺得是自己喝酒喝醉了,產生了幻覺。

他低頭看著兩隻影子說話,說了好一會,嘰裏咕嚕的,他聽不懂,但說了一會話後,那隻影子忽然轉身離去,然後……

他身下的影子也跟著那隻影子離去了。

“?”

王濤愣住了。

他起身轉一圈,在冷冷的路燈光下,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影子沒了?”

張子羽往王濤身下打量,確實沒找到影子。

“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嗎?”他問道。

王濤撓了撓頭,回道:“除了詭異之外,我完全沒有影響。”

平時,人的影子就在身下,沒有人會注意,但當影子真的消失了,卻又讓王濤感覺失去了點什麽東西。

“影子……”張子羽道,“影子跟人的本體是什麽關係?”

“你問我?”王濤道,“詩劍呢?問問她啊?她是修仙高手,肯定知道。”

“她不在家,陪她朋友去遊樂園了。”張子羽道,“不過就算她在,她也肯定不知道。”

“那怎麽辦?”王濤問。

張子羽想了想,說道:“有個人可以問問。”

“誰?”

張子羽帶著他敲開了隔壁的門,給他介紹:“蜀山大佬,陳澤銘。”

而後向陳澤銘問道,“他的影子不見了,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影子?”陳澤銘打量王濤,發現王濤確實沒有影子,回道,“沒有影子,說明人已經死了。”

“你在說你媽呢?”王濤直接罵道,“老子這不是好好的嗎?”

“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陳澤銘道,“你還能思考,生機正常,靈魂還在體內,但,你的生命,完全係於別人手裏了。”

“什麽意思?”張子羽皺眉問道。

“將他影子牽走的人,掌握著他的生死。”陳澤銘解釋道,“那人要他死,他就死。”

“牽走影子……”張子羽問,“是某種法術嗎?”

“有相關的法術。”陳澤銘道,“但一來施法過程很繁瑣,二來,這種法術對修士來說,完全沒有用,是很雞肋的法術,沒有人會去學。”

對修士沒用,隻對凡人有用,但如果都是修士了,那想要控製凡人,不是有一萬種方法嗎?哪裏還需要專門去學這門法術?

“那這門法術有什麽用?”張子羽問。

“能完全控製影子的主人……跟茅山道術紮草人有異曲同工之妙。”陳澤銘道。

在陳澤銘這裏了解了一些線索之後,張子羽又跟王濤去了解一些其他情報。

這一查才發現,在江州,最近一段時間,影子丟失的人,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