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獸要逃跑

花雨軒妖媚的臉蛋對著鏡頭,深情地說道:“辰辰,借著這個機會,我要大聲的說:我喜歡你,我要正式的追求你!”

“哈?”處於電視機前的某辰好似中了晴天霹靂,又一次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之中,最近自己好像總是莫名地卷入娛樂新聞當中去啊,不是跟明星有關,就是跟名人有關。

花雨軒這一句告白不要緊,靜家所有下人的目光都統統聚到了屈戊辰身上,感受到不同方向的“注目禮”,屈戊辰“唰”的一下縮進沙發裏,恨不得此時能有個裂縫讓自己鑽進去。唯有靜柔揚起一張天真而童稚的臉傻傻地問道:“什麽是追求?為什麽花花叔叔說喜歡哥哥?”

隻聽電視機裏又傳來主持人的聲音:“好一個高調的追求宣言啊!想必如果我們的美少年辰辰此時在電視機前的話,一定也已經聽見花總裁如此直接的告白了。”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那麽花總裁,我能冒昧地問個問題麽?據我說知,屈戊辰隻是W市某中專院校畢業的幼師,現在在藍盛集團的總裁靜文手下做私人幼教,可以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甚至身份與您相差千裏的人,這樣的人在生活中比比皆是,您為什麽偏偏喜歡上他呢?您喜歡他哪裏呢?”

花雨軒微微一笑,邪魅的唇角帶起好看的弧度,勾魂的桃花眼上翻,似在回憶,半晌忽然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隻想說,人這輩子應該相信一見鍾情。而我對他就是一見鍾情。第一次遇見他是在……”

啪!就在花雨軒侃侃而談他與某辰美輪美奐的第一次邂逅的時候,電視機在一陣牙酸的口申口今聲中停止了工作。

靜文手拿遙控器站在沙發邊緣,此時電視雖然已經關閉,但他依舊黑著一張臉盯著電視的方向。明明沒有說話,卻可以看出他的心聲,明明沒有表情,卻可以明了他的情緒。明眼人都看得出,靜總憤怒了,這座大火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暴怒了,此時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隻要誰丟出一個導火索,一定會瞬間噴薄。

下人們唯恐觸怒靜文,被他遷怒於自己,一個個乖巧地、不著痕跡地退出了客廳,而他們一脫離了靜文的視線,就開始激烈的討論了起來:有猜測屈戊辰的性取向的,有討論靜文與屈戊辰是否有關係的,還有對花雨軒的下一步計劃抱看熱鬧姿態的。

電視一關,倒是靜柔不幹了,小魔女一個嚎啕大哭頓時攪亂了靜文的心:這幾天工作上頗有發展,各項計劃初見成效,幾個在藍盛發展過程中處於逆反階段的老家夥終於成功被自己斃掉了,甚至過一段時間藍盛還會開出子公司和連鎖公司了,這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屈戊辰的努力,他實在想要與他共同分享這種喜悅。可是,他不願見到自己,他躲著自己,甚至,還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許多負麵的情緒:傷心,淒楚,委屈,厭憎……交織疊閃,楚楚可憐。

不!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也不是自己希望的!

可是,自己想要的又是什麽呢?隻是高高屋簷下與可以與自己分擔憂、共享快樂的知己一笑麽?

……

一場秋雨一場涼,雨整整下了一夜。

這一夜靜文不知是怎樣度過的,隻是滿腦子都是花雨軒那帶著嫵媚的高調宣言,以及屈戊辰看向自己時,那一汪如碧潭般清澈的眸子裏帶著的委屈與哀怨。平靜的心又亂了,有多少年沒有像現在這樣心亂如麻了呢?

雨到中午已經停了,但天還是陰沉沉的,此時靜文坐在雲頂西餐廳的VIP包間裏,透過玻璃窗向外看著,幾滴水珠順著窗子滑落下來,逐漸在窗玻璃上留下痕跡。思忖之間,一個頭戴棒球帽,眼戴墨鏡,口戴大號口罩,身上被寬大衣衫全部包裹的人出現在自己麵前,那家夥先是除掉外套,再是帽子、墨鏡、口罩,最後終於露出了司徒悠揚帶笑的陽光臉龐。

各種武裝除掉,確認VIP包房的門已經關好,司徒悠揚這才敢在靜文麵前坐定。兩人選在雲頂約見還是比較適合的,畢竟這裏人少,地勢高,小報記者和一般粉絲是追不到這裏來的。

“看來你很困擾啊。”靜文見到司徒悠揚這身狼狽樣,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笑意,“看來緋聞還真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啊!”

“何止啊,簡直都要被粉絲追吐血了!這幾天工作全停,隻要一拍MV,片場就粉絲爆滿,根本沒辦法正常工作。”司徒悠揚露出一臉苦笑,繼續說道,“現在麻煩的不隻是我,恐怕小辰也有。”

“哦?”靜文遞過一個探尋的眼神,各種與屈戊辰有關的信息他都需要知道。

司徒悠揚拿起桌上的咖啡,極為過癮地啜了一口,這才說道:“若不是因為小辰在你家,我的經紀人程芳恐怕早都去登門拜訪了。最近幾個演藝公司的人也都在打聽他,似乎想挖掘他呢!”

“挖掘?”靜文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屈戊辰在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自身的能力就像司徒悠揚說的一樣,已經越來越發出了光和熱,若不是因為他的緊張和膽怯,他的現狀也就不隻是一名普通幼教那麽簡單了。

“是啊!”司徒悠揚點了點頭,“昨天的《城市熱點》你看了吧,花雨軒那家夥以前雖然有很多傳聞,卻也沒有像昨天那樣高調地、明目張膽地追求一個人。而且那家夥以美食行業龍頭老大的身份,對小辰做的那個二十四種口味的生日蛋糕做了誇張的描述,更加讚揚了他的能力。同時他也提到了辰的缺點,並且強烈的加以強調,隻要有人能幫助小辰克服掉緊張和不自信的毛病,未來娛樂圈一定會走出一位巨星。”

提到花雨軒,靜文的嘴角又不自覺撇了下來,對於花雨軒那高調的宣言,他簡直是厭惡到極點了。

“雖然小辰現在是在你家,在你的保護之下,可花雨軒想要達到什麽目的,一定不是常規手段的。看看與他競爭的那些企業就知道了。靜文,花雨軒的目的你還看不出來麽?他在媒體上大肆宣揚小辰的優秀,就是為了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了解他,他知道小辰在你家他沒有任何機會,這麽做就是為了不讓小辰再留在你家裏。”司徒悠揚據理分析,媒體采訪名人所問的問題一般都是要經過被采訪人同意的,昨天的新聞節目主持人既然敢拿娛樂新聞來提問,就說明是得到了花雨軒授意的。

分析及此,靜文的臉色更難看了。

“靜文,你是怎麽想的?”司徒悠揚看著靜文,腦海裏卻聯想起那晚海風席卷的沙灘上的畫麵,帶著銀色假發的纖弱“少女”,舔舐他喊著鹹澀眼淚的熱吻,與他並肩赤衣果的沐浴……其實,自己對屈戊辰……

“我……”靜文默然了。所謂關心則亂,自己這個時候更要冷靜處理眼前的問題。想到屈戊辰那帶著哀怨的眼神和刻意的保持距離,他知道是因為自己說的那些話傷了小辰的心,這幾天他心裏早已有了悔意,可是要付諸行動卻有點……

抬眼遠眺,幾隻鳥兒撲扇著帶著水珠的翅膀向遠處飛走了,那鳥兒肆意在空中畫著弧度,說不出的自由和愜意。對比之下,此時他覺得屈戊辰像極了籠子裏失了自由的鳥兒,極度渴望得到自由。

自己對他的保護,反而成了羈絆?

“我想我必須要回去了。”靜文拾起放在身邊的西服外套,準備立刻就回家去了。堵不如疏,他想通了,他不禁要還他的自由,還要向他……道歉。然後默默地守護在他身邊,做他的保護傘。

“靜文!”司徒悠揚在身後叫住了他,“從你的行為和你的眼神裏,我看得出你的感情。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你若不珍惜,會有人從你身邊把小辰搶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