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電梯裏的屍體(1)
五代正躺在**做著美夢……
“起來!”
怒喝聲在耳邊爆發。五代從**滾落,腰部摔得厲害,禁不住呼呼呼痛……
“你在這裏幹嗎?這是我的床啊!”
五代好不容易爬起來,揉揉眼睛,尖聲喊道:“黑木,幹什麽嘛?隻是打個盹罷了!”
“呼嚕呼嚕打鼻鼾叫做打盹?快,滾出去!”
黑木周作脫掉時髦上衣,扔到椅背上。
“現在幾點了?”五代甩甩煙霧彌漫的頭,終於站了起來。
“早上七點。”
“七點!饒了我吧!今早五點鍾才回來的。”
“誰叫你是我的經理人?沒法子啦。”黑木連襯衫也脫掉,“回去睡覺好了。”
“讓我在這兒睡一會吧!反正中午總得起身……”五代發出可憐兮兮的哀求聲。
“不行!回去!”黑木冷冷地說。
“我去睡外麵的沙發。”
“我說回去,聽到沒有?”
黑木揪住五代的胸板,把他推到寢室門外。五代差點失足跌倒。
“喂,黑木,你這是幹嗎?”
突然發現眼前站著一個女人,五代見過的臉孔。
“這個人是誰?”女人問。
“我的經理人。”黑木說,“別介意,他馬上就走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五代聳聳肩。
眼前的女人是電影電視上經常看到的女星。
已經三十多了吧!
“五代,你回去吧!三點以前不要叫醒我。”
“知道了……”
五代穿過客廳,走向玄關方向。
黑木在寢室對女人的談話聲傳了過來。
“他是我念書時期的朋友。求我很多次,沒法子,隻好雇傭他了,笨頭笨腦的……”
那個混蛋!
五代走出玄關,鎖上門。
當然生氣,不過正如黑木說的,以前僅僅是朋友,現在黑木是大明星了,氣焰高漲,不再把他當人看待。
五代無精打采的走向電梯。
五代比黑木年長一歲,今年二十七。
一名五十多歲的清潔工,正在電梯前麵打掃。
“早安。”清潔工向他打招呼,五代也懶得回禮。
走進電梯後,五代按了一樓的鈕。
黑木的單位是七樓。
電梯開始慢吞吞的降落,五代從上衣口袋掏出記事簿,翻開今天的頁數。
晚上--“恐怖的體驗!錄影。”
又是騙小孩子的玄異節目。
算了。反正夜晚最精神,這種節目不需要排演,又沒什麽必須背誦的台詞,黑木也會好心情的。
五代想起上衣口袋裏還有一份節目策劃表,於是拿出來看。
電梯依然慢吞吞的繼續下降。
“鬼屋……真東西的魂力?不錯嘛。”
五代笑一下,繼續讀下去。刹那間臉都青了。
“這是什麽?長穀?”
電梯抵達一樓,門扉開了。
五代發了一陣呆,動彈不得。門又關了。
五代想按“7”字鈕,又遲疑了。
黑木跟女人鬼混時,若是受到幹擾,一定非常憤怒。可是不說的話……怎麽辦?
電梯喀一聲,開始上升。上麵有人按鈕了。
怎麽辦?關乎黑木的事。萬一惹他發怒,搞不好向社長告狀,炒自己魷魚!
五代握著文件,在上升的電梯裏幹著急,心裏七上八落的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當”了一聲,原來電梯過了七樓,再往上升,跑到頂樓“r”去了。
“什麽人在屋頂上按鈕?”
電梯搖晃一下,停下來,門扉嘎啦一聲打開。
“謀殺?”小五郎說,並沒有表示驚奇。
當然嘍。偵探這種事情本來就見多了。
“唔。”目暮警官望望記錄簿,“好像是黑木周作的經理人。被人謀殺了。很適合你的命案。”
說完邊掛下了電話。
小五郎拿著記錄簿,正要走出偵探事務所的房間時,驀地停下腳步。
黑木周作,不就是田村要做的那個鬼節目,請他主持的那個家夥嗎?
黑木周作的經理人被殺?地主酒井剛剛車禍死亡,馬上輪到黑木周作的經理人……
當然也可能是巧合。一個是意外死,一個是謀殺,完全是兩回事。
然而總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站在這裏總不是辦法,當然嘍,偵探總是要出門辦事。
要麽這次就推掉?
就在這時,一名刑警衝進了他的辦公室,從外麵奪門而入……
“怎麽?夫妻吵架了?”
波月驗屍官一見到小五郎就說。
“快點吧,現場保護得很好,但是因為是公共場所,不能放太久,會嚇壞群眾的。拜托,請快點吧!”
“我離婚了,哪來夫妻吵架?”
小五郎很不高興。
他早上起床,因為宿醉未醒,不小心額頭被門打到,腫了一塊,貼上醒眼的膠布。
樣子難看,傷口又痛,怕被人說,所以不敢出門……
自己的運氣怎麽老師這麽壞?
“昨晚又喝多了吧!怪不得你妻子要……”
“波月!請你不要說這些風涼話引起人家誤解好不好?”小五郎說,“我隻是跌了一跤,現在還覺得頭痛。”
“一定是被小蘭打了一頓吧!”
這個波月警官和小五郎很早就認識了,但波月的職責在法醫係統,所以小五郎作為私家偵探較少聯係。
“這幢公寓大廈挺高的。”小五郎望望大堂周圍,“建築堂皇得很哪!”
“憑你的收入,當然買不起!”波月說。
“毛利老弟!”傳來一個喜悅的聲音。
不用看,一定是他。
目暮從樓梯方向走過來。
“果然是小五郎!我就知道會在這裏遇到你。”
“彼此彼此。”
“柯南也來了?”
“柯南!”小五郎驚異地回身。
“你怎麽跟來了,不上課嗎?”
“今天學校放假。”其實是柯南早上上學前聽到小五郎的電話,所以就蹺課跟來了。
也正好偵探所和案發現場不遠。
“我要工作,走開走開。別來煩我,惹惱了我可沒你好看!”
“快一點吧,全大樓的人都在等你。”目暮顯得十分不快。
“算了算了,開工吧!……喂,現場在第幾樓?”
“沒有。”
“什麽?沒有?”
“因為是在電梯裏,所以不能說是幾樓。”
“早點說啦!”
小五郎悻悻然地走向電梯。
目暮和波月跟在後麵,柯南隻能遠遠地跟著。
“聽說被幹掉的是黑木周作的經理人?”
“是啊。叫五代。”
“喂,目暮警官,請趕快站到那家夥的後麵去。”波月說。
“是!”目暮依言站在小五郎後麵。
小五郎往開著門的電梯裏麵望去……一陣踉蹌,被目暮一把捉住。
“瞧!我叫你站在他後麵,沒錯吧!”波月說。
“好可怕……”小五郎蒼白著臉喃喃地說。
電梯裏麵就像打翻一罐紅漆似的,鮮血四濺,地麵幾乎被血遮蓋了。
柯南不禁為之毛骨悚然。
右邊的角落上,一名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垂頭倒在那裏。
當然西裝和襯衫也染了血,分辨不出原來的色素了。
“利刃致命?”小五郎移開視線問波月。
“詳細情形現在不清楚。”波月還是平日悠閑的語調,“觸目所見則是多種原因。”
“多種?”
“頸骨折斷了。大概這是死因。其他還有被毆打的跡象。此外,再用利刃……”
“太過分了。一定是很恨他的家夥所為。”
“這方事。就得勞煩老兄去調查了。”
“即刻死亡?”
“唔,幾乎是即刻死亡吧。”
想當然矣。
可是,為何選擇在狹窄的電梯裏行凶?
“喂,波月,五代那家夥是住在這裏的嗎?”
“好像不是。”波月說,“他的口袋裏放著這個。”
一封信。上麵有血跡,當然也是證物之一。
“地址、電話……唔,距離這裏相當遠哪!”
“看來是的。”
“那他為了什麽事來這裏……”
“他來找我。”一個聲音說。
小五郎看到一個不像普通上班族的人站在大堂裏。打扮時髦,似乎在哪兒見過的臉孔。
“他去找你?”
“對呀。我住在七樓。”
“哦……這麽說,報警的是你了?”
“不,不是我。我聽到巡邏車的警笛聲很吵耳,出來看,這才知道的。我以為他早就回去了。”
“原來這樣--這個人去找你有什麽事?”
“他是我的經理人呀。”
“啊?那麽你是黑木周作?”
對小五郎而言,他隻是說出理所當然的話。
可是對黑木而言,居然有人不認識自己,這可不是太愉快的事,甚至十分衝擊。
於是他賭氣地歪起嘴巴。
小五郎從黑木口中問出他“送”五代出門口(他沒說是“趕”他走)的時刻,柯南把他的話記錄了下來。
“其後你做了什麽?”
“我?睡覺嘍。這種職業很累人的。”
“應該是的。”
“我可以回去了不?再不睡一會的話,今晚就無法做事了。”
“請便。有必要時再拜訪你。”
“就這麽辦吧!”黑木一邊打嗬欠,一邊嘟嘟囔囔地說,“哎,必須走樓梯上七樓,累死啦!”
“呆瓜。”波月說,“自己的經理人死了,竟然無動於衷。”
“可不是嗎?”柯南扶了扶眼鏡,“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為何故意從七樓走到這裏來?”
“怎麽說?”
“這是謀殺案哦。站在他的立場,應該盡量避免跟這種事扯上關係才對。”
“原來如此。”
“走開。”小五郎趕上前,三下五除二把柯南解決到一邊,他當然不能讓柯南搶了自己的風頭。
“起碼為這種事出現在新聞媒介的話,總會減低形象的。而他特地跟我們打招呼。為什麽?”波月問。
“也許他怕不出聲的話反而受嫌疑吧!因為他認得死者……”
“隻要留在房內,推說什麽都不知道不就行了?”
“說的也是。”
“在我們提出訊問之前,他先主動說明一切,意味著有所隱瞞,大概為了轉移我們的注意。”
“不愧是名偵探。”目暮佩服地說,“到底是毛利小五郎。”
“哈哈哈……”
“嗯哼!”
“誰發現的?”
“大廈的管理員。九點鍾來到,見到現場大吃一驚,嚇得昏了。”
不是沒有道理。小五郎轉向波月。
“被殺時間是什麽時候?”
“剛才黑木說是七點鍾時,那男的離開。從血跡的幹燥程度來看,多半是那個時候吧!”
“哦。黑木可能為某件事跟五代起爭執……”
不過,在自己公寓裏殺人總是有點奇妙。當然也有可能一時怒上心頭……
小五郎再翻閱五代的記事簿,找到今天的預定欄。
恐怖的靈異現象……今晚的工作表。
酒井,然後是五代。
畢竟他們的死,跟長穀家有所關聯……
“小五郎先生。”一名警官過來,“巡邏車上有你的電話。”
“好的。”
小五郎出到外麵,拿起巡邏車的無線通話機。
“小五郎嗎?對不起,打攪你工作。”
“田村呀。喂,黑木周作的經理人……”
“我知道。黑木周作的事務所跟我聯絡了,嚇了一跳。”
“這裏是黑木的公寓。我剛拜見到他了。”
“是嗎?總之今晚要錄影了,小五郎,你一定要來!”
小五郎並非不想出鏡,可是碰到了這樣的事情,誰會有心思呢?
但是為了偵查這次的命案,他必須到那間鬼屋調查一趟。
“好吧!不過,電視攝影機照到時,我要不要動?”
“動一點啦。我想最好盡量保持原狀。”
“我想現在過去看看。你有鑰匙嗎?”
“拿到了。那就在那邊碰頭吧!”
“好,一小時後見!”
柯南看著忙碌的人群歎一口氣,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