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樂章 顫栗的進行曲(1)
(小說版名偵探柯南 第四樂章顫栗的進行曲(1))
書房已經完全成為小五郎休息的場所。
單獨一個人在這裏生活,脫離一切事件和糾紛,身為一個稱職的偵探,這樣的生活實在是不該有的。
像福爾摩斯這樣的偵探不是很勞碌嗎?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夜晚,到目前為止還看不出有什麽事件發生。
柚紀子和石丸哲也也仍然像仇人一般互不搭理,在客廳休息時也都坐在離對方最遠的位置,幸好他們還沒互相開火宣戰。
總之,這些人心裏所想的已經沒有空隙去容納別人的閑事,除了吃飯時間及飯後短暫的休息之外,每個人都關在自己房裏專心練琴--小五郎雖然沒有去看過他們的房間,但他確信絕沒有人會在房裏看漫畫書。
每個房間都安裝隔音牆,就像電影院和音樂廳的門一樣厚,裏麵的聲音絕不會傳到外麵來。
這裏的構造充分發揮了一個功能--無法偷聽別人練琴的情形。
老實說,像小五郎這種與音樂絕緣的人來看,不免會懷疑音樂比賽何須如此慎重?
音樂應該是一種令人輕鬆享受的東西,不過,也許這是局外人一種膚淺的看法吧。
他們從小就每天要花很多時間練習,所以在他們看來,音樂比賽就像決定終生大事一般,是多麽慎重的一件事。
如果剩下的日子都能像過去的三天那樣平安無事,那是最好不過了。
現在是晚餐後休息的時間。
小五郎也吃過了晚餐,在書房裏舒舒服服地坐著,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這時候門突然被推開。
“偵探先生,”帶著微笑走進來的是小山田有希子,“打擾你了嗎?”
小五郎還能擺出老大哥的姿態,是因為對方是像小學“班長”長大以後,還略帶幼稚感的小山田有希子。
“沉睡”這個詞語在碰到可愛、美麗、性感加上女性--包括第四個名詞在內的,任意組合的詞組時,是完全失效的。至少對小五郎而言是這樣的。
換言之,就算是柯南的麻醉槍射中正在看見喜歡的女性的小五郎時,也可能失效的。
“大家呢?”
“在客廳裏彈鋼琴。大家難得在一起熱鬧地談話。”
“那、那你也應該和他們在一起啊!”
“我喜歡獨坐。”
“哦……是嗎?”
“難道是在暗示我離開書房嗎?”小五郎不想放棄這個大好機會,“為什麽女孩子都喜歡這樣拐彎抹角地說話呢?”
小五郎猛然抬起頭來,卻看到小山田有希子的臉。
“你想幹什麽?”小五郎一直往後退。終於**離開沙發後跌坐在地上。
“偵探先生……”
有希子的身體依在小五郎身上--很重!她並不篙頭大馬,但頗有重量。
由於是突然壓下來的,使得小五郎喘不過氣來。
“嘿!快起來!救命啊!”
身為當過刑警又被目暮警官指名推薦的偵探喊出這樣的言辭,絕不可以讓別人聽到。
“偵探先生……求求你讓我打一通電話。”
“你說什麽?”
“把你的房間鑰匙借給我。一個小時就夠了。”
“電……電……電……”聽起來好像小五郎是在唱歌,實際上他是想說“按照規定是不可以的。”
“我知道不可以,所以才特別求你。我快急瘋了,讓我打電話嘛!”
小五郎想,你的確已經瘋了。
“求求你,毛利先生。”
小山田有希子說著就伸出手來放在小五郎的脖子上,軟硬兼施起來。
“不,不要這樣……我……我……”小五郎想說“我同意”,可是這句話好像的上帝和小山田有希子一起不讓他說出口。
“求求你,我不想勒死你,可是我的手指力量是很大的。”
這一點小五郎倒是很清楚,小山田有希子的手指又長又粗,大家似乎都一樣,都是小提琴家的手。
“咳……咳……快……快點鬆……手!”小五郎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
“你是要死,還是要讓我用電話?”
從原則上來說:結論是很明顯的。
即使是古拉赫姆·貝爾,也不會認為電話機比生命更重要吧!
“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會殺死你?”有希子騎在小五郎身上,“我就說你要非禮我,我在拚命抵抗時勒死你,大家一定會相信的。”
有希子的手指在使勁,小五郎拚命地想拉開,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可恨!柯南跑到哪裏去了呢?”
看來目暮警官的確是有遠見,如果白鳥有看到全部一切的話,那他對目暮的尊敬一定會更上一個檔次吧!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喲--”進來的是柚紀子,“對不起,打擾了你們。”
小山田有希子立刻放開手站起來。
小五郎卻好像迷失在大雪山上的遇難者突然來到新宿行人徒步區一般,隻是雙手握著自己的脖子發呆,被人勒住脖子的確不好受。
“我們隻是在這裏談話。”有希子一麵說,一麵用腳踢小五郎的脖子,小五郎跳了起來。
“你們談話的姿勢未免太奇怪了。”
“要你管!”
兩個人一來一往,眼光相遇時的火花可以點燃炸藥。
“你真夠假正經!”柚紀子說。
“哼,你和男人的新聞不是也從來沒有間斷過。”
“沒錯,可是我不會像你那樣裝得像聖女似的。”
這兩個人隨後的互揭傷疤已經不是小五郎所能了解的了。
吵架聲越來越高亢,連在客廳裏的人都被吸引來看熱鬧了。
柯南也緊跟著真由美的身後急奔過來。
“有希子小姐你冷靜一點吧。”勸架的人是真由美,“我們到那邊去吧!”
“放開我!”
真由美的勸告對她造成反效果。
有希子甩開真由美的手,向著柚紀子撲過去。
兩個人倒在地上糾纏在一起。
“快來阻止她們!”真由美大聲喊叫。
小五郎剛從被勒住脖子的衝擊中勉強清醒過來,當他看到兩個女生打架卻不想去阻止,因為他不知道若去勸止會替自己招來什麽樣的命運。
柯南看到蜷臥在地毯上的小五郎,似乎明白了這件事的起因,不由得想笑。
小五郎不想去阻止,真由美也無法阻止,柯南不禁向其他人掃去,其他人也都不加以阻止,反而露出有趣的神情觀看。柯南發覺這時候隻有吉山純子不在場,惟有真由美一個人表情十分緊張。
“你這個瘋子!”
“我要殺死你!”
小山田有希子和柚紀子的格鬥仍在繼續,兩個人忽而上忽而下,真是不可開交。
“快去阻止她們!”真由美跑到小五郎旁邊,“萬一手受傷了……”小五郎也緊張起來。
這時候果真看到小山田有希子想咬柚紀子的手。
--原來如此。
柯南本來就覺得這場架打得真是唐突。
--就是為了爭奪小五郎手上的電話權,也不必弄出人命來吧!有希子格鬥得有點兒歇斯底裏,原來有希子是存心要打架的,她想藉機傷害紀子的手。
“毛利叔叔,別讓手受傷!”
小五郎多少還有些職業意識--這樣形容他實在是令人傷心--小五郎也看出她們打鬥得不同尋常--既然小五郎是來保護他們的,就有責任阻止他們打架。
但是一想到或許又會被勒住脖子,小五郎的腳又縮進來。最後他鼓起勇氣大喊:“兩個人都給我住手!”
然後他抓住剛好在上麵的柚紀子的肩膀,用力一拉,“嘶”的一聲,紀子的上衣應聲而裂……
小五郎蒼白的臉驚呆了。
“你想幹什麽?”
紀子的手臂立刻摔過來,拳頭不偏不倚地命中小五郎的下顎。
小五郎經不住一擊,向後仰倒,頭碰到書架,仿佛看到一群漂亮的星星在黑暗中閃爍。
他想,所謂眼冒金星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吧!
柯南不由得轉過頭去……
****
“不要緊吧?……”
毛利小五郎張開眼睛看到了一張少女秀麗的臉。
“醒過來就好了!”
“哦……原來是衝野洋子。”
“什麽?”
“呃?不……沒什麽……”小五郎眨了眨眼看了個清楚,原來是真由美。
小五郎努力地扶著牆站起來,但頭痛欲裂,發出呻吟聲。
“多躺一會兒吧!”
“不,不要緊,這裏是……”
--還在書房?還沒到天國。
書房裏有楠知真由美,還有就是柯南。
“大家都回房休息去了。”真由美說。
“打架的事怎麽樣了?”
“托你的福。沒事了。”
小五郎想了一下,他碰到頭而昏過去,這以後當然不可能去勸架的。
真由美笑著說:“您不是昏過去了嗎?所以紀子也嚇壞了,以為你死了,臉都嚇白了。”
“所以就停止打架……”小五郎笑道,“我算是有一點功勞。”
--毛利叔叔的臉皮還真厚。
柯南在一旁想。
“嗯。毛利叔叔,他們為什麽打起來的呢?”
“呃,對呀?她們兩個為什麽大打出手呢?”
“因為那位小姐想勒死我!”
真由美瞪著大眼睛。
小五郎用溫和的語氣說明事情的始末。
“原來如此……原先我就認為她一定不像外表那麽純稚。”真由美若有所思道:“不過,如果不是好強的人,也不會到這裏來了。”
“真由美姐姐,如果力氣不足以勒死一個人,就不能得第一名嗎?”柯南問。
“哈哈!不是啦。”真由美笑著說,“不過拉小提琴是很累人的,需要有良好的體力。”
真由美轉向小五郎,正色道:“毛利先生,你準備逮捕小山田小姐嗎?”
“不……我沒有這個權利,我隻是一個受托的偵探啊。說不定我反而以暴行罪被捕呢!”
--的確是很有可能。
柯南暗自笑道。
“大家都很急噪,三天來沒有離開這裏一步,對年輕女孩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
--真是這樣嗎?
--小山田有希子會不會隻是在演戲?
--如果她剛才咬了柚紀子的手,柚紀子當然就不能參加比賽了……
“喂,柯南,你未免太冷淡了吧?”小五郎向柯南叫道。
有柯南的安慰,小五郎可能會感到好一點吧!
“毛利叔叔,你不是讓我少說話嗎?”柯南天真地說,“我不能違背你的命令啊!”
“我……我什麽時候……啊!”
小五郎說著,便站起來走了幾步,卻還搖搖晃晃的,急忙抓住書架。
“小心點!”
真由美也站起來。
這時候不知是誰突然尖叫一聲,聲音裏傳達了全身的極度緊張。
“喂,怎麽啦?”
柯南知道這樣尖叫,必然不是尋常事。
柯南突然感到自己心緒難平,好像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就在此時突然天搖地動起來。
“是地震!”柯南叫道,“快趴下!”
柯南說完就拉著真由美一起趴了下去。
“趴下!到桌子底下……”小五郎說到這裏才想起書房裏沒有桌子。
地震大有愈搖愈烈的態度,他正處於極不利的位置。
抓住書架似乎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可是書本卻從上麵不斷跌落下來。
“好痛!”
一本磚塊似的百科字典正好打到頭上的腫痛處,小五郎又倒在地上了。
如果現在書架也倒下來,一切就完了。
小五郎聽天由命地閉上眼睛。
震動終於慢慢消失。
“啊,我以為是死定了。”趴在地上的真由美一麵喘氣一麵站起來,“還好柯南救了我。”
“大概是過去了……真是好大的地震。”
小五郎摸著頭推開書,站起來,不料又有餘震,掉下一本書又擊中小五郎的頭。
“痛啊!”小五郎又倒了。
真由美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可不是什麽好笑的事。”小五郎抱著頭又站起來。
“對不起,可是實在是太好笑了。”真由美說著又笑不可遏。
柯南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小五郎無可奈何,隻好跟著傻笑。
“總算平安無事。這個地震的強度大概是四或五級吧!”小五郎岔開大家的注意力。
“喂,差不多有吧!”笑完之後,真由美也不由得有些後怕,“哦,其他人呢?他們一定也很緊張吧。”
“對了,趕快去看一看有沒有人受傷。”
小五郎站起來,向著門走過去。
“毛利叔叔!等一下!”柯南突然跳過來,抓住小五郎的手,要攔住他,“叔叔,你看!”
“你走開……有什麽事嗎?”小五郎一鄂,順著柯南手指的方向看去。
柯南指著書架上麵,給小五郎看。
“嗯,書架?”小五郎看看書本幾乎掉光了的書架說:“是有些奇怪,如果你要將書放好,理整齊……”
“不是……”
“怎麽啦?”真由美臉上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真由美姐姐,你看……最上麵的架子……”
“最上麵?”
“看,隻有那五、六本書沒有掉下來。”
“哦,也許是那幾本書特別重吧!”
“可是,至少也會向旁邊倒,不應該這麽穩固地立在那……”
經過柯南這麽一說,小五郎也發現書架上最上層的幾本書有一些奇怪--在這麽震感強烈的地震中,其它的書都紛紛落下來,而這幾本竟然紋絲不動,怎麽說也說不過去吧!
小五郎看了看房間裏的地形,走到沙發旁,用力把沙發推到書架下麵,而後整個人站到沙發上。可是他的腳陷到沙發的海綿裏,仍然夠不到,隻好踩在書架上慢慢往上爬。
小五郎伸手去拿那五本書,“哎呀!”五本書表皮全都掉下來,“原來是假的,不是書。”
“那麽,究竟是……”
小五郎的腳由書架上小心翼翼地移下來時,手裏拿著一架錄音機。他把錄音機放在沙發上。
“原來是錄音機,做什麽用呢?”
“這不是普通的錄音機,還能接收FM。”
“為什麽錄音機要放在那裏?”
小五郎歪著頭想,對著發現的錄音機,他反而沒主見了。
“反正有錄音,聽一聽就知道了嘛。”柯南提議道。
“我知道,不要你教……”
小五郎回轉一段錄音帶,再按下放音的鈕,傳出來的是小提琴的聲音。
“這是什麽曲子?”
“這是……”真由美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這是現在練習的新曲,這聲音大概是……”小提琴聲突然中斷,傳出的是有人說話:“這裏大概就是快節奏吧。”
“那是風間的聲音,我剛剛就想到是他演奏的聲音。”真由美如此判斷。
“這麽說來是被偷聽了。房間裏裝著竊聽器,接到書房裏收錄下來。”柯南說道。
“誰會做這種事呢……”真由美的神情既驚訝又疑惑。
“奇怪!參加決賽的人不可能有時間去秘密安裝竊聽設備,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一定是早就裝好的。”
“你小子倒是懂得很多嘛!”小五郎一臉不高興。
“沒……沒有啦。”柯南也知道當著小五郎的麵不能說得太多,“這都是毛利叔叔以前教我的嘛!”
“哼!是嗎?”
“是……”柯南牽強地笑著回答。
“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別人拚命在練習……”真由美無力地在沙發上坐下,“就算是贏了,靠這種手段……”
“這種手段在人類社會中是常有的事……”小五郎顯得很沉靜地說著,擺出一副久經風霜的滄桑感--那是小五郎認為自己作為偵探最吸引女性的神情。
然後,小五郎突然改變語氣,以一種近似乎騎士對公主述說忠誠的語氣說道:“真由美小姐,我一定會把幹這件事的真凶揪出來!”
“謝……謝謝您,毛利先生。我……還是謝謝您。”真由美被小五郎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
“不用謝!”小五郎莊嚴道。
--哇!沒必要吧!
柯南也不禁為小五郎突然的行動嚇了一跳。
--裝個竊聽器就要說“真凶”,還發出那種毫無根據的誓言,見到漂亮女孩就這樣荒唐,毛利叔叔是不是腦袋摔傻了。
“我們把這個放回原來的位置吧!”小五郎說,“應該有人會來拿錄音帶,到時候就知道是誰幹的。”
小五郎又爬上書架,把錄音機放回原處,再把假書皮放好。動作利落、快捷,就像是在拍007電影--一個“邦德”式的“毛利個人英雄主義”。
“其它的書也要擺好,否則會打草驚蛇……”小五郎轉向柯南,“柯南,你把書都重新排好!”
“好,可是,毛利叔叔,這排列順序……”
“隻要擺回去就好了,別管什麽順序了。”小五郎轉向正若有所思的真由美,“真由美小姐,這裏還可能有餘震,我們到比較安全的地方去吧……”小五郎說完就拉著半推半就的真由美走出了書房,留下柯南一個人在書房中整理書籍。
“毛利叔叔!”柯南氣憤異常地說出聲來,“是吉姆斯·邦德,還是福爾摩斯啊,當我是華生嗎?!”
柯南聽著小五郎遠遠的在走廊裏傳來的大笑聲,像是在嘲笑幼小無助的自己。柯南無奈地從地上拾起一本書,書的封麵上正寫著《少年維特的煩惱》,歌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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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
“真的,嚇死我了……”
小五郎和真由美回到客廳裏,大家確實都嚇壞了,紛紛停止練琴,來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