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名偵探柯南

“請等一下……”

忽然在醫院的走廊上被人叫住,夏子回過頭來。

夏子正是要回洋子病房的路上。叫住她的是一個穿著睡袍的瘦削女子,一看就知道是院裏的病人。

“啊,請問有什麽事嗎?”

該不會把我當成護士了吧?夏子想道。

“你,是不是那個,假如不是的話那真抱歉--衝野洋子的助理小姐?”

“嗯,是的。”

“果然不錯!”女子點了點頭。

也許是頭發亂糟糟、又一副憔悴的樣子吧,這個女子看起來怕有四十五、六了。

“難怪我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對不起,請問您是哪一位?”

“啊,抱歉,隻顧著自說自話。我叫做西尾秀珍。”

“西尾……那,您是西尾常務的……”

“我是他太太,現在在這裏養病。”

“啊,我不曉得……”

夏子連忙點頭,“我是川瀨夏子。”

“對對,我就記得是這個名字嘛。洋子小姐還好嗎?”

“嗯,傷勢已經穩定了。”

“那就好……”西尾秀珍有些曖昧地說道。

洋子會送到這裏來,大概是因為西尾對這家自己太太住的醫院比較熟悉的關係吧。不過,西尾對太太在此住院的事卻隻字未提。

“已經住好久嘍!”秀珍說道:“簡直覺得自己變成這家醫院的主人啦。”

“您是哪裏欠安呢?”

秀珍沒有回答夏子的這個問題。

“我先生有來這裏嗎?”

“西尾先生嗎?您馬上就可以見到他的。”

“他來啦?喲,我居然都不知道。”秀珍的臉色立刻變了。

夏子心想:哇,糟啦,看來似乎不說比較好的樣子。

就算已在醫院住很久,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太太不是理所當然嗎?這下已經很明白了,西尾和太太之間的感情,恐怕是好不到哪裏去。

“我先生在哪裏呢?”

秀珍試著裝出冷靜的樣子,但是臉色已經僵掉了。

“呃……我想,應該在洋子小姐的病房裏吧。”

“麻煩你帶我去好嗎?”

秀珍很有禮貌地說著,可是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雖然不甚情願,夏子還是領著西尾秀珍來到洋子的病房前。

西尾就在走廊上,看起來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西尾先生?”

夏子開口招呼道,西尾嚇了一跳轉過身來:“是你啊!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咦?您不是要我打電話找枯堂先生嗎?”

“這個我知道!我說的是洋子!”

“洋子小姐?”夏子反問道。

“對啊!她不在病房裏!”

“我不曉得啊,我剛才在下麵打電話。西尾先生,您不是一直待在這裏嗎?”

“我……”西尾說到一半,忽然注意到了在一旁的妻子,“秀珍?你在這裏趕嘛?”

“我才想問你這句話呢。”秀珍冷冰冰地說道:“來這裏了,也不去看我一下,你是什麽意思?”

“你說什麽東西!我是在忙公事哪!”

“就算再忙,總不會連到我房間走一走的時間也沒有吧?”

“你給我聽好!現在可是非常狀況!”

夏子一點也不想聽西尾夫婦在這裏吵架,便走進病房裏。

燈是開著的,**空空如也。

會去哪裏呢?不是明明睡得好好的嗎?

夏子回到走廊上。

“少給我廢話!要不是我拚死拚活地工作,你能在這裏過舒服日子嗎?”

“什麽叫舒服日子?你以為我喜歡住醫院啊?”

見兩人吵成一團,夏子連忙插嘴說:“請等一下!西尾先生,洋子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我怎麽知道,剛才進去看時,她就不見了。”

“額快去找她!她剛自殺未遂,搞不好又什麽地方尋死了!”

“啊,是、是嗎?”

西尾一反平時的冷靜,這會兒也慌了手腳。

“我去洗手間看看。麻煩您去找護士小姐,告訴他們這件事!”

“知道了!”

眼看兩人都走遠了,西尾秀珍從鼻子裏發出不滿地哼聲。,打了個嗬欠,這才慢吞吞地邁開腳步。

“好像有什麽狀況哪!”

回到醫院門口,石橋停下腳步。

的確,一眼就可以看出情況不大對勁。護士和醫生們都在醫院外麵到處跑來跑去。

“別家報社的人都哪兒去了?”

“真奇怪啊。”小蘭說道。

“啊,那邊有個電視台的熟人。喂,怎麽了嗎?”

石橋向一個握著麥克風的男人開口問道。

“石橋啊?還沒有找到哪。”

“還沒有找到?什麽還沒有找到?”

對方塄塄地看著石橋,“你剛剛不在這裏嗎?”

“去休息一下嘛。發生什麽事了?”

“你這家夥,居然到現在還沒被炒魷魚!衝野洋子從醫院裏失蹤啦!”

“真的?傷腦筋!怎麽可以故意趁我不在的時候跑走呢?”

--這個樣子若還能出人頭地,就太沒天理了。

“我得先打個電話回社裏。”石橋對柯南和小蘭說道。

“您不用擔心,我們會自己叫車回家的。”小蘭說道。

“電話……電話在哪裏?”石橋嘴裏嘟囔著走掉了。

柯南和小蘭麵麵相覷。

“果然,洋子還是想尋死嗎?”小蘭說。

“我也不知道。可是,這麽多的眼睛,洋子是怎麽離開醫院的呢?”

這倒真是不可思議。醫院的出入口人多得很,而且外頭還有各媒體的車子在等著呢。

要是從出入口走出來的話,一定逃不過虎視耽耽的眾人。

“柯南--”

小蘭望著柯南牽起他的手,“既然我們進不到醫院裏去,那我們還是回家吧。”

“可是,洋子她搞不好現在又跑到哪裏去尋死了!”

“哦?那我們又能怎麽辦?”

被小蘭這麽一說,柯南不禁啞口無言。

“可是……”

“如果洋子真的有事,那一定會有人知道,那麽多的眼睛在看著哪。”

忙活了一天,小蘭不禁覺得身心俱疲。推己及人,柯南現在一定比自己還要疲憊吧。況且兩人都沒有吃晚飯。

“咱們還是回家吧。”小蘭說。

柯南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時候待在這裏也沒用,可是也不想現在放棄。

--無論衝野洋子是被人帶走了,還是自己躲藏了起來,都不能說明她安全了。

--如果現在跟醫院的人一起尋找洋子的話……可是才剛從裏頭被趕出來,萬一被誤會的話就更麻煩了。

“看,有計程車來嘍!”

小蘭握著柯南的手安慰他道:“洋子她現在有沒有事誰也不知道。與其在這裏不知究由地等著,還是回家去看新聞吧。好嗎,柯南?”

“好吧……那隻能這樣了。”

--看來隻好乖乖回家,祈禱洋子平安無事啦。

小蘭舉手叫車,空著的計程車駛近停了下來。

柯南先進去,小蘭接著上車。

突然,就在這時候有人從小蘭的後麵跟著進了計程車,小蘭吃了一驚:“怎麽了?喂……”

回頭一看--

“拜托,請讓我一起上車!”

柯南簡直嚇呆了。

一張隻能在電視或舞台上才看得到的臉孔,突然毫無預警地出現在眼前,當然會嚇到的。

“柯南!”小蘭開口說道:“讓一讓好不好,很擠呢。”

看來小蘭這時要冷靜得多了。

“啊……對對!”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柯南,連忙挪了挪身子。

小蘭向司機說明了回家的路線。

衝野洋子喘著氣靠在椅背上,緊緊地合抱著披在身上的夾克。

“實在不明白哪。”

值班醫師苦著一張臉,搖了搖頭說。

“剛剛看起來還很平靜的嘛。”

“可是,現在人不見了!”

西尾擦著額頭的汗。

洋子失蹤了。這下子準會被社長罵得狗血淋頭,要是洋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就連飯碗都難保啦。

夏子走進病房,歎了一口氣。

“真奇怪……”

從剛才洋子的樣子判斷,實在料不到她會失蹤。

但是醫院的出入口都有人看守著,洋子如果不是偷偷摸摸出去的話,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現在最令人憂慮的,當然是洋子可能再度自殺。

不過,這個當兒很清楚地,夏子卻不怎麽擔心。這倒不是因為相信一般“自殺過一次的人不會再度尋死”的說法。

根據長年陪伴在洋子身邊,培養出來的直覺判斷,總覺得事情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而且,雖然這個解釋有點牽強--假如真要尋死的話,在醫院裏就可以了嘛,能夠動腦筋潛出醫院的人,一定不會連這麽簡單的事都想不到。

要是真的覺得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了,或許真會做出尋死的事吧?

隻是,如果洋子並不是出去尋死,那一定有什麽非離開醫院不可的理由,會是什麽理由呢?

“難道……”

她該不會回公寓去了吧?

雖然覺得不大可能,打個電話回去看看也無妨。

夏子正打算離開病房時,腦海裏卻掠過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來得實在非常突然,等到夏子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身體已經行動了。

夏子趴在地板上,往床底看去。

洋子會不會在這裏呢?

嗯,的確,那耳並沒有洋子的影子。

但是,有一雙沒有生命氣息的眼睛回望著夏子。

是枯堂隆宏!!!

是夢?還是現實?

一大早天色半點亮意還沒有的時候,就從**被挖起來,大概沒有人會高興的。

而且,前一個晚上還是過了十二點才上床,還沒睡足五個小時,就算再有修養的人也會不痛快吧。

何況,會吧“有修養”這三個字用在波月身上的人,恐怕一個也沒有。

雖說不能一口咬定絕對沒有,至少波月本人還沒碰到過。

雖然,波月在警局中從事的是比較“有修養”的工作--法醫。

可能就因為跟死人打交道打得多了,所以心理、脾氣都會有扭曲吧。

話說回來,幹這一行的要是脾氣太好,也許反而難辦事呢。

“搞什麽!再這種時候把人叫起來!”

波月一邊打嗬欠一邊抱怨。

抱怨歸抱怨,凶殺案可不會體貼到家地專挑在朝九晚五的時間內發生,不如說正好相反--多半都在深夜。

由於最近治安問題嚴重,急調了波月去了出勤組。

一方麵是為了更快到達勘探現場,加快出勤效率,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照顧到警員人手不足,調動幾個在警局心理測試中不合作的文職人員去體驗生活。

而平時牢騷最多的波月,這次首當其衝。

當然,這中間也有目暮和白鳥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功勞”。

警車在依然一片昏暗的馬路上飛馳著。

“殺人現場在哪?”

波月問負責駕駛的警官。

“在醫院。”

“醫院嗎?”

波月大大咧咧地點了一支煙,在沒有開車窗的情況下獨自抽了起來。

“要那些醫生是幹什麽的,這點事情他們都解決不了?”

“嗬嗬!”開車的警官賠笑道,“要您過去也是為了要走一下程序,畢竟您是專業的嘛!”

警官的言下之意是說--醫院的醫生多為活人辦事,而您是專為死人辦事的。

“真是的!犯人幹嘛不把屍體混在病患裏,不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

要是那樣的話,就不會在這種時候被人叫出來了。波月想道。

波月雖然愛發牢騷,倒還沒到年紀一大把的時候。

事實上他與小五郎曾在一個警校受過訓。對年輕女孩而言,他當然已經夠老了,不過離退休的日子還早呢。

在死之前,一定要升到警部才甘心。波月常常這麽想。

平常他就經常臭著一張臉。雖說常年在死屍裏打滾,也算情有可原,不過多半還是個性原本如此的緣故。

“到那裏還要不要五分鍾以上?”波月問道。

“不,再兩三分就到了。”

“是嗎?”

波月不禁泄了氣。本來想有五分鍾的話,就可以乘機再睡一下的。

“就是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