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卦不可算

“小員外可是來算命?”顧道人見有客人上門,頓時喜道。

“先生這是什麽話,少爺我來這裏不是為了算命還為了什麽,先生既然可知**福,怎麽還說此渾話,快快給我看來,少爺就看看先生有什麽本事!”夜思大笑著扔出一塊銀子,分量十足。

顧道人見夜思這般做派,心中暗喜,默默將銀子塞入懷中道:“員外見笑了,貧道這就為員外看來。”

顧道人說著兩眼向夜思望去,神態極為專注,倒真有些意思。

夜思也不做作,笑眯眯的看向顧道人,暗道看你這道人能算出些什麽?

顧道人默默端詳夜思良久,單手比比劃劃,雙目一閉一睜也不知在做什麽,忽而顧道人將目光盯向夜思頭頂三丈虛空,臉色登時急急變化,似乎見了不可思議之事。

“先生可有什麽發現?”夜思來了興趣。

“你、你……”顧先生失態許久,“員外勿怪,恕貧道之言:員外能活到今日已是奇跡!”

“哦!”夜思一愣,暗道你這算命的倒是什麽都敢說。

“貧道觀員外氣息雄厚,身體自然是好的,不過員外頭上處懸有三把大刀,刀上係著九根細繩,一根已現,另有八根隱藏,員外性命岌岌可危,風吹草動之間,若是細繩斷了,員外必遭性命之危!”

夜思心頭一震,笑臉頓時凝固,沒想到這道士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看出本神的三災九難!

“那先生可有解救之法?”夜思急忙問道。

“這個難,貧道也不知,若……不好!”

隻見顧道人驚叫一聲,指著夜思,臉色大駭,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怎的回事?”夜思心頭一驚。

“那八根細繩又現出一根,卻是快要斷了,員外怕是性命不保!”顧道人急急喝道。

“難道是因為北部之事!”夜思念頭急急轉動。

“先生可否為小子算一卦,看看小子能否躲過此劫?”夜思將心頭驚駭壓下,緩緩說道。

“這個好辦,不用員外說明,今日也要為員外算這一卦!”顧道人說著伸手向身前的破碗抓去。

喀喀喀!

顧道人手還未碰觸破碗,那破碗中的九枚銅錢就急速蹦跳起來,磕磕碰碰險些將破碗都磕碎了去。

顧道人神色一凝,對銅錢嗬斥一聲,隨後嘴中念念有詞,銅錢漸漸安穩下來。

“此卦卻是不同尋常,員外莫怪!”顧道人說著端正身子,兩手捧起破碗。

就在這時,哢嚓一聲!

隻見顧道人手中破碗轟然碎開,化為碎片鋪滿一地,那九枚銅錢亦是一蹦之下各裂成兩半,插入地下,深達三尺。

顧道人臉色一白,兩手顫抖的看著破碗和銅錢,心頭一甜,一口熱血噴湧而出,臉色化為灰暗,失落之極!

“先生這是怎麽了,難道小子躲不過此劫?”

“無事無事!”顧道人強壓下心中驚駭!

這塊破碗和那九枚銅錢皆是顧道人的師傳之物,是一代一代奇人流傳而下,如今已經過了五百多年,破碗還罷了,那銅錢卻是經過顧道人祖先一輩接一輩使用,其上沾染有強**力,驅之可算禍福,鬼怪不敢臨身!

如今卦還未算,這兩樣寶貝就自己碎開,竟是自個兒先入劫了去,顧道人心中莫名一寒,再拿眼看向夜思,卻是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罷了罷了,小子該有這一劫,躲是躲不過了,慚愧竟壞了先生的法器,小子這裏有幾塊玉石,就當是略微補償先生吧!”夜思說著留下三塊美玉頭也不回的走了。

“員外莫走,員外這卦貧道是算定了!”顧道人說著,將地上十八塊銅錢一枚一枚拔出,捧在手心,繼而對著手心張口噴出一口氣息,銅錢兀自滾溜不停。

夜思原本離去的腳步頓時一停,趕緊一把對著顧道人一拍,顧道人手中銅錢又複掉落一地。

“員外這是何意?”顧道人大怒。

“先生這又是何苦,我與先生不過是萍水相逢,你為主我為客,一場生意罷了,小子雖然不才但也知曉先生若是算了這卦,隻怕先生晚年都難以安穩,子嗣後代也定多有疾難!”夜思雙目閃了閃,難得真情流露。

顧道人聞言反倒是一愣,隨即感到兩手一陣鑽心的疼痛,拿眼看去,卻是方才銅錢滾動之際將自己肉掌切割開來,此時血跡流出化為一道道血痕,淒美而又猙獰。

“這是怎麽回事?”顧道人看著雙手喃喃自語,不知曉自家不過是想要使出壓箱底的本事,怎麽今個兒就險些波及性命來,而且更是隱隱危急後代子孫!

這其實不難解釋,一來顧道人卜卦對象乃是神靈,享有神職,夜思身上有天野無數氣運加身,因果不知繁幾,且先前連續弑神,天地念力加身,身如墜獄,顧道人這一算不知要牽動多少幹係。

二來夜思此時身陷北部泥澤,身肩兩地重擔,身份亦是非同凡響!

顧道人這卦若是定下,就算僥幸算出什麽,顧道人自身也是難保,怕是當場就要被天雷劈死,連魂魄都留不下。

待顧道人從呆滯中回過神來時,夜思早已離去了。

夜思剛回到府上,吳管事就急匆匆的奔到夜思身前,神色焦急道:“少爺,生怪事了!”

“什麽事這般慌張,這可不是吳管事的風格啊!”

“少爺,今早您不是吩咐老奴伐了那片魁樹林嗎!老奴立馬就安排了二十個家丁前去砍伐,誰知那魁樹林十分邪門,家丁們還不待動手就都口吐白沫暈厥過去,老奴不敢聲張,隻好先請大夫來照顧,少爺這可怎麽是好?”

“有這事?吳管事先將那些家丁善後之事料理好,先放他們一個月假期,工錢照付,那魁樹林就先放著吧,少爺我再想想辦法!”

吳管事一聽不用理會魁樹林,心中頓時放下三分,然後就急匆匆的安排去了。

“口吐白沫!定是你這瘋婆子搞的鬼,看來不將你炮製炮製,你還真敢為所欲為了!”夜思暗喝一聲,抬步就向荒宅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