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杉杉敏銳地發現,江意如看自己的眼神變回了誌在必得,看傅星沉的目光更加火熱,似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忙著實習,沒時間去研究江意如的誌在必得是從哪裏來的,每天早晨秀秀恩愛,虐虐這隻單身狗,欣賞欣賞她那嫉妒噴火的眼神,就差不多啦。
而且,憑傅星沉那冷淡的態度,江意如隻能幹想想,什麽都做不了,畢竟她從沒突破傅少方圓三米的距離,每次想做點什麽,都會碰上白戈這個冷釘子。
隻是偶爾想起江意如看他如狼似虎的眼神,會膈應得吃不下飯而已。
轉眼十天過去了。
江杉杉好說歹說,終於連哄帶騙,帶著傅星沉再次來到羅醫生的診所。
她緊張地等在外麵,當看到他一身輕鬆出來時,攥緊的手指鬆開,連忙迎上去,壓下驚喜,小心翼翼問:“星沉,治療還順利麽?”
看他的樣子,一定很順利了。
但沒有聽到準話,心裏總是忐忑的。
果然,傅星沉點頭:“我覺得還行。”
江杉杉吐出一口長氣,握住傅星沉的手,有些激動,有些不舍,眼神挺複雜。
“擔心我?”傅星沉在她握住自己時,摸到她手心的冷汗,悠然自得的神色一凝。
隨即又低笑一聲。
有個天天懷疑他神經不正常的女朋友,他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
當然擔心。江杉杉一想到他快治療好了,就不會再愛自己,不知怎麽鼻子酸酸的,眼底冒酸氣。
她沒答話,鬆開他的手,遮掩什麽似的,匆匆走進羅醫生的辦公室:“我去拿診斷報告。”
“去吧。”傅星沉不願在羅醫生的診所多待,走了出去,站在門口等她,並叫白戈準備好紙巾。
果然,沒到兩分鍾,江杉杉拿著診斷報告書,哭著衝出來了。
他神色淡漠,微微張開雙臂。
江杉杉衝過來抱住他,驚慌失措:“星沉!怎麽會這樣?中度抑鬱症!為什麽你的病情加重了?怎麽會這樣?”
傅星沉接過白戈遞來的紙巾,為她擦眼淚,一言不發,輕輕拍撫她的背。
為什麽會這樣?他淡淡地看著懷中哭泣的女人,還不是因為她給他的欲加之病,在她眼裏,他病得越來越嚴重了,他作為她的男友,當然要配合她的表演。
“星沉,你剛剛為什麽騙我?”江杉杉六神無主,抬起泛紅的眼眸,眼淚汪汪地控訴。
他病得更嚴重了,都是因為她呀!
江杉杉被負疚感壓得喘不過氣。
“想讓你高興點。”傅星沉淡淡地說。
“嗚……”江杉杉臉埋在他懷裏,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白戈聽了半天,滿頭霧水,到底是誰病了?
江杉杉哭得跟死了男人似的,可明明傅少好端端地站在這兒。
他看看傷心欲絕的江杉杉,再看看一身冷峻的傅星沉,最後懷疑的目光落在傅星沉身上。
“不行!星沉,你不能再病下去了!我要跟羅醫生談談,你在這裏等我。”江杉杉擦幹眼淚,慢慢鎮定下來。
她踮起腳,吻了吻傅星沉的下巴,極盡溫柔和安撫。
傅星沉微微低頭,正要配合她的吻,她已然放開他,抓著那張診斷報告書,再次衝進羅醫生的辦公室。
“……”
傅星沉微低的頭,蜜汁尷尬地僵住。
他病得更嚴重了,不是該更溫柔地陪伴他麽?
“噗……”白戈連忙扭頭,肩膀忍不住顫動,假裝沒看到這尷尬的一幕。
正在此時,隔壁的牙醫診所門打開了。
“張少慢走。”
“秦醫生再見。”
張紹冼剛走出牙醫診所,發現走廊上站了幾個人,一動不動的,他嚇一跳,定睛一瞧:“喲,這不是傅少麽?”
他晃著車鑰匙,瞧了眼傅星沉正對麵的心理診所,不以為意,絲毫不認為傅星沉是來看心理病的。
傅星沉聽到他那吊兒郎當的聲音,眉頭便是一皺。
果然,張紹冼走過來,笑嘻嘻拍了把他的肩膀:“傅少,在這兒遇上,我們真有緣分。您老人家來這兒幹啥?這上麵都是心理診所、牙醫診所,還有美容整形的。”
傅星沉不欲多談自己的事,轉移話題反問:“你在這兒幹什麽?”
“我有個侄兒長蛀牙,正好我經過這兒,來跟秦醫生約個時間拔牙。”張紹冼摸了摸下巴,滿臉納悶,又把問題繞回來,“你來這兒幹什麽?不會是杉杉想變得更漂亮點,你帶她來整容吧?”
“滾!”傅星沉臉黑。
“被我說中心思,惱羞成怒?不會吧?杉杉真的來整容?”張紹冼瞪大眼睛,一臉吃驚。
“不是。”傅星沉真想把這小子扔出去,又怕他亂說話,隻好耐著性子否定了他的不靠譜猜測。
“聽你的意思,杉杉肯定也來了。既然不是整容,”張紹冼見他一直盯著心理診所的推拉玻璃門,不可思議地怪叫道,“難道是你們某方麵生活不和諧?是她冷淡,還是你冷淡?你激動什麽,不會吧?是你你你你……”
他瞟了眼傅星沉的褲腰帶以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天哪!
傅少長得人高馬大,腹肌連他看著都眼饞,沒想到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為可憐的杉杉掬一把同情淚。
傅星沉臉瞬間黑成鍋底,一年內白不回來的那種黑,話從牙縫裏擠出來:“張紹冼!閉上你的烏鴉嘴!”
“好吧,我不會告訴別人你不行的。”張紹冼同情地看著他。
“白戈!”
“傅先生!”
“別別別,我不說話了!”白戈那兩米的身體一站出來,張紹冼立馬慫了,後背貼著牆,雙手緊緊捂住嘴巴,像是被強搶民女戲碼中的良家婦女,“我嘴巴很嚴的,從來不亂說話。若有第三人知道,讓我變成一隻烏鴉!”
傅星沉冷冷地看著他。
眼刀子無情地射過去。
張紹冼頭皮發麻,從頭慫到腳:“嘿嘿,嘿嘿,傅少,我錯了,對對對,我剛剛失憶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傅星沉懶得理他,移開目光。
危機解除,張紹冼討好似的擠眉弄眼問道:“傅少,你上次表白怎麽樣了?追上杉杉沒有?”
傅星沉涼涼地瞥過去一眼:“你怎麽知道是杉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