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進宿舍,沒課的時候,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宿舍學習,他難得有機會看見她。

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

傅星沉初初嚐到了失戀和思念的滋味。

這和以前思念的感覺不一樣,以前他打電話,她從來不敢不接,偶爾不接也是意外。

他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

傅氏國際的人很快發現了老總的不對勁。

不是說老總剛結婚了麽?

不是說老總要做爸爸了麽?

不是說老總雙喜臨門麽?

老總怎麽一副失戀的怨婦臉啊!

雖然工作照常進行,但對著這樣一張怨婦臉,他們匯報工作的時候,會有心理陰影的好不好?

一群部長們把寧百旗堵在牆角:“寧部長,送老總的結婚禮物和孩子百日的禮物,我可都準備好了啊,什麽情況,你倒是說說啊。”

“當初可是你說的,老總有子結婚!”

“該不會,你拿我們開涮吧?”

寧百旗頭發都要揪禿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消息是傅總親口說的,他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

難道婚禮上,新娘落跑?

新娘懷著孩子,都還讓人跑了,難怪傅總怨婦臉了。

他不敢問傅星沉,便打給呂助理。

呂遠峰說:“這個事吧,寧部長,您知道的,我隻負責公司裏的事務,不過問傅總的任何私事。也請寧部長注意,不要在公司談論傅總的私事。”

寧百旗隻好又打給白戈那尊煞神,語氣特別客氣尊敬。

白戈淡淡地解釋了兩個字:“謬傳。”

寧百旗一下子就傻眼了。

他親耳聽傅總親口說的,怎麽就謬傳了?

可白戈說是謬傳,那就一定是謬傳。

如果消息有誤,那不是老總說錯了,那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身為嫡係,就要有替老總背鍋的自覺!

寧百旗很有嫡係的職業道德,但這口黑鍋,他不想背啊!

“寧部長?”部長們虎視眈眈。

寧百旗帶著一大坨肥肉,可憐地縮在牆角,像是被一群大貓圍住的小肥老鼠:“嗬嗬,謬傳,謬傳!別,別,放開我,放開我,救命,救命——”

撲通一聲,十幾個部長抬著寧百旗,扔進了遊泳池。

寧百旗在水中苦命掙紮的時候,看見了易向晚陰險的笑臉。

老陰貨!

他顫抖的小胖手指著易向晚。

“……你……咕嘟……”

“……坑……咕嘟……”

“……我……咕嘟……”

易向晚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憐憫地看了眼寧百旗。

監控技術研發部的小夥子們,一哄而上,爭著搶著搶救寧百旗。

可寧百旗怎麽看,怎麽覺得,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們的眼中,透露著幸災樂禍!

氣煞他也!

不知什麽時候,老總帶江小姐去結婚,江小姐卻在婚禮上帶球跑的流言,不脛而走。

張紹冼聽到這個流言的時候,咂舌不已,戰戰兢兢打電話給傅星沉。

“傅少,我最近心情不好,晚上你能不能陪我去酒吧喝幾杯?”

傅星沉正在高爾夫球場打球,幾位年紀四五十的老總們好容易請來他,殷勤伺候。

他臉色不大好,明眼看就沒什麽興致,時不時就瞄一眼手機,心思明顯不在高爾夫球上,現場的老總們比張紹冼更加戰戰兢兢。

傅星沉接到張紹冼的電話,瞬間記起了不妙的回憶。

張紹冼的妹妹懷孕了,他的杉杉就沒懷孕。

張家女兒懷了譚詠城的孩子,不在家放鞭炮歡呼,來他這裏賣什麽慘?他的春秋還沒個影子呢!

“行。”

反正晚上杉杉待在宿舍,他見不到人,還不如去聽聽張紹冼怎麽賣慘。

張紹冼不喜反驚!

完了完了!

幾乎不出來過夜生活的傅少,居然答應跟他去酒吧,這是真的被江杉杉甩了,正在經曆情傷啊!

慘!

太慘了!

張紹冼表情麻木。

“還有事麽?沒事我掛了。”除了江杉杉,傅星沉認為等待別人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費生命。

“哦哦,沒事了,沒事了,對了對了,市中心那家銅雀酒吧,晚上十點,不見不……”

“嘟嘟嘟……”

張紹冼心虛不已,傅少不耐煩了,難道是發現了他的“祝福”?

他輕輕地抽自己嘴巴子,欲哭無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晚上,傅星沉的車子停在江杉杉的宿舍樓下,眼看著她進去之後再沒出來,時間到九點,他撐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吩咐司機:“去銅雀酒吧。”

司機默不作聲地開走車子。

江杉杉坐在陽台後麵背課文,聽到隔壁陽台傳來遺憾的叫聲:“走了!那輛蘭博基尼開走了!”

“噯,你們說,我們這棟樓上的哪位美女,被那個富二代看上了?”

“應該是校花羅黛吧?從我進學校起,她就是校花,學姐學妹們換了幾屆了,她還是穩坐校花寶座。聽說她這幾天恰好住在校外,跟她男朋友一起呢,正好符合某富二代等不到人的情況。”

“嘿嘿,富二代等不到校花,你們不就正好有機會了?”

“說的好像你不想有這個機會一樣。剛剛我可是看見了,你經過那輛蘭博基尼的時候,故意跌倒,可惜人家某富二代不鳥你。”

“我才沒有,別胡說!”

“別不好意思嘛,你這隻是小菜一碟。這幾天,蘭博基尼周圍的女生們狀況百出,大半夜的,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這麽冷的天,還有穿露大腿的裙子的,嘖嘖,某富二代連臉都還沒露,美女們已經看到了他身上金錢的魅力!”

“最可笑的是,有個不要臉女化了濃妝,跑到人家後視鏡去照鏡子,搔首弄姿,哈哈哈……求某富二代心理陰影麵積!”

“……”

江杉杉狠狠翻過一頁書,戴上耳機。

從前,她也聽過美女們、千金小姐們,聚在一起幻想傅星沉。

此時此刻,她再也沒了那種“吾家少年初長成”的老阿姨的成就感,更不會露出從前的姨母笑。

她小氣!

她妒火中燒!

就會招蜂引蝶!

真想把他藏起來,金屋藏嬌才好!

江杉杉化妒火為動力,半個小時後,才壓下酸溜溜的心情。

唉,是她提出的分手,她有什麽理由吃醋呢?

金靈不知室友又發什麽神經,她小心地把一個十分逼真的心髒模型塞進被子,人悄悄地鑽進被子裏,捂住腦袋,打開手電筒,像撫摸愛人一樣地撫摸仿真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