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杉杉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不是因為意外傅星沉突然出現這裏,而是因為在白天與他麵對麵,周圍卻沒有其他人做緩衝。

她呆呆地看著他,心裏有個荒唐的想法:太陽為什麽這麽燦爛?天為什麽還不黑?我應該躲哪裏?

傅星沉麵色如常,仿佛沒有發現她眼中的疏離和慌亂,將手中的大杯果汁遞給她:“熱了吧?喝點西瓜汁,解暑。”

他表現得太自然了,江杉杉一時迷惑,不自覺地伸手接過了西瓜汁。

傅星沉手撐在欄杆上,穿著迷彩色的T恤衫和短褲,脖子裏掛著一條白色的毛巾,悠閑又帥氣。

他專注地看著她。

江杉杉將杯子遞到唇邊,忽然一頓,不由得唾棄自己!

她怎麽就這麽沒出息!

又被傅星沉牽著鼻子走了!

他們還在分手期,分手的男女,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堂堂傅少,怎麽可以軟弱可欺?

江杉杉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西瓜汁,重新把杯子遞回去,語氣生澀地說:“我不喜歡喝西瓜汁。”

“不新鮮?”傅星沉微微擰眉,印著淡淡的口紅唇印,含了一口西瓜汁,慢慢咽下去,看著她說,“很新鮮呀,是我親眼看著他們打的西瓜汁,榨汁之前,我親口嚐了西瓜,甜度適中。你最喜歡這個味道。”

江杉杉羞恥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沒好氣地說:“你不嫌髒的嗎?”

傅星沉瞥了一眼她飽滿瑩潤的粉色唇瓣,意味深長,沒有回答。

“不許盯著我看!”江杉杉氣急敗壞。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瞪著他,仿佛會說話:收起你齷齪的心思!我們分手了!

傅星沉忍俊不禁。

雖然江杉杉一直強調他們分手了,可是每天晚上她睡在他的**,每天早上她在他的懷中醒來,她還會貼心地給他準備早餐。

他們之間除了對話交流少了一些,他覺得和從前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他們隻在江杉杉的嘴裏分手了。

這也是他尚能忍受她若即若離的態度,沒有采取過激行動的原因。

他非常有自信,江杉杉總會有想開的那一天。

他有的是耐心等。

至於奶奶的話,他根本就沒有當成一回事,江杉杉反應過激,是因為從小奶奶給她的壓力太大。

傅星沉在糾結了兩天之後,就重新過上了他是江杉杉男朋友的生活。

“叫你別看我,你還看!”

“杉杉,我喜歡看你。”傅星沉真誠地開口。

江杉杉受不了他那小狗看見肉骨頭的目光,扭頭就要走,傅星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

江杉杉渾身僵硬,張嘴就提醒他:“我們分……”

就這一瞬間,傅星沉飛快地把果汁塞回她的手裏:“喝完再走。”

兩人之間隔著兩道欄杆,欄杆中間是一道半米寬的間隔,兩棟別墅的陽台離得很近。

傅星沉隔著兩道欄杆和半米寬的間隔,緊緊握住她的手腕,眼神堅持。

江杉杉不願意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為了盡早擺脫他,一仰頭,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光西瓜汁。

冰鎮過的西瓜打成的果汁,涼涼的,仿佛有篩子,從頭到腳,篩去她身體中的暑氣。

江杉杉有些昏脹的腦袋,瞬間清醒,眉眼冷淡下來:“我喝完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傅星沉伸出另外一隻手,在她唇角一抹,一點紅色的泡沫印在他的大拇指上。

江杉杉臉頰刹那間紅透了,比西瓜汁還要紅。

“我就說你喜歡喝西瓜汁,看你喝得這麽著急。”傅星沉眼中揉碎了淺淺的笑意,細碎的光星星點點。

海浪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江杉杉心裏閃過八個字: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念頭剛閃過,江杉杉猛地看向他的身後,眼中的羞澀一點點退散,譏誚浮現,溫暖的春天轉瞬變為寒冬:“傅星沉,放開!”

剛剛她差點以為他們真的沒有分手。

“怎麽了?”傅星沉察覺不對,緩緩扭頭。

江意如?

江意如站在他另外一邊的隔壁別墅陽台上,正黑著臉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阿沉!你們不是分手了嗎?這是……”江意如穿著性感的比基尼,外麵披了一條大毛巾,口吻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驚疑有多驚疑。

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對**的狗男女!

傅星沉抿緊唇角,俊美的臉唰的沉下來,隻看了一眼,便轉回頭,仿佛在說,江意如在他眼裏就是個路人甲,不值得他關注。

他心裏默默地想,張紹冼是不是活膩了?

海邊被美女環繞的張紹冼,正要摟美女的腰,突然打個噴嚏。

他連忙舉起手來,離美女遠遠的,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

美女們哈哈大笑,起哄:“張少,我們陳魚有毒,你千萬別碰她!”

陳魚斜睨一眼:“張少,千萬別碰我,我怕我控製不住剁掉你的鹹豬手。”

張紹冼連忙搖頭:“我沒有,我不會,我不敢!”

又是一片哄笑聲。

陽台上。

“杉杉,你的防曬霜忘了放進行李箱,我幫你帶過來了,一會兒如果想出去玩的話,你到我房間來拿。”傅星沉細心地叮囑,拉起江杉杉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她的手背,最後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

江意如暗暗攥緊拳頭,心揪疼。

她一個大活人傅星沉看不見,眼裏隻有江杉杉的瑣碎小事。

江意如心裏極度不平衡。

她質問地看著江杉杉,委屈地開口:“杉杉,你不是說,你們分手了麽?你還給我支招,鼓勵我追……”

她瞥了一眼傅星沉,含羞帶怯,意味不言自明。

傅星沉臉黑如鍋底,似笑非笑:“你給她支招?什麽招?”

長膽子了!三天沒嚇唬她,她就敢給他上房揭瓦!

江杉杉繃著臉,如果目光可以化刀,傅星沉已經千瘡百孔。

她也沒有給江意如好臉色,語氣光正偉,篤定地道:“意如姐,你一定是口誤,我隻給你的閨蜜支過招怎麽追求我‘前男友’。

你三觀這麽正,怎麽會喜歡你親堂妹的‘前男友’呢是吧?

姐妹倆喜歡同一個男人,二叔會覺得丟臉到沒法出門,二叔會打死你的!

所以你一定是口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