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體驗到騰雲駕霧的快感,飛行,在過去,是隻有我作夢時才有的事情。

可能天空中那自由自在的小鳥們,就是這樣飛翔的吧?飛升的高度和速度完全由自己來掌握。

從高處俯瞰東京汴梁城,聽不到了白天的喧嚷,隻看到鱗次櫛比的房屋。雖然已經是深夜,看不到了萬家燈火,卻仍然有許多地方燈火通明,還不時傳出絲竹管弦之聲。

一邊飛翔,雪兒一邊對我說著隱身法的使用方法,並且還說了穿牆術的技巧。她說,先一點一點地學,隻要用心,什麽都能學會。再說,我是個有靈性的人,學東西就如窗戶紙,一點就破。費不了多大的事。

也許她是在誇我吧?

很快地就到了郊外,我和雪兒輕飄飄地降落下來,就像是一片樹葉在微風吹拂下,遊遊****。前邊不遠處是一座廟庵,裏邊還明著燈光。雪兒指著廟庵門口的一棵植物對我說,讓我在那棵夾竹桃樹邊等著她,不能走遠。她告訴我,夾竹桃是有靈氣的植物,主要是能辟邪。因為她要去找“黃大仙”,他在這郊外是比較有影響的一個邪神。他不喜歡看見人,尤其是像我這樣穿著官服的人。

我隻有聽從雪兒的安排,我又沒有多少法力,法術學的又很有限。對付邪神恐怕不行。

雪兒走了,我便向那棵夾竹桃走去。

我隱藏在夾竹桃邊,看著屋子裏的燈光,總是有一種**感,在驅使我看個究竟。窗欞上貼的有紙,但是並沒有把整個窗戶貼嚴。我隔窗看去,裏邊坐著一個光頭的尼姑,她手捧一本書,在認真地看著。尼姑還很年輕,也就是二十歲上下吧?那本書就那麽大的吸引力嗎?值得她不睡覺也要去看書?

我盡量不讓自己弄出聲響,但偏偏有聲音響起來。這是不太規律的腳步聲,隔著夾竹桃樹枝的縫隙張望,從遠處走來一個身披鬥篷的怪物,它有一個尖尖的頭,兩條胳膊明顯地一條長,一個條短。它的手也不一樣,長胳膊上的手指光禿禿的,而短胳膊上的手卻長著尖利的指甲。它的步子,時而大時而小,徑直向這尼姑庵走來。

不由自主地,我把手伸衣袋中,抓緊那團紅手帕。

到門口,它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夾竹桃,拚盡力氣用臂膀一下子把門給撞開了。

尼姑驚駭地問:“誰呀?”

我趴在窗戶上往屋裏看,怪物已經走到尼姑身邊,她嚇得驚叫了一聲,便昏倒在地。怪物把尼姑抱到**,不由分說便撕扯她的衣服,它扒光了她的衣服,準備強奸她。

我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拳擊在窗欞上,怒吼道:“怪物,休得猖狂!”

它提上褲子,躥出門外,大聲問:“你是誰?”

我想到了孫悟空愛說的那句話,便說:“怪物,我是你祖宗!你的死期到了!”

有夾竹桃樹擋住,它一時看不到我,還不如趁此機會用上隱身術,試試這怪物有多大的能耐。

它聽見我的聲音從夾竹桃那裏發出,就雙手去撥樹枝。我走到它身後,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照它脖頸處狠狠打了一下,然後說:“怪物,你祖宗在這兒呢!”

等它返身時,我又轉到了另一邊。

我真是懷疑,這怪物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如果這也叫怪物的話,那麽,妖魔鬼怪們就這麽地不堪一擊嗎?當我又用樹枝去打它的脖頸時,它卻低了一下頭,樹枝掃到它那尖尖的頭,一下子就給掃飛了。奇怪的是,它的尖頭掃掉之後,露出一個光光的人頭來。這分明是一個和尚啊!難道它不是什麽怪物,而是一個人?

我要逗逗它!

我說:“我是從此路過的路遊神,還不快點兒給我跪下?”

它也顧不得分辨我在哪個方向,“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哀哀地說:“神仙饒命,神仙饒命!”

“說,你剛才幹了什麽?”

怪物說:“早幾天,我陪慧真師太上這尼姑庵來,發現這兒就靜然一個尼姑住守在庵中,一時起了**心。就假扮成怪物來到這裏。求神仙你大發慈悲,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我說:“那好,你現在就爬著回到你的廟中去。”

和尚帶著哭腔說:“這兒離我們的廟有八裏地呀!”

“你還敢和我討價還價?不想爬也可以,就讓我的坐騎把你的**給吃掉算了!”

和尚再也不敢說什麽,隻得一下一下往前爬。我在他後邊跟了幾步,然後說:“我可是在你後邊跟著的,你若想耍賴,我們就照第二種方案行施。”

和尚邊爬邊說:“我不敢,我不敢!”

一回首,看到那個叫靜然的尼姑在門口站著。她在看和尚往前爬。等和尚爬的遠了,我到靜然尼姑前邊,對她說:“請您回庵休息吧,我已經懲罰了那**棍。”

“懲罰得好!”

從空中飄來了雪兒的聲音。她可能已經知道了這兒發生的事情。隨著聲音,她從空中降落下來。我現出身形,到她旁邊。

靜然尼姑跪下便拜,說:“多謝兩位神仙搭救小尼!”

雪兒說:“你一個人在這兒,充滿了太多的危險。你怎麽作出了這樣的選擇呢?”

雪兒如此一問,剛剛站起來的靜然尼姑卻掩麵而泣。雪兒走過去,扶住她,走進庵中。我也跟了進去。

青燈下,靜然尼姑仔細打量我們,她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久久地,久久地凝視著。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她突然指著我說:“你,你不是南清宮八王爺的愛子嗎?”

“你是……”

我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她已經把我緊緊地摟在了懷中,並且號啕大哭起來。

靜然尼姑弄得我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住頭腦。連雪兒也被蒙住了。勸也沒法勸,拉也沒法拉。

好大一會兒,靜然尼姑才恢複過來,她不再激動,讓我們坐下來,為我們沏上香茶,苦澀的笑著說:“可能小王爺已經把我給忘記了,但我卻永遠也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