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靈液的修複之下，鬼眼肉體的傷勢很快愈合，額頭腐壞的爛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如初，長出白皙的新皮，痛楚徹底消除。
鬼眼對淩子陽道：
“姓淩的你別小覷老子，老子可是軟硬不吃的人，別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老子開口，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淩子陽笑著取出兩壺桃花瓊漿，一壺遞到鬼眼手裏：
“我那邊的風俗，聊天的時候總得喝點酒，我看你身體不好，喝酒怕給你送走了，先讓你補補元氣……你慢慢說，你們萬靈穀的邢獄手段，說實話我還比較感興趣……”
“你興趣挺另類的。”
鬼眼冷冷地諷刺道。
淩子陽坐下，給了他個請坐的示意：
“雖然我這個人跟你們鬼修不共戴天，但是你現在修為全無，就是一個廢人，折磨你這種人，不是我的風格。”
“你的風格是什麽？”
鬼眼忍不住地冷笑反問。
“以弱勝強，越戰越強，才能快速提升自己。”
淩子陽回答得一本正經。
鬼眼這次沒有冷笑，認真地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本座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是從地羅刹的嘴裏，你當時在南境，幾次坑害地羅刹，最終把地羅刹趕出了南境，當時的你，剛剛走馬上任大周山府主一職，堪稱昊天王朝最弱府主……”
“第二次聽到你名字的時候，你已經到了北境，聽說座下五鬼有一個是死在你的手裏，你當時名不經傳，卻已經可以影響調動南境聯盟聯合獵魔團，對抗天地羅刹跟黑白無常，也算是一次以弱勝強的經典戰役。”
“嗬嗬，過獎。”
淩子陽聽著鬼眼口中的自己，有一種非常獨特的視角和滋味，竟覺別開生麵，十分的愜意。
鬼眼也提起了桃花瓊漿，狠狠灌一大口，香液生津。
好久沒有品嚐過美酒，鬼眼一連灌了半壺，這才置評：
“好酒！”
“自釀美酒，你想喝多少都有。”
淩子陽又取出幾壺桃花瓊漿。
鬼眼嘴角忍不住地浮現笑意：“非常人行非常事，難怪你淩子陽能夠有今時今日的成就，萬靈穀方麵都琢磨不到你下一步要如何行事，你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的確是讓人很難看透猜破。”
“過獎了。”
淩子陽微微一笑，舉壺示意。
二位原本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人，此刻竟異常和諧在坐在一起對飲。
酒過三巡，鬼眼忍不住地感慨：
“北境一戰，你淩子陽的名聲傳開，但是說實話，本座還是沒有把你放在眼裏，在本座看來，你不過是一個機緣巧合之下，用了些上不了台麵的小伎倆爭取到了些功勞的小人物，跟昊天王朝實力超群的府主相比，你隻有絞盡腦汁地出些小伎倆，才能夠展示你的存在感。”
“……”
淩子陽含笑不語，沒有打斷鬼眼的評價。
鬼眼語氣一轉：
“但是誰能想到，你竟然在西境布局，先後幹掉了地羅刹，天羅刹！然後布局入侵了十萬墳場，成為了萬靈穀的眼中釘，肉中刺。”
鬼眼說的這些都是一些人盡皆知的東西。
這些都不算情報，沒有任何價值。
淩子陽卻是聽得津津有味，一副真的是在跟鬼眼閑聊的姿態，聽到這裏，忍不住地笑著插話：
“你鬼眼恐怕也沒想到，你自己會有一天被我算計，落到我昊天王朝的手裏，被一網成擒吧？”
“哼！”
鬼眼麵露怒容：
“的確很意外，本座沒有想到，你能夠深入到五老峰，進入到十萬墳場的腹地……而且，動用了九品。本座輸得很冤，但是，又不冤。”
“不冤就好。”
“你也別得意，天地異象持續到血月邪靈日，到時候我若不死，就必然會改天換地，我們穀主會把我帶回去。”
“你大概還不知道，就在血月期的第一天，本府推動殺了一個回馬槍，打穿回龍山，斬了黑白無常的冥土分身，奪回了趙頂、孫非凡兩位府主的屍體，同時，斬了數百鬼修，滅了你們一千多頭八品邪靈。”
淩子陽對鬼眼透露了一則情報。
鬼眼雙目圓睜，脫口而出：
“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
淩子陽從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個箱子，裏麵傾瀉出上千枚儲物法器：“你可以找找看，裏麵肯定有你認識的鬼修的儲物法器。”
“……”
看到滿地儲物法器，鬼眼滿臉的不敢置信漸漸轉化為凝重肅穆。
“本座……還是小覷了你。”
好半晌，鬼眼感歎萬分地凝視淩子陽道：
“沒想到，連黑白無常兩位大人都會折在你的手裏，你這是逼我們穀主提前把九品邪靈放出來啊！”
“……”
淩子陽聚目凝視，發現一個細節：
鬼眼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有一瞬間，竟是流露出了驚喜的光芒。
盡管對方很快隱藏過去，但在淩子陽的目力下，這一瞬間被延長了十倍，是那麽的刺眼。
淩子陽忍不住地陷入凝思：
黑白無常受挫，對鬼眼來說似乎是一個好消息。
看來，黑白無常對萬靈穀方麵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高級炮灰，並不會對萬靈穀方麵的行動構成太大的衝擊。
一念至此，淩子陽語氣轉冷：
“鬼眼，你可知道昊天大齊王朝的言氏家族？”
“……”
鬼眼十分冷靜淡漠地搖頭：“很出名嗎？”
“前段時間，被我的人查出，他們家族原來出過一位鬼修，然後這個家族的幾位弟子莫名崛起，家族很快興盛，變成大齊王朝一個很有名氣的望族！目前，整個言氏家族的八千多口人，全部進入到我們清算序列。”
鬼眼臉色慢慢有些僵硬。
淩子陽視若無睹，慢條斯理地道：
“你是萬靈穀的眼睛，跟許多鬼修耳目保持聯係，對我們的手法應該很清楚……但凡是這種跟鬼修有不清不楚關係的家族，一旦被證實出過鬼修，就會麵臨徹底的清算，各大洞府都會抱著寧願錯殺三千，也不漏掉一人的強硬姿態。”
“淩府主……我還是小看你了。”
鬼眼在沉默一陣後，深深地歎了口氣：“你比雲中閣閣主難對付多了。”
言氏家族，正是他暗中扶持起來的。
同時！
鬼眼也是出自這個家族。
淩子陽起身：
“負責肅清行動的人叫吳崇山，有什麽想說的，你跟他對接，你提供的東西能夠讓他滿意，言氏家族就能保留一些人下來。”
說完，直接走出大殿。
吳崇山的身影被投射到鬼眼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