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尊者離開森羅府後，淩子陽第一時間找到了鬼眼。
鬼眼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隻是盯著淩子陽的眼睛問了一句：“我的情報，你們驗證過了，希望淩府主說話算話，可以放過言氏家族。”
在鬼眼的心底，言氏家族的份量很重！
看著鬼眼蒼白、絕望中飽含的期盼和懇求之色，淩子陽深吸一口氣，道：“言氏家族的所有人，我們會一一甄別，確認他們跟鬼修之間存在的聯係，所有跟鬼修有過交易，過從甚密者，統統都要死，但是本府可以跟你保證，沒有卷入其中自甘墮落的人，我們會留他們一條性命。”
“我相信淩府主不會對一群無辜的人出手。”
說話間，鬼眼雙膝跪地，重重磕頭：“言孺文，最後再跟淩府主提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淩府主成全。”
“說。”
淩子陽麵不改色。
“請淩府主賜死。”
鬼眼一副徹底看透解脫的表情：“從出賣萬靈穀穀主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沒想過活下來……”
“你擔心自己有朝一日又落到萬靈穀穀主的手裏？”
“不錯！”
鬼眼臉色蒼白，艱難地牽扯著嘴角，道：
“我雖然承受過萬靈穀的酷刑考驗，但是還有幾道酷刑，我想都不敢想……”
“即便我告訴你，萬靈穀方麵囤積的大量核心戰力已經被摧毀，你依舊認定昊天王朝各大洞府會被萬靈穀攻破。”
淩子陽有些意外。
在他看來，月茹尊者的這次行動已經徹底瓦解了萬靈穀方麵在血月期突襲昊天王朝的底蘊。
鬼眼慘笑著搖頭：
“昊天王朝，隻有王庭，有少量機會能夠扛過邪靈潮汐，其它洞府，都逃不過滅頂之災！”
“為什麽？”
淩子陽盯著鬼眼。
後者搖頭：
“具體原因，我說不上來，但是，這麽多年，我走遍了十萬墳場……你知道十萬墳場有多大？”
“……”
淩子陽一時啞然。
這一點，他還真說不上來。
他目前探知的區域最多隻到五老峰！
昊天王朝王庭方麵掌握了很多的情報，但是最多隻能夠往五老峰推進五十萬裏，再遠就沒有了。
這一刻，淩子陽突然間感覺到，鬼眼的手裏還掌握著許多有用的情報。
“把你掌握的十萬墳場的情報告訴我，我可以考慮，把你作為重要的資源，送到王庭外圍的洞府，給你一個更安全的環境。”
淩子陽的話讓鬼眼忍不住地苦笑起來：
“昊天王朝才不過區區一百多座洞府，版圖已經不小……十萬墳場卻有超過十萬座洞府，十萬墳場的版圖是昊天王朝的千倍！你們目前探索的僅僅隻是十萬墳場的外圍……這些東西，跟你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沒事，我時間多得很。”
淩子陽突然很慶幸沒有幹掉鬼眼。
在鬼眼懇請自己幹掉他的時候，他的確有那麽一瞬間心動，幹掉鬼眼，然後這邊的事情一了百了。
沒想到……
鬼眼手裏還掌握整個十萬墳場的情報。
淩子陽對十萬墳場興趣盎然。
此刻的鬼眼，在他眼裏，就是一座無形的寶藏。
就在他思索要如何從鬼眼口裏撬出更多有用情報的時候，龍夜突然現身，神情緊張地道：“十萬墳場出事了。”
“……”
淩子陽看了一下鬼眼，後者同樣表現得很緊張：“說。”
龍夜不再猶豫，一五一十道出：
“鬼蜮東進！”
“我們的示警傳訊法陣在鬼蜮裏麵聽到了很多奇怪的聲音，根據緝鬼司一營的精英分析，裏麵很有可能包含墳場清道夫和腐蝕蟲！”
“萬靈穀的複仇行動，來得還挺快。”
淩子陽微微眯起眼睛。
月茹尊者在十萬墳場的行動，果不其然地引來了萬靈穀方麵的激烈反應。
鬼眼現在的情緒很複雜，出賣萬靈穀以後，心態已經站在了昊天王朝這邊，主動提醒道：“墳場清道夫很難肅清，既然來了，萬靈穀這是做好了血月邪靈日大戰預熱的準備！”
淩子陽不動聲色地問：
“鬼蜮現在距離我們西境還有多遠？”
“五萬裏。”
龍夜回答。
淩子陽默默點頭，道：
“以墳場清道夫的速度，入侵西境，至少是一天以後的事！也就是血月邪靈日的前三天……我們有一天的時間準備。”
“墳場清道夫很難肅清，它們的消耗能力極強！以你們昊天王朝西境的力量，三頭墳場清道夫花費一天時間，就能把你們的力量牽製得七七八八。”鬼眼從旁提醒道：“這些年，萬靈穀一直在囤積腐蝕蟲，你們西境不安排九品守禦西境，西境的防線守不住二十四個時辰。”
“……”
淩子陽扭頭示意鬼眼繼續。
鬼眼不假思索地繼續道：
“你們昊天王朝目前有四位九品可以隨時騰出手來，但是今年的血月邪靈日，他們不敢隨意離開昊天峰巔，我說得沒錯吧？”
“嗯。”
淩子陽點頭。
鬼眼推斷得沒錯。
持續了接近一個月的天地異象，最終會在血月邪靈日出現怎樣的變故，沒人知道。
昊天王朝王庭方麵已經知會他，在血月邪靈日的前後三天，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王庭方麵不會出手——王庭方麵的所有九品，要全力以赴，守護昊天峰巔的邪靈潮汐封印。
“的確如此。”
淩子陽對鬼眼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微妙變化，用一種半商量的口吻從對方口中獲取著更多萬靈穀方麵的情報。
“除非在鬼蜮之中發現九品邪靈的蹤跡，否則，我們行很難得到王庭方麵九品強者的支援。”
“嗬。”
鬼眼冷笑道：
“但是你應該知道，萬靈穀九品邪靈現身的時候，通常是你們昊天峰巔封印波動最厲害，九品強者無暇他顧的時候，就像上一次的北境一戰，你們葬送了十位百戰府主。”
“……”
淩子陽無言以對。
雖然他很想反駁，為王庭方麵辯解，王庭派遣了九品支援。
但是……
結果並不是那麽的如意。
因為斬殺一頭九品邪靈的代價，是放了三品九品邪靈和大量八品邪靈進入十萬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