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第八十一章 下午茶
王耀祖到現才真正明白了石安國的計劃安排，石安國是要把水攪渾了，讓受驚的魚從水底躥出來再收網！
共上海地下黨組織的各條線之間平時都是互相不聯係的，各自發展自己的下線，石安國所控製的內線不可能是上海共黨的高層人物，高層人物也不會找石安國這種級別的人叛變，多也隻是層頂級類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就算再有心也無法得知太多的秘密，所以上海灘這個深潭的水必須被攪渾。大規模的抓捕與傷亡會讓整個上海地下黨組織全都緊張起來，迫使其短暫的平靜進行大規模地轉移與重整合。到時候各組之間勢必要進行各種聯係，石安國也就可以掌握到多的情報，將多的共黨重要人物抓到手。也正因為這樣，石安國才將伯特蘭當成了誘餌，一開始就不打算讓伯特蘭活著。
至於警備司令部與警察局，石安國一麵防備著，一麵又想要利用熊司令來分散共黨的人手，減少自身的阻礙。石安國自己也很清楚，他這一次的魚網實是太大了，光靠自己的力量拉不起來，所以隻能弄些湯給警備司令部與警察局的人喝。
“王，我的好朋友，今天怎麽有空到我們領事館來，歡迎。現剛好是下午四點，我們一起喝杯下午茶吧。”石安國的動作很快，王耀祖這邊才剛剛讓股內的眾人團結起來，石安國這邊就讓王耀祖去跟法國領事館打聲招呼，再通過法國領事館與跟英國領事館通氣。這英國人和法國人一直都是穿同一條褲子的，當年鴉片戰爭就是這兩國聯合用火炮轟開了國的大門。
“好啊，我們邊喝邊聊，就你的辦公室，我今天來也算是公事。”石安國既然拉著警備司令部與警察局下水，當然也不會錯過共黨經常躲藏和隱蔽的公共租界與法租界。不過石安國始終不相信楊特派員，王耀祖甚至懷疑石安國手上有關於楊特派員同情共黨的情報，這才派他繞過楊特派員來聯係法國人。
“十分歡迎，紅茶、咖啡、餅幹還有奶酪都有，你離開之前，任何人都不會打擾我們的。”安東尼很是歡迎地領著王耀祖進了他的辦公室，無論王耀祖是因為公事還是私事來，他都歡迎。身為盟友就算是說廢話也是聯絡感情，穩固兩人之間的同盟。
紅茶泡好了，安東尼也沒問王耀祖，直接就倒進了牛奶，又放了方糖，攪拌好了才放到王耀祖的麵前。安東尼相信王耀祖一定會喝他親手泡的正宗歐洲下午茶，喝紅茶就要喝歐洲的紅茶，綠茶當然是國的茶道，朋友之間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釋。
王耀祖拿起杯子很是習慣地喝了起來，既然是下午茶，洋人的習慣，那就按照洋人地喝法，沒什麽好堅持的。王耀祖就這麽先不談公事，與安東尼很是悠閑地喝著下午茶，吃著餅幹與奶酪。等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都覺得肚子有點小飽了，王耀祖這才開始談正事。
“安東尼，我們調查股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你應該都了解了吧。今天來找你的公事就是跟你們法國領事館通個氣，我們調查股那邊已經聯合了警備司令部與警察局整個行動還將繼續，老石頭的意思呢？也就是繞過楊特派員，直接跟你們法國領事館聯係，然後再去命令法租界巡捕房，英國人那邊也是一個意思。”
上海灘發生的所有重大事件洋人都會知道，甚至一些從南京下達的重要命令上海市政府還沒有宣布洋人就知道了。上海調查股那麽大的行動，安東尼不可能不知道。
“動靜很大，聽說還死了很多人，我們的內線告訴我，共黨那個恐怖的紅隊死了很多人，還有你們調查股內部，也死了一個共黨潛伏的奸細，沒錯吧王？”
“是的，一位原本我的好同僚，結果他卻是共黨的臥底，間諜戰悲哀的就是這一點，不僅要小心敵人，還要小心自己的上司還有身邊的同僚。安東尼，你們法國領事館現是什麽態度？”
租界的管理權領事館手上，歐洲列強對**的態度一向是堅決壓製與消滅，整個歐洲政府也是堅決打擊**。可態度是一回事，行動卻是另外一回事，英國領事館與法國領事館的重點一向都不國**的身上，除非發生大規模的工人罷工損害到洋商的利益，否則兩個領事館對此都不怎麽熱心，因為沒有多少利益。
“王，你也清楚，東北的張少帥入關了，支持南京的蔣總司令。對於蔣總司令，我們也是絕對支持的，因為他是我們的朋友，他的夫人是我們的教友，給予了教會許多的幫助。如今國這場大規模戰爭的勝負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勝利者將是南京國民政府，因此我們領事館也想趁此機會送上一些禮物給南京國民政府。”
安東尼說完很是自豪地咬了一口手的奶酪，領事館的所有人都希望一位親歐美的國民黨領袖上台，以此來保護所有歐美列強華的利益。同時也是對日本的一種壓製，英國人、法國人、美國人都不希望見到親日的國民黨人士上台，日本人華的各種活動已經侵害了他們的利益。
所謂的禮物，當然不是讓洋人自己掏腰包，割讓出自身的一部分利益，這種事情洋人是不會做的。洋人來到國，那絕對是為了讓華人掏腰包，讓華人割讓出自己的利益給洋人。安東尼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是法國領事館與英國領事館共同領導手下的兩個巡捕房對其治下的租界來此大行動，抓越多的共黨份子和共黨嫌疑，南京方麵那絕對是會越高興的。
“安東尼，你應該知道兩個巡捕房內部的實際情況，所有的秘密到了巡捕房手上那就不再是秘密了。隻要是能夠變成錢的東西，巡捕房內是沒有不賣的。所以我希望這一次的行動隻有兩個領事館的高層才知道，具體命令等到要行動的時候才下達，不然的話，除了一些共黨來不及銷毀的件之外，什麽都不會剩下。”
王耀祖這邊也沒具體說上海調查股要怎麽行動，這種事情是要保密的。王耀祖如今一麵受到了石安國還有其他人的懷疑，一麵還不能拖調查股的後退，因為王耀祖切身的利益就調查股內，要是這一次的行動徹底失敗了，無論石安國是否活著，王耀祖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對於法國巡捕房與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弊病，安東尼再清楚不過了，這種事情領事館內部也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出賣情報的不僅是華人探長，甚至連指揮巡捕房的洋人都賣，而領事館內部每年也會從得到一定的利益。
“這個我明白，上麵說了好幾次要整頓，要有恪守聖經上的教導世人的格言，可結果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從法國漂洋過海來的專員們，後都是帶著一箱又一箱的國特產離開了，都隻是一些很普通的國土特產而已。”
安東尼說到這，實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王耀祖也將這當成了笑話聽。法國政府議員們議會一次又一次強調殖民地的官員與亞洲國家的特別是國的領事館官員要廉潔自守，如果發現**將要嚴懲。可結果呢，這些議員們哪個沒收過那些所謂的“土特產”，到國來當外事人員甚至都有了標價！
“錢權向來不分，有錢有權才能夠享受到一切，沒錢沒權連簡單的名譽都得不到，別說是房子、女人、車子了。再廉潔的人到了這上海灘也會變的，我的上司石股長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安東尼你也聽說過吧，後還不是被逼著向銀行貸款，這就是上海灘的遊戲規則，沒錢沒權什麽都辦不了。”
王耀祖說到這也笑了，一向清廉的石安國也走到了這一步，向銀行貸款隻是一個開始而已。沒有擔保、沒有抵押就借給了石安國二十條小黃魚，後麵的事情可不僅是錢那麽簡單了，洋人所看重的當然是石安國的身份。
“說到錢，王，如今張少帥也已經殺出了山海關，持續的戰鬥勢必繳獲大量的軍餉，消耗大量的物資。你們國各大軍事集團之間的關係很是微妙，不知道張少帥那邊是否還會需要一些特殊的物資，我的生意夥伴們對此都很感興趣，都希望能夠與張少帥做上幾筆生意，耀祖你這邊有什麽消息嗎？”
公事一談完，又談到了錢和權，安東尼一下就轉到了東北軍身上。無論張少帥需要什麽，隻要是賣給張少帥的，就算不能賺錢也可以拉進關係。張少帥跟日本人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又是蔣總司令的盟友，扶持這樣的地方強勢人物洋人是願意的，東北三省豐富的資源也是洋人一直垂涎的。
“有錢賺我當然高興了，賺夠了錢我也就可以上海灘買座不錯的別墅，然後有自己的小轎車，有消息我馬上打你的電話。對了安東尼，你近怎麽樣了？”
就算是如今的處境不怎麽好，王耀祖也不會忘了賺錢，隻要有錢，很多事情也就變得十分容易。就算有一天王耀祖受到冤枉被抓了起來送到南京，隻要有足夠的錢疏通，王耀祖也會沒事，甚至得到高升。
不過王耀祖現關心的，還是安東尼的實際情況。安東尼這個王耀祖的盟友如果情況不錯的話，也就可以幫到王耀祖。當然，王耀祖也不會將自己的實際情況告訴安東尼，如果王耀祖失去了手的權勢，也就是失去了安東尼這個盟友。
“還算不錯，關鍵是我下麵的人沒有一個不想坐我這個位置的。光是我每個月所分到的紅利就差不多是他們所有人所得到的，這還不算其他的一些收益。有太多的人想要扳倒我坐上我的位置，而我的上司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管理過軍隊的他十分懂得政治上的一些巧妙手段，也就是平衡。我現要穩住這個位置並不是難事，可要打開的局麵卻比較難。王，你有什麽建議嗎？”
安東尼現的情況，跟王耀祖樂昱心沒有出事前的情況差不多，都是穩定而無法進取，不然安東尼也不會找王耀祖做盟友，尋求外圍幫助。
“安東尼，國的戰國時期就有人提出過，要交好弱小的盟友，就用謙卑的語言去打動他，用豐富的禮物去賄賂他；如果失敗，那就割讓土地來討好對方；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出動所有的軍隊去進攻，一直打到對方屈服，願意成為盟友為止。我覺得，你可以用這種方法來讓手下人屈服於你，以你現的地位，要整治手下一兩個刺頭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要給安東尼出個主意還不簡單，這出主意的事情再容易不過。主意出了，安東尼聽不聽是安東尼的事情，聽了之後如何操作那也是安東尼的事情。如果安東尼把事情辦砸了，那也是安東尼實際操作的問題，如果安東尼為此跟王耀祖鬧翻，那王耀祖也沒有辦法，為這種事情跟盟友鬧翻的人是不會成大事的。
“王，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收買那些可以收買的人，打壓那些與我作對的人？聽起來有些道理，但似乎又沒有什麽意，可想來想去，我現也隻有用這個辦法了，麵對國的局勢變化，領事一級的人員很快就會被招回國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