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天魔入侵 白磷火信

幸好子亦非把持得住,借助身體裏的太極源冰的清涼之意,愣是以無毅力挺了過來

事後回想,這樣凶險的情景,不是天魔入侵,又是什麽?

“天魔入侵?”韭菜聞言愣住了,“夢靨春草隻是普普通通的靈草,應該不會產生幻覺的啊子亦非,會不會是你功力提升太快,修煉大善慈悲道出了岔子,才會引來域外天魔?”

提升的快嗎?

子亦非見韭菜矢口否認,略一皺眉便不再去想,他跳下床來,活動了手腳,感受著這一副堪比中品法器硬度的肉身

越快才越好呢,浜月城的修士,定然還在隱星城裏待著,嘿嘿,敢來殺我,就要做好殞命的覺悟

子亦非活動了一會,忽然聽到門外有人聲嘈雜,豎耳一辨,仿佛是福伯在與別人爭吵。

他微微皺起眉,暗道:這個樹穀畢竟是凡人地麵,缺少能夠屏蔽聲音的簡單法陣或者符籙,幸好我有太極源冰,守護心神,不然被這樣一吵,就算沒有天魔入侵,也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子亦非心內不滿,索性推開臥房門,走出去看個究竟。

廳堂內,一邊站著福伯、甄柔和雙兒,另外一邊,則是萌神機和幾名臉色焦急的青年。

一見子亦非走出,貂兒動作最快,獸影一閃,一個跳躍,便蹦他的肩膀,吱吱叫了幾聲,然後眨巴了下骨溜溜的眼睛,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在肩頭悠哉悠哉地蹲了下來。死了很多人?

子亦非眼角一抬,把剛才貂兒沒頭沒腦嚷的通用獸語拋在一邊,而是沉聲喝道:“吵吵嚷嚷的,你們不知道我在閉關麽?”

語氣森嚴,讓廳堂內所有人心中一寒,冷汗不自覺地就流淌了下來。

“子前輩,請您一定要出手相救啊不然接下去死的人還會更多,等救回了人,您要怎麽處罰我,都沒關係”

這時萌神機才發現子亦非出關,噗通一聲,當即跪在了地,連連磕頭:“求求您,請出手,救救城裏的可憐人”

“到底怎麽回事,福伯,你來說”

子亦非看也不看萌神機,而是轉頭問向福伯:“我不是吩咐過你麽,閉關時不準任何人進入這裏,哼哼,你做的很不錯嘛”

“啊,啊,這,這……”

福伯被子亦非一盯,想起自己護法的使命,不由張口結舌,臉色白若死灰

“不關福伯的事,是我讓他們進來的”

這時候,甄柔開口說話了,她看了下滿身血汙的子亦非,心裏暗道一句:閉個關而已,怎麽皮膚又白皙了幾分,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麽好看,又這麽白,這讓我們女人情何以堪啊

“你閉關三天,隱星城已經死了三百人了”甄柔繼續說道:“你再不出來,我都要衝進去把你叫醒”

“我已閉關三天了嗎?”。

子亦非微微一愣,心裏問韭菜。“是啊,整整三天了,我還在納悶,為何這一次突破你用了這麽長的時間”韭菜回答。

看來是天魔**導致

子亦非這麽對自己解釋,然後冷冷看向甄柔:“隱星城死人,關我何事?你這女人,難道不曉得修真之人閉關絕對受不得驚擾嗎?看來,你關心你弟弟的感情,也是假的你可知曉,我出了事,甄飛可就永遠出不來了”

“啊,不是的……”

甄柔俏臉一變,這才想起自己的小弟還在子亦非的保護下養傷,若是子亦非被驚擾,這後果的確不堪設想。

其實她也是心腸軟,聽到福伯說起隱星城被殺了幾百人,心中一慌,才亂了分寸。

“不知輕重,無腦的女人”

子亦非嘴裏毫不留情地說了一句,說得甄柔小臉煞白,卻偏偏不敢再反嘴。

“哼,隱星城死了幾百人?我怎麽救,我可沒有起死回生的逆天法術”廳堂了,除了萌神機不住的磕頭聲,一時間,寂靜異常,子亦非頓了頓,方才開口問道。

“子前輩息怒,事情是這樣的”

聽聞子亦非發問,萌神機帶來的幾名青年才大著膽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講述了一遍。

“隱星城貼出告示,如果我不出現,就每天殺一百名我的‘同黨’?”

聽完講述,子亦非喃喃咀嚼,心裏不由好笑:隱星城裏的浜月修士,真當我是救苦救難的吃素菩薩麽?用凡人的性命來要挾我,他們是否在做春秋大夢?“是啊,我們今早得到的消息,從明天開始,若子前輩還不去隱星城,每天屠殺的數量就要升到三百啊”一名青年語氣嗚咽:“我的姑父一家,都是先前不聽勸,返回了隱星城,可誰知,城裏的修士居然如此喪心病狂嗚嗚,請子前輩一定要救救他們啊”

“子亦非,凡人如螻蟻,死了也就死了,你若是受挾而去,恐怕會招惹笑話啊”韭菜出聲提醒,它生前乃是八級妖獸,看待凡人性命好比一串數字,冰冷而無情。

“你說的我懂,不過,我正好要去隱星城報仇,順手解救了這些凡人,倒也無妨”

子亦非卻在心裏有著不同的意見,“單個凡人的力量雖然渺小,但勝在基數眾多,我觀自古以來,無論修士還是妖獸,對於凡人的態度都是不屑一顧、肆意掠奪,其實我倒覺得,若能把凡人整合起來,其勢可以逆天”

“逆天?哈哈,螻蟻也能逆天?”

“不去試一試,你又怎知不能?”子亦非笑了,“反正順手為之,就算不成,於我也沒有壞處。”

子亦非心意已定,便冷聲說道:“好,我便走一遭,至於救不救得回你們的親人,我並不做承諾”

“啊,真的?”萌神機聞言,驚喜地抬起磕出斑斑血跡的腦袋,“多謝子前輩,隻要前輩出手,能救回多少是多少,我們不敢再有奢求”

“哼,話雖如此,但你們驚擾我閉關一事,卻不能就這麽算了”“隻要子前輩出手搭救我們的親人,我鄧阿牛願意一命抵償驚擾前輩的罪過”那名姑父一家陷在隱星城的少年霍然踏前,抄出一把刀,毅然果決地向脖子抹去。

事發突然,甄柔和雙兒兩女都不由掩嘴驚叫。

‘當’的一聲,刀子掉在地,鄧阿牛手臂發麻,驚詫地抬起頭,卻見到子亦非在輕揉手腕,淡淡道:“誰說讓你以死謝罪了?從現在起,你們這些人的性命都由控,沒我的命令,就是連自殺也不行”

對於這些膽敢驚擾自己閉關的家夥,子亦非是恩威並重,剛柔並濟這些,都是他駕輕就熟的手段。

“走,先去樊勇那裏,看看情況”震懾完這些凡人,子亦非開口說道。

閉關三天,樊餘合樹穀裏的情況到底如何,子亦非有心知道,特別是隱星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件傳訊回來,樊勇這個當穀長的人,為何一直沒有出現。

“他呀,最近三天,為了糧食的事,愁的頭發都白了”

萌神機抹幹額頭的血跡,聽到子亦非的疑問,便張口解釋。

的確,樊餘合樹穀實在是太窮了,家家都沒有餘糧,要供這兩千精壯青年吃喝,就算一日也是吃力無比樊勇這個穀長,這三天來,連退位讓賢的念頭都湧出來不下十次

子亦非出關,早有侍女去報,可還沒等子亦非一行走出招待聯排木屋的門,一道刀口破肉的聲音,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就這麽突兀地傳來。“發生什麽了,好像是剛才那名報訊侍女的聲音”眾人麵俱是一驚,雙兒卻已驚駭地叫出聲來。

有血腥,有殺氣

子亦非神識放出,一觸即回,冷冷地說道:“看來樊餘合樹穀出大亂子了,很多手抄鐮刀的黃衣武士正朝我們這衝來,步伐穩篤,都是身懷武功之輩”

一名樊餘合樹穀的少年聽了,臉色煞白,脫口而出:“不好,那是附近‘黃鐮樹穀’的精銳戰士,他們與我們樹穀素來不和,怎麽,他們怎麽會出現在攀天古樹之內?”

黃鐮樹穀?是另外一個樹穀麽?

不過事態緊迫,子亦非無暇去問,隻是拊掌笑道:“管他是誰,殺氣如此重,我正好活動活動身子”笑聲中,冰寒刺骨,吹得邊的人如墜冰窟。

子前輩要出手了什麽精銳戰士,來多少都是送死萌神機興奮得直打顫。

正好看看魔修大人的本領那名本穀少年眼睛發亮,如是想。

“哈哈哈,印章魔修,乖乖束手就擒”

人未到,聲先至,桀桀怪笑從前方的迷霧裏傳來。

“這裏是劍輪山脈,你倚仗的靈力根本發揮不了,桀桀,讓老子一刀結果了你”

“還是讓我來,一萬黃金的賞錢,我喪飄急著討老婆,各位兄弟讓讓我”

迷霧裏黃衣武士的聲音肆無忌憚,仿佛將子亦非當做了板鹹魚,任由宰割。子亦非絲毫不動火氣,隻見他身影一動,眾人眼睛一花,這條八尺人影就仿佛瞬移般,消失在視線中。

迷霧裏,囂張的叫聲戛然而止,接著從裏麵傳來令人心驚肉跳的砰砰連響,常年獵殺野獸的本穀少年聽得分明,那串如炒豆子般的響聲,正是骨頭爆裂的聲音

魔修大人沒用靈力,而是用武功解決了這些黃鐮樹穀的精銳麽?本穀少年驚詫的思緒還未轉完,迷霧散開,一條完美的人影走出,一張嫉妒死天下女人的臉淡然無波,有些聊賴的聲音響起:“這就是精銳嗎?嗬嗬,劍輪山脈的獵戶,不過如此,太弱,太弱”

前後不到十息,迷霧裏的黃衣武士便被子亦非三下五除二地解決掉,鄧阿牛幾名少年前一看,十多具不成人形的屍體,紅白相匯的汙穢,深陷進泥土,讓人不願去看第二眼

“嘔……”

少年們從迷霧裏跑出,趴在地,不顧一切地嘔吐起來,饒是他們殺死的野獸不在少數,但頭一次見到這等人間慘景,還是控製不住胃袋抽搐,把隔夜飯都吐了個幹淨

“你,別吐了,快點帶我去找樊勇,哼哼,不大的樹穀,徹底亂起來了”子亦非拎起那名本穀少年,冷冷說道。

子亦非所說不錯,現在的樊餘合樹穀內處起烽煙、八方有殺戮,不光是黃鐮樹穀的人,還有一批身著綠衣的人,手執火折子,走到哪出,就拋出火花,火焰青綠,挨什麽都燃,木屋、糧倉、婦孺,不燒個精光決不罷休。招待木屋在樹穀的最偏僻處,子亦非一行一路走來,但凡遇到黃衣、綠衣,或者麵露殺氣的人,都是一個手刀,或者一個踢腿,將他們打得腦袋內陷、踢得攔腰折斷,手段好不血腥,場麵極為勁爆。

子亦非就好比從地獄深淵裏走出的冷酷殺神,周身帶著死亡氣息,在殺了不下一百人後,但凡見著的人,都大呼小叫,紛紛辟易。

“福伯,去關了城門,貂兒,保護好二女”接近到樹城門,子亦非冷然下令,“你們幾個,分散開,找到了樊勇就高呼‘找到二百五了’,我自會前去”

樊勇的死活,子亦非其實並不放在心,不願花費神識搜索,反而是眼前的這些來自其它樹穀的敵人,頗對他嗜血的胃口。

索性殺個痛快,讓這群凡人知道,我即使在劍輪山脈,也不是落入平陽的老虎

子亦非衣袂閃動,如猛虎入羊群,將城門邊守著的人,不管黃衣、綠衣,隻要是攔在去路,都是一拳一腳轟去,擦著就死、挨著就亡,好生威風。

沒用多久,樊餘合樹穀的局勢穩了下來,在一聲歡喜的‘找到二百五了’的呼喊後,子亦非循聲縱去,發現樊勇領著一幫元老,個個帶傷,護住一群婦孺,窩在一個角落裏,周圍餘火未熄,屍橫遍野,好一個慘烈的景象。

“多謝子前輩出手,各位兄弟,把黃鐮樹穀、綠鷲樹穀的人,統統拿了,重傷未死的一刀解決,隻留幾個輕傷活口就行”別看樊勇前幾日為了生計勞神操心,可一旦麵臨這生與死的戰鬥,一股子彪悍果決的勁頭,立刻顯露。

子亦非看了也不由暗暗點頭:這是頭老虎,可惜爪子藏起來太久了

進犯的敵人其實都被子亦非殺了幹淨,哪有什麽輕傷的活口,一群劫後餘生的本穀少年,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不堪入目的屍體堆裏翻出兩具還有喘氣的人,慌慌忙忙地放在樊勇麵前,就跑去一旁吐了。

“說,為何要攻打我樊餘合樹穀?”

“咳咳,印章……魔修,死……”

一具有氣的黃衣人費勁地指了指子亦非,腦袋一歪,就此死去,而另外一具綠衣人,則是連話都沒說,喉嚨咯吱幾下,兩腳一蹬,當場了賬。

“是他,都是他”

這時,一名形貌猥瑣的元老跳了出來,指著子亦非鼻子嚷道:“都是這個魔修,哎呀……”

話沒說完,他的手指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掌給掰斷,“敢對少……前輩無禮,先斷你的手指哼”一張冷酷的削瘦老臉從旁露出,正是謙鞠劍福伯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用手指著我的主人?

若不是怕子亦非怪自己出手過重,福伯本來是有心將這個猥瑣元老一把掐死的。

“餘坑糧,你是殺昏了頭,說什麽糊塗話還不快點向子前輩道歉”樊勇怕子亦非發火,連忙搶先一步把餘坑糧踹在地,怒聲嗬斥。“唉喲,嘶……我說,我說,都是這個魔修把敵人引來的,嘶嘶……隻要把他送出劍輪……自然就……”

餘坑糧疼得一頭冒汗,但還是咬牙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胡說八道”

一隻大腳從斜裏踹出,正好踹在餘坑糧的心窩,餘坑糧眼珠子一瞪,不可置信地望向出黑腳的主人,然後嘴巴裏流出黑血,就此倒地氣絕。

“子前輩是保護我們凡人百姓的救星,怎麽可以送出劍輪山脈,送到那些邪惡修士布下的圈套中?坑糧啊,你該死,啊,是不是你勾結了黃鐮樹穀和綠鷲樹穀,偷開了穀門,放他們進來的?”

一邊踹死了餘坑糧,那人一邊一口氣說完,然後回過頭,那張臉子亦非認識,是當初出穀來接他們的餘二。

“餘二,你怎麽……”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到樊勇反應過來,餘坑糧已然死去,“哎,你下腳也太重了”

“我是太生氣了,所以才一時控製不住情緒”

餘二垂下了腦袋,接著,蹲下身子在餘坑糧的屍體抽出一封信箋,遞給樊勇:“穀主,我也是在後邊看到了這封信箋露出一角,才急怒攻心、失去了理智的”

“啊,是綠鷲樹穀特有的‘白磷火信’”

在場有識貨之人,見了這封純白的信箋,不由驚呼指出。

白磷火信,是由綠鷲樹穀出產的一種礦石磨成漿水所製,在麵寫字可以不露字跡,而且用手稍微一搓,就能起火燃燒,是用來傳遞機密消息的絕好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