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集中地獄 免死金牌???

人頭擠攢,哭聲不絕,有如豬玀,好比地獄

隱星城裏的凡人,幾乎都被集中到這裏了

這個廣場,是煌中簡派人清理出來的,這裏原本是城管處和一大片民房,但月蝕小隊的霸道境修士連夜作法,狂風吹卷、烈火燎燒,愣是清出了這麽一塊巨大無比的廣場,幾乎把整個隱星城北都占據了

廣場邊上,便是北門城牆,在這上麵,齊刷刷地站著一排修士,有通過傳送陣從浜月城傳來的,而更多則是……隱星城本地的修士。

看見同城的凡人在底下煎熬,他們卻麵露春風,這些本地修士,都是冷血麽?

不得不說,修士從來就沒有風骨,他們追求的是長生、霸道,若失去了性命,一切都是影,所以為了活下去,修士往往會不擇手段。

城牆正中,擺著一張寬大的黃金榻,煌中簡一身錦袍,半躺半坐於其中,兩邊是姿色高絕、衣縷稀少的侍女,有幾名扇金碧輝煌的大扇子的,有幾名捶腿揉腳的,還有幾名豎起芊芊手指,撚起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水果,喂到煌中簡的嘴裏。

這等生活,簡直賽似活神仙

“我是活神仙?”煌中簡臉上掛著和煦的笑,不過眼睛深處的陰鶩卻一閃而沒,“你們錯了,誰的拳頭大,誰的靠山硬,誰就是活神仙現在隱星城的活神仙不是我,而是金前輩”

“少城主,金前輩不是閉關去了嗎?現在這裏,可是您最大啊”煌中簡身後站著的是革老,他笑得同樣歡暢。“金前輩的目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抓捕印章魔修隻是順帶為之,他在這裏等待六天後的第二次傳送,才是正事”

“嘿嘿,六天也足夠了”革老笑著,附耳道:“我接到密報,印章魔修已經出關,現在正在殺戮惹到他的樹穀獵戶泄憤,我估計,最多三天,他就會來前來搭救這些城民”

“哦,他真的會來?”煌中簡來了興致,“革老,你就這麽確定?”

“確定,確定”革老笑得很深沉。

“那好,既然隻剩下三天可玩了,那麽今天就別吝嗇,嗯,總共殺個五百人,也就馬馬虎虎湊合了”煌中簡眼睛一眯,很隨意地決定了底下十多萬隱星城民的命運。

“五百人,嗬嗬,還是像昨天那樣玩?”革老請示道。

“老玩一樣的有啥意思,看過哭泣了,咱們今天改看大笑”煌中簡哈哈大笑。

昨天,按理是要殺掉三百名所謂的‘魔修同黨’,不過煌中簡嫌前一天殺人殺的過於無聊,便想出一個點子,從十多萬的城民中抽出三百個家庭,圍在廣場中央的兩個方塊裏,限時一個時辰,每個家庭選出一名成員出來被殺頭,如果過時限還選不出來,那麽一家人就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於是乎,昨天廣場中央充滿了生離死別的哀嚎和各種人性的醜惡

夫殺妻、娘弑兒、同胞相殘、姐妹反目,種種慘劇,為了自己活下去,就要把親人推進死亡的深淵不得不說,昨天的廣場,就是一座人間煉獄,種種人性的醜惡、種種生活的無奈痛苦,都一一展現無遺。

凡人對煌中簡這種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少年修士來講,不過一群螻蟻,螻蟻的喜怒哀樂,隻配成為他消遣的點綴。

昨天殺掉了三百名從三百個家庭中選出的代表後,此後一整天,那些被選出的家庭裏,幸存者個個都自我保護,投向親人的眼光,充滿了警惕與怨憤

這些表情,一份不落地落在煌中簡等人的眼中,更是讓他們直呼過癮不迭。

“少城主,恕我愚魯,這個大笑要怎麽玩?”

“很簡單,把他鎖住了功力,丟下去”煌中簡手指向後隨意一指,正好指到一名投誠的隱星修士身上,“跟底下的人說,誰能獲得他身上的一件器官,比如耳朵,眼珠,舌頭,內髒等等,就能免於今天的審判”

審判,就是每天對‘魔修同黨’的審判,一旦被審,那麽就是坐上了通往閻王殿的快車

還在咂著嘴回味昨天‘大戲’的這名修士,忽然間,身體一麻,眼前出現了革老那張陰陰的笑臉……

“不要啊,我是在隱星城長大的,我是波瀾街巷口黃二狗的小兒子……啊,誰咬我,誰敢……啊”

這名修士被封了功力,靈海閉塞,就是一名凡人,在丟到廣場中央後,立刻就被知道了消息的城民湧來圍住,爭先恐後地用牙齒來搶奪他身上的器官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不過二十多息,等到如蟻的人群散開,中間駭然隻餘下一點點血骨,比荒嶺上被野狗舔食的屍體還要幹淨

“哈哈,看到沒,被封閉了靈海,修士也會被螻蟻吃掉”煌中簡拊掌而笑,大手一揮:“這一次,投三個下去,看看這些螻蟻的胃口是不是還這麽好”

於是,在城牆上瑟瑟抖的隱星修士的注視下,又是三個倒黴的同伴,被丟到了情緒已經火熱的廣場中央。

“看到沒,有人笑了,是在大笑”

煌中簡手指一點,廣場中央有名凡人,跑將出來,手裏提著半截修士的子孫根,仰頭瘋狂大笑:“媚娘,我的好媚娘,你的血仇我給你報了沒想到啊,這輩子我居然有能夠報仇的一天啊蒼天有眼呐”

“少城主果然英明,這些本地修士,在凡人心中口碑不佳,把他們投下去,果然能看上一場好戲,比起昨天的那一場,精彩程度絲毫不差,火爆血腥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革老嘿嘿笑著,連拍馬屁。

他們等待子亦非也是等的無聊,所以才會想出這種法子來取樂,可憐他們身後的隱星修士,個個噤若寒蟬,心裏直叫苦:不帶這麽玩的,我們不是投降了嗎,怎麽還要把我們一個個地往火坑裏推?

視他們的同城父老為‘火坑’,這也不得不說,這群隱星修士平日裏作惡太多,做人有夠失敗

“冰花、落塵、罡崖,你們等會也喬裝成本地修士下去耍耍,讓這群螻蟻知道,我們浜月城的修士可不是他們這裏的廢物修士,脆弱不堪,即使封了靈海,也能把他們揍得屁滾尿流”煌中簡揮了揮手,叫出月蝕小隊剩餘三人的名字,然後坐起身,摟住一名侍女,打個哈哈道:“昨晚睡的太晚,今早又起的太早,我要去補個覺,反正印章魔修那廝不會這麽快出現,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月蝕小隊,嘿嘿,我放心的很”

說罷,他不再看底下熱火朝天的‘搶人’大戰,而是雙手在那名侍女身上遊走不停,弄得她麵如桃紅、喘氣籲籲,一步一晃**地下了城牆。

冰花、落塵、罡崖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嗜血的渴望

三天前,他們月蝕小隊的袁不邵和龔春虎被印章魔修擊殺,讓他們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就連當時成功接引來金戰億的喜悅,也被衝淡得不剩幾分,他三人那個時候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舍掉老命,也要把印章魔修捉來,碎屍萬段

聽聞印章魔修去了城北,他們三個便想出去追擊

不過煌中簡拉住了他們,並且告訴他三個,隻要等十日後,金戰億等來了上古劍派的援兵,他們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到時候得到的獎勵,足夠彌補這次損失掉兩名月蝕精英的罪過。

這樣,冰花等三人才止住了腳,跟隨煌中簡,在隱星城裏耐心地等待印章魔修的出現。

實話說,這幾日來的殺戮,既讓他們消除了戾氣,也讓他們憋得有些難受

他們月蝕三人,現在急需要一場身臨其境的血腥殺戮,眼前這些螻蟻,不正是送到嘴邊的美味麽?

怎能放過?“不要再扔了,我們三個下去”

冰花揮手,製止住革老繼續投擲本地修士的舉動,冰冷的語氣裏夾含著他自己都覺得戰栗的衝動

嗜血,本就是月蝕的特色之一。

革老很聽話,他雖然也是浜月城的修士,但地位卻沒有這些被譽為城主底牌的月蝕高,冰花話,他自然遵從。

廣場之下,用法術搭建起來的原木都已分開,挪到最外圍,把整個廣場封鎖起來,裏麵十多萬凡人,成群結隊,爭鬥不休

不光是把本地修士撕開了搶奪器官,一些心思陰沉的人也偷偷動手,偷襲那些已經搶到了器官的同胞,一時之間,雖然投擲下去的本地修士早就分成了幾百幾千塊,死的不能再死了,但人群裏的血腥味,卻是愈來愈重

“又有修士下來了,大家一起上,撕爛他們啊”

一些眼尖的人,見到北城牆頂部又落下了三道人影,臉上喜形於色,大聲呼叫。

又有‘免死金牌’拿了?

耳朵尖的人,腿腳快的人,立刻停下了與旁人的打鬥,左推右攘,向人影落下的地點拚命擠去。

手快有,手慢無,能夠免死的器官多搶到一些總是好的,自己用不完,可以給親人用嘛,誰知道修士老爺們的殺戮遊戲要進行到什麽時候,能多活一天,便是多賺一天

這十萬多的凡人,基本上都是如此想的。

“不要反抗,大爺我讓你死的痛快一些,哈哈哈”最先奔到的城民,嘴裏桀桀笑著。能夠把平日裏高坐雲端的修士踩在腳底,這個膀粗腰圓的凡人城民實在是覺得,這一輩子沒白活了

於是乎,這個衝的最快的凡人城民,一輩子就真的到頭了。

“螻蟻,閉嘴”

一條身影厭惡地輕叱一聲,一隻手掌,朝這個凡人,當空拍下。

凡人眼裏隻覺一黑,仿佛烏雲蓋頂的手掌,如山落下,他腦袋一痛,就魂魄飛飛,什麽都不知道了。

臨死前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下輩子,說什麽也不衝頭陣了

而落在後邊人的眼裏,這位老兄的死相就是奇慘,一顆大好的腦袋被活生生地拍進了脖腔,骨頭的‘咯吱’響聲,讓人聽之膽寒。

難道這些修士,重新解開了封印麽?

所有人的腳步,不由一滯。

前麵的人停下,可後麵不知情的人卻不斷湧來,口裏呐喊:“別停下啊,麻的,你不動手,就讓開路,老子要嚐嚐修士的心肝,是否是又黑又臭啊啊啊……”

“別推啊,前麵的修士與剛才不一樣,可能是解開了封印呢”前麵的人氣急敗壞,罵罵咧咧。

冰花甩甩手掌裏的第一滴血,嘴角泛出冷酷,他身影又動,如同闖入羊群的獵豹,揮起血腥的雙手,帶走一條條生命

“哼,我們月蝕,就是封了靈海,對付你們這些豬狗一般的凡人,也是輕而易舉”冰花一邊收割卑微的生命,一邊冷言低喝。

月蝕小隊,是煌有罰的王牌,平日裏接受的訓練堪稱魔鬼,他們不光靈力充沛、法術精湛,而且身具一副‘殺人國術’從頭到腳,身上每一分關節、每一道部位,都能殺人

不光是冰花在大肆殺戮,落塵、罡崖也是一般無二,他們三個月蝕修士,分開三個方向,衝入這成山成海的凡人潮水,把活的變成死的,把鮮血戳出,把骨頭拆出,把腦髓內髒飄灑得漫天都是。

偌大的廣場,黑壓壓的人海,從天上俯瞰,有三道白線,在裏麵來回分割,但有過處,便激起一朵朵血花、一聲聲慘叫。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們浜月城修士的實力,不用靈力,也能以一敵萬”革老站在城牆上,對著旁邊一個個被捆成粽子的本地修士說:“修士,天生就需要戰鬥像你們這樣,被封閉了靈海就一無是處,那隻是廢物一個,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浪費靈石,啊哈哈哈”

聽了革老的話,這些任人宰割的本地修士臉紅如血,一個個心灰意冷,都低垂了頭,默然不語。

其實他們不知道,革老這番話也是吹了牛的。

修士,主修靈力,先積累靈海,然後合成金丹,最後生出聖嬰,成就不朽之身、長生之體這一條逆天之路,何其艱難,受到壽元和資質的限製,大部分修士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到修煉上還嫌不夠用,哪裏還有餘力去鍛煉肉身、學習技擊之術?

反正一個好點的法寶轟下去,再好的肉身也是化作肉泥何必舍本逐末呢?

浜月城裏,有閑暇修煉體修之術的修士,也唯有月蝕小隊而已。這不光有他們是煌有罰王牌的原因,另外,他們都是從小培養,在開始修真前,就用特製的藥水日日浸身,學習精妙的技擊之術從出生開始,十年內不曾間斷,所以,他們才有越普通修士的強悍體魄和殺人手段

這些秘聞,豈是地處偏僻的隱星修士能知曉的?所以,革老這番牛皮,根本不虞被拆破。

正當革老洋洋得意地在城牆上觀看好戲的時候,城牆另外一邊,北方之外,一抹很淡的人影,如煙塵般,縹緲迫近。

本來城北是有隱星本地修士巡邏守衛的,可煌中簡一時興致大,想出了這個讓凡人‘歡笑’的主意,一時間,本地修士都變成了人肉粽子,北邊的防禦,如同虛設,哪裏還有人管?

人影度很快,幾個晃眼,就來到了城牆之下,不知用了個什麽花招,就似穿牆而過、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沒出現過。

而這時,城牆裏麵的廣場,依然是如火如荼地戰鬥著。

喊聲衝天,煞氣充盈

饒是月蝕三人技擊國術了得,但周圍可是十幾萬的人啊,就算是一個個低著腦袋讓你殺,想殺光恐怕也要殺上幾天幾夜,殺到手軟因此,盡管每一息都有人在死去,但黑壓壓的人群,數量卻似沒有半分減少。

“你們這群螻蟻,不是最痛恨修士嗎?哈哈,我現在就站在你們麵前,不用靈力、不施法寶,你們來殺啊,來殺我啊哈哈哈……沒膽鬼”罡崖一身帶血,不過都是凡人的髒血,他站在一處,周圍的凡人圍成一個圈,都是驚懼地看著他,做好防衛,卻不敢上前一步。

死在罡崖手裏的人數已經過百,最長的也不過支撐了三招,凡人不傻,誰也不願意上去,把自己的性命當做兒戲送掉。

罡崖往哪邊衝,哪邊的凡人就往後退,始終與罡崖保持十丈多的距離,當然,不時總會有些腿腳慢的倒黴鬼,被罡崖捉住,三下五除二地就撕成了五、六段

“都不敢來嗎,啊?都是膽小鬼嗎,啊?都是沒帶鳥的孬種嗎,啊?”

罡崖咬牙切齒,放聲狂笑,許多積鬱在心內深處的負麵情緒,借著這個強勢淩人的機會,全部爆出來。

罡崖一個跨步,如猛虎剪徑,眼看就要又抓到一個凡人……罡崖已想好了,這一次,他要把這個倒黴鬼的腸子扯出來,然後塞進他口裏

唯有虐人,才能愉快

說時遲那時快,罡崖的手即將扣住一人肩頭,忽然間,眼睛一晃,一條八尺長的人影,陡然顯現在他麵前。

一句話不說,那人影飛起一腳,直踹罡崖的下三路

“好,來的好總算看到個帶把的”

罡崖不怒反喜,大笑一聲,伸手去格擋那記飛腳,心裏想:敢還手?看我先震碎了你的小細腿……

然而,他還沒想完,一道巨大到不可置信的力量從小臂上傳回來,罡崖驚愕地現,震飛的居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