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鴻信的兒子？”
蓋昊空淡淡的看了一眼楚默，臉上無悲無喜，聲音也很是平靜。
“如假包換！”
楚默拍了拍胸膛道。
“令狐國師，好久不見了。”
蓋昊空在聽到楚默的話後沒有任何的表示，目光則是看向了一旁的令狐白，話音一落，那原本渾濁的雙目中頓時迸射出兩道精光。
“是啊，好久不見了。你在這天牢之中也差不多有三十餘載，難道你還沒有從當年的事情中走出來嗎？”
令狐白無奈搖了搖頭道。
“走出來？死的人可是我妹妹，我蓋昊空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說起我那可憐妹妹的死，楚鴻信也一樣撇不開關係。雖然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楚鴻信他失職了啊。”
蓋昊空歎息一聲道。
此時的楚默連忙上前一步，眉頭輕皺反駁道：“前輩，在下倒是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
“前輩，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前輩，倘若當年前輩的妹妹未死，那最後會是什麽結果？”
“死路一條！”蓋昊空悠悠道。
“所以你不該怨我父王，要怨的人隻有兩人，其一便是當今天子！但現在以他的身份，你沒機會怨。第二個要怨的人是你自己。我父王雖然兵變欺辱造反，但卻並未命令你去皇宮刺殺先帝跟楚儀，倘若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的話，前輩的妹妹何至於被殺？你說你妹妹的死跟我父王也撇不開關係，雖然我沒有見過父王，但我卻是知道，當時在此刻行刺的時候，他定然是拚了全力在保護前輩妹妹的安全，隻是不低對方所以才導致了這件悲劇的發生。我想是不是你內心不願承認自己的過錯，強行把責任安插在我父王身上，以求換來內心的平靜？”楚默反駁道。
蓋昊空沉默了下來，而楚默明顯看見他的眼角抽了抽。
在沉默了片刻後，蓋昊空才慢慢抬起頭，在看了一眼楚默後又緩緩轉過身去繼續麵向了牆麵，問道：“說說吧，你能跟令狐白到這裏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楚默道：“請您出去，保護我北上！”
“給我一個理由。”蓋昊空淡淡說道。
“為了不讓我這個楚鴻信唯一的子嗣英年早逝！”楚默回答道。
“我已經老了，拿不動殺人的劍了。”說完，蓋昊空閉上了雙眼。
楚默笑了笑，並未再做任何的強求，旋即轉過身去看著令狐寶道：“國師，我們走吧。”
令狐白看了一眼楚默，又看了一眼蓋昊空，點了點頭，兩人旋即離開了天牢。
兩人走出天牢，令狐白笑道：“你這小子是不是又有其他的主意了？這老家夥倒是跟以前一樣，還是這麽頑固。”
頑固牛皮癬，得對症下藥！
楚默心中自然有了其他的主意，但他隻是笑了笑並未說什麽。
“國師，今日勞煩您跟我走上這一遭了，蓋昊空的事情現在不能急於一時，如今時間隻剩下兩日，我還是去炎陽府廣陽府，還有太傅府走上一遭吧。”
令狐白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帶著楚默坐上馬車，先是去到了太傅府。
經過上一次在城外見識過自己這個小舅子的手段後，如今又聽到令狐白的提議，楚默也是巴不得將龐永言拉到自己北上的隊伍中。
而當楚默在來到太傅府時，正好遇見剛出門的龐永言，楚默連忙下車，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而龐永言在見到楚默這個時候竟然回來這裏，心裏也十分狐疑。不過，楚默跟龐霜霜兩人之間的如今的關係龐永言還並不知曉，所以在楚默在他眼中，依舊是自己的妹夫，當即也笑著迎了上去。
“小舅子，這幾日不見你可又有些容光煥發啊。”
楚默一臉笑意。
“你不也是一樣，不過現在我可要恭喜一下你，雖然即將北上戴罪立功，但至少也保住了這條命，你要是死了，我那小妹好如何是好。”
龐永言笑著說道。
“哎，是啊，至少撿回了一條命，隻是不知道我這條命究竟還能活多久。”
楚默故意一臉憂心的說道。
聽到這話，龐永言心裏瞬間明白楚默這次前來的目的，畢竟從小跟著楚陽長大，龐永言可不是一個隻知道舞刀弄劍的武夫。
“楚默，我知道你這次前來的目的，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來的。今早在早朝結束之後，陛下召見了我，楚璐春，還有周芊芊，甚至連兵部侍郎的肖傑兩兄弟也在。陛下的意思是這次北上大軍之中，我等幾名青年小將也應該去見見世麵，跟隨一起北上了。”
聽到龐永言的話，楚默心中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楚儀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尤其是不管是龐永言還是周芊芊還有楚璐春，這幾人跟他楚默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北上，楚儀這葫蘆裏到底是在買什麽藥？
不過疑惑歸疑惑，至少現在楚默的心放鬆了下來，有楚儀開口，這倒也省去了自己不少的功夫。
而如今他唯一要下功夫的，恐怕還是蓋昊空了。
離開太傅府，楚默心中一直在想到底該如何說服蓋昊空呢，以至於想的有些出神，不知不覺間他路過了一家酒樓，而就在楚默剛經過酒樓門口時，一陣嘈雜夾雜著咒罵的聲音忽然從酒樓內傳來，當楚默轉過身去的那一霎那，一道黑色的身影夾雜著一陣惡臭從天而降，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這道黑影便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他連帶著這道黑影頓時倒飛了出去，砸落在了路邊。
“哎喲，你大爺的！”
楚默不禁咒罵出聲，同時還不斷的揉著自己的屁股，當他剛站起身來，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突然，一雙肮髒不堪的手爪抓在了他的雙手上，緊接著一道有些激動的聲音隨之響起。
“小娃娃，是你！我們又見麵了！”
楚默愣了愣神，目光當即打量起了眼前這乞丐模樣的老者，腦海中記憶飛速流過，隨後也是驚呼出聲。
“是你！你是當年那個送我秘籍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