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為道尊

端木落雪三人終於來到了九重天內，一路過來風平浪靜，似乎在這裏他們轉運了沒有遇到什麽劫難。“看來我們可以一帆風順的闖過九重天了呢。”秋憶瑾輕鬆的說道。“不要高興的太早，說不準下一刻便有什麽危險呢。”秋濟風提醒道。“有師尊在，怕什麽？”秋憶瑾調皮的說道。“你啊，忘了在八重天內的教訓了嗎？”端木落雪笑罵道。“唔。。。”

就在三人說笑之時，一人出現在了他們視線中。定睛看去，卻是端木落雪最不想看到的蕭沐岑。光幕前的藍筱雨見到這一幕也微微吃了一驚，心下暗忖道：他怎麽會認識小雪？頓時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覺。“哈哈，四公子我們又見麵了。”蕭沐岑嬉笑道。“你可真是陰魂不散，難不成你真的喜歡上本公子了？”端木落雪斜著眼語氣不善的說道。

“四公子是準備考慮考慮本座了嗎？”蕭沐岑打蛇隨棍上。“本座倒也佩服你這臉皮，不過還是說說你又出現在本座麵前到底有什麽目的吧。”端木落雪嘲諷一聲。“也沒什麽了，隻是之前在這裏遇到了有趣的東西，想看看四公子見到後會有什麽反應罷了。”蕭沐岑隨意的說道，語氣之單純似乎是特意表明他沒有不良企圖。

“何物？”端木落雪直截了當的問道。“四公子隨本座來就知道了。”蕭沐岑神秘道。端木落雪眉毛一皺，卻是沒有說什麽，隻是略帶狐疑的跟了上去。他倒要見識見識蕭沐岑口中的有趣的東西是什麽，竟還讓他在這裏專門等自己，想看自己的反應。

“四公子請看。”來到一座四方高台前，蕭沐岑指著其上一麵黑色的鏡子說道。“不過是一麵鏡子吧，有什麽好稀奇的？”端木落雪心神有些悸動，嘴上卻依然不屑道。“四公子稍安勿躁，且聽本座慢慢道來。”蕭沐岑笑道，“此物名為‘魘’，乃九幽冥族之寶，上古時期為鳳族所奪。隻需將神識侵入其中，它便可照出一個人內心最恐懼之事物。”

“你將本座引來此處，隻是為了看看本座內心最恐懼之物？你可真夠無聊的。”端木落雪嗤笑道。“四公子此言差矣，修道之人最忌心魔，需心誌堅定一往無前方可成就大道。若不能明悟和克服內心最恐懼之物，如何能成道？”蕭沐岑反駁道，看向端木落雪的目光表現出一副我為你好你卻不領情的委屈樣子。端木落雪心中狂吐，隻覺得此人臉皮之厚真乃世間一絕，網羅天下怕也找不幾個能和他匹敵的了。

“如此說來，本座倒是要好好感謝你一番了？隻不過，你會有這麽好心？”端木落雪嘲諷道。此人三番五次糾纏於自己，若說沒有企圖，打死端木落雪都不信。“感謝什麽的就不必了，當然如果四公子執意如此的話，那就以身相許好了。”蕭沐岑“羞澀”道。聽完這話，端木落雪真是要抓狂了，你特麽是直接把後麵一句忽略了嗎？

“蕭沐岑！若你再這般糾纏不休，休怪本座心狠手辣。”端木落雪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他人隻覺得四周的溫度驟降，充滿了陰森的氣息。端木落雪的準則是，你背後怎麽說或心裏怎麽想他懶得理會，但是當麵糾纏不休他卻是最反感的。總之，他就是討厭麻煩。

“四公子可真是一點玩笑都開不得，罷了，本座也不調侃你了。不去試試麽？”蕭沐岑的語氣恢複了正常，甚至略帶點冷漠的說道。“哼，也好，本座也想看看本座最恐懼何物。”端木落雪嘴角微揚，輕哼一聲說道。

飛身上了四方高台，來到黑鏡麵前，端木落雪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將神識侵入了其中。接著便見到黑鏡內一陣波動，漸漸的由一片混沌變得清晰起來，顯出了一幕畫麵。這時蕭沐岑和秋濟風、秋憶瑾也來到了高台上，好奇的看著黑鏡內的畫麵。

此刻鳳凰台上正進行著激烈的戰鬥，許多人的注意力也被這群人的打鬥吸引了。不過依然有不少人關注著光幕內的畫麵，藍筱雨便是其中之一。此刻看著那黑鏡內的一幕，他的心也揪緊了，似乎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這麽害怕過。

黑鏡內，隻見一個絕望的少年被困在一個房間內。他的樣子有些狼狽，發絲淩亂，身形消瘦，雙目內透出痛苦和悲哀。仔細看去，那俊美的臉龐不是端木落雪又是何人？此刻的他已經失去了玄陽玉骨體質，精元和修為也受損，麵目蒼白甚顯虛弱。

“不！”端木落雪的神識驀地撤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寰宇。忍不住捂住劇烈疼痛的心口單膝跪下，淚水不受控製的沿著雙頰流下。“啊！。。。嗬嗬，嗬嗬。”一陣慘笑從端木落雪口中發出，隻是每笑一聲，都伴隨著鮮血溢出，低落在地麵上鮮紅而又猙獰。絕望與痛苦瞬間湧了出來，心髒猶如被一片片撕開一般劇痛。

秋濟風和秋憶瑾見狀立即慌了手腳，一左一右扶住端木落雪，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尊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們！”“哎，慧極必傷，情深不壽。這是他的心魔劫，旁人是無能為力的。”蕭沐岑輕歎一聲。“為什麽師尊看了那一幕會突然這樣？”秋濟風問道。“本座怎麽知道？”蕭沐岑裝傻充愣道。他早就說過此事出他之口，入端木落雪之耳，不能讓第三人知道，自然不會告訴秋濟風的。

藍筱雨握緊了雙拳，雙目滿是怒火，殺機凜然的看著光幕內的蕭沐岑。“混賬，一定是蕭沐岑跟小雪說了什麽。蕭沐岑既然你如此多事，本座絕不饒你！”藍筱雨心中怒罵道。“這是怎麽回事？小雪怎麽會突然這般痛苦？”端木靜風擔憂道。“那一幕到底是什麽？為何四公子看了便成了這般模樣？”朱雀宮七長老開口道。

“小雪如此單純，到底是能什麽讓他這般？”眾人心中猜測紛紜，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按理說像端木落雪這般年紀，正是單純快樂的時候，應該不會有這般痛苦的心事啊。“說不準便是看到了被相好拋棄的畫麵呢。”端木天麟心中冷笑，幸災樂禍不已。然而這般惡毒的想法，卻被他猜的八九不離十，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端木落雪看到的正是在自己的玄陽玉骨體質被藍筱雨奪去後，藍筱雨便不再像以前那樣寵著他，愛著他了。而是將他軟禁在碧泉宗內，將他當做孌寵一般，隻是興起之時來看看他。這便是他心中最恐懼之事，如今黑鏡將它毫無保留的顯現出來，正是戳中了端木落雪內心最薄弱的地方，隻一瞬便讓他奔潰了。若是過不了這一關，端木落雪怕是要留下永久的心魔。

“小雨你好殘忍！不要，不要這麽對我！”端木落雪心中痛苦的呐喊著，淚水止不住的流出。“師尊，你不要傷心了好不好？那隻是你心中害怕的事，不一定會發生的，不要嚇弟子了好不好？”秋濟風驚慌失措的勸說道。端木落雪的樣子著實嚇著他們了。

“你說什麽？”端木落雪似乎聽懂了，迷糊的問道。“啊，我，我說那是師尊心中害怕的事，不一定會發生的，師尊不要太介懷了。”秋濟風見端木落雪搭話，立即興奮的重複道。“不會發生的，哈哈，不會發生的，不會發生的對不對？”端木落雪激動道。“嗯嗯，不會發生的，師尊不要傷心了。”秋濟風拚命的點頭道，以示更具有可信度。

“哎，不瘋魔不成活，你真是入了魔了。”蕭沐岑感歎一聲。端木落雪一怔，才意識到蕭沐岑也在此處。想到先前自己那般失態的模樣，端木落雪立即起身整裝，又恢複了從容不迫的模樣：“本座失態了，見諒。”說完便不再看他，而是深深的凝視著黑鏡“魘”，心中思緒萬千。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幕，不安的情緒漸漸湧現，不知何去何從。

“他當真讓你這般在乎嗎？”許久之後，蕭沐岑語氣認真的問道，沒了以往戲謔的味道。“是。”端木落雪的眼睛依舊看著黑鏡，口中平靜而又緩慢的回答道。二人之間早在蕭沐岑問話之時便被他設了禁製，秋濟風和秋憶瑾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他是碧泉宗的少宗，而你是朱雀宮的皇子，僅你們的身份便不允許你們在一起了。更何況他對你還有企圖？為何不趁早斷了？”蕭沐岑的語氣很真誠，似乎真的是為端木落雪著想。“嗬嗬，我與你萍水相逢，為何從一見麵你便如此關注我與小雨的事？”端木落雪此時雖然心情不佳，但是理智猶存，自然對他保持著警惕。

“額，我貌似說過原因了吧。”蕭沐岑無辜道，語氣更是令人信服了幾分。“我雖年少，卻還不至於被人隨便哄兩句便不知南北了。”端木落雪漠然道，語氣不起絲毫波瀾。“你不信我有什麽辦法？”蕭沐岑攤攤手。

端木落雪不再理會他，既然他不說，再問也沒了意義。不知不覺，望著魘心神又飛走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