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撕破臉皮

逍遙穀開穀之日選在了八月十七,如今尚有一個月的時間距離。然而就是逍遙穀的一張小小的請柬,卻令牽連到五域的大戰暫時停止了。參戰各方都回轉營地暫時休戰,隻為派出人手參加逍遙穀的開穀大典。

因為時機的巧妙,這樣一張微不足道的請柬卻成了力挽狂瀾的關鍵,不得不說世事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作為請柬,它必定能在請柬界揚名立萬,必定能載入聖界的史冊中去。這樣的榮耀換做任何人,都足以含笑九泉了。

玄元殿中,秦鸞和端木落雪、端木飄雨等人正在議事,商討的自然是開穀事宜。忽然端木飄雨麵色一變,神情凝重的起身瞬移出了大殿,來到玄元殿外被五根參雲柱包圍著的寬闊廣場上。其餘人見狀,心中大惑,也紛紛跟了出來。

“小雨,怎麽回事?”端木落雪問道。“嘿嘿嘿,夜殤要出關了。”端木飄雨忽然一改嚴肅之色展顏笑道。隻見他單手一揮,一座高塔出現在廣場中。一身黑衣的夜殤從塔中飛出,落在了端木飄雨身前。

“雨座。”夜殤恭敬的行禮道。即便如今修為大成,已然進階無為境,夜殤依然不敢對端木飄雨有所不敬。見此,端木飄雨心中十分滿意,含笑說道:“不錯,這麽快便順利進階了,也不枉本座對你的一番栽培。”“雨座造就之恩,夜殤銘記於心,必不敢忘。”夜殤道。

“本座不需要你的感恩之心,隻需你的忠心就可了。”端木飄雨淡淡的說道,隨後繼續道,“哥哥,小鸞哥哥,這就是夜殤了。夜殤,這是本座的哥哥端木落雪,這是本座的結義兄長亦是逍遙穀掌教秦鸞。對了,你三哥夜憐楓也在穀中,過後你可去尋他。”夜憐楓不是逍遙穀門人,隻是秦鸞的客人,自不會參與他們的議事。

夜殤隻是對著端木落雪和秦鸞抱拳示意,並無其他多餘的禮節。原本以他的驕傲,就算端木飄雨也無法令他折腰。而被端木飄雨降服後,對於他來說,這一生隻有端木飄雨一個主子,其他人身份再高也和他無關了。驕傲的夜殤怎麽可能再對端木飄雨之外的人低頭?

這一點端木飄雨顯然也是了然於心的,故而也沒有說什麽,任由他去了。秦鸞和端木落雪也不可能掃了端木飄雨的麵子,在這一點上去為難夜殤。

眾人回到玄元殿,繼續關於開穀事宜的話題。“小鸞哥哥,這一次逍遙穀開穀期間的安全問題便交給我和哥哥吧。”端木飄雨主動請纓道。“既然小雨這麽主動,那便依你吧。不過,小雪可有不同意見?”秦鸞笑道。

“我與小雨自是一個意思,將安全問題交給我們,小鸞哥哥便放心吧,我們保證斷無人敢在此放肆。”端木落雪傲然道。“好,那在開穀期間逍遙穀的安全便交由你們全權負責吧。那麽開穀大典的相關準備便由秦垚負責,其他人便都有你們調度。”秦鸞決定道。

臨近開穀之日,聖界各大宗門便陸陸續續有人到達了萬裏如煙。最先到達的是碧泉魔尊一行人,而段行空便是在其中。神輝宗幾人被安排去了客房,而段行空卻悲劇了,被端木落雪直接拉去當苦力了。逍遙穀開穀大典的司儀直接便落在了他的頭上,大典整個過程都由他主持。段行空頓時後悔了,還不如呆在神都悠閑呢。

八月十七,開穀大典。

逍遙穀入口處,兩座高聳的山峰矗立在兩側。而峰頂則各有兩道身影立在其上,衣袂隨風飄動,氣質遺世而獨立。來到穀外的修士們,在望見他們的一瞬間,頓時便感受到一股高不可攀的氣勢。這兩道身影一白一藍,正是端木落雪和端木飄雨兄弟倆。

“逍遙穀內禁空,除逍遙穀弟子外,任何人不得高空飛行,如有違者殺無赦。”聲音中充滿了殺伐之氣,令聞者不寒而栗。在喊話的同時,二人身上的威壓也全部釋放開來,瞬間籠罩了逍遙穀

“逍遙穀倒是好大的架子,這便是逍遙穀的待客之道麽?如此態度,未免不將各宗放在眼中了吧?”逍遙穀外一道諷刺的笑聲傳來,隻見一群身著白色道袍手持拂塵的修士駕雲而來。正是天聖殿眾人到了,而出聲的則是立在藏夢玄右側的藏道一。藏夢玄自是威儀不減,高高在上,睥睨的望著逍遙穀這邊。

“逍遙穀開穀,若有人還想著淩空而過,莫非是要淩辱逍遙穀麽?嗬嗬,對於這樣的人,逍遙穀隻有斬殺之了。”端木落雪冷冷的回應道。“嗯?藏真一何在?本座不是棄了對他的控製了麽?怎的不見他?”端木飄雨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說道。

“放肆!在聖主麵前如此無禮,該當何罪?”藏道一訓斥道。“若是你們是來道賀的,便客氣些。若是來耍威風的,可莫怪本座劍下無情了。”端木飄雨目光淩厲的盯著他們冷聲說道。手中藍光一閃,一柄長劍握在手中,同時一股衝天殺氣爆發而出,好似一尊殺神立在山巔。

另一邊,端木落雪也不再多言,手中白光一閃,同樣一柄長劍在握。身周散發的森寒殺氣,令四周的溫度驟降,仿佛墮入了地獄深淵一般。兄弟兩人一左一右並肩而立,猶如兩尊不可撼動的神祗,令人望而生畏。

“少年輕狂,後生可畏,好,好,好。”藏夢玄忽然爽朗一笑,不吝讚賞的說道,可又話鋒一轉,“但若太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卻是不可取了。修羅聖手,滅殺淩劍宗五宗,奪取龍珠,控製本殿太上長老;血衣魔君,屠戮羅天,殺害羅天城主,滅殺本殿分殿長老。你二人可謂俱是膽大包天,更是不將本殿放在眼中,條條罪狀俱是死罪。”

“逍遙穀不應本殿召喚,更與南域勾結。如今大戰如火如荼,逍遙穀卻是置身事外,竟還欲在中域立足。此類種種,可謂是不忠、不仁、不義,本座實在不知爾等有何顏麵苟存與世?而那些與爾等為伍之人可曾感到半分羞愧恥辱?”

藏夢玄一通長篇大論,列舉了端木落雪、端木飄雨以及逍遙穀種種罪狀,更是一個大義的名頭壓下來,直把他們批的分文不值甚至罪不可赦。

“是啊,我等在前方出生入死。而逍遙穀亦屬中域,為何在後方苟且偷生,置同盟於不顧?如今更是趁著所有人都無暇顧及你們的時候,堂而皇之在此開穀,不覺得太無恥了些嗎?還請逍遙穀給我們一個說法。”

“不錯,逍遙穀枉為名門大派,仙宗巨擘。昔日秦淵前輩何等威風凜凜,秦君掌教亦是不墮威名,怎的到了這一代卻如此不堪?竟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哼,虧我等以往還十分仰慕逍遙穀的大名,如今想來,真是不堪回首。”藏夢玄一番話下來,立即得到了中域、西域、北域各宗的附和,紛紛質問起逍遙穀來。一個個都顯得十分痛心惋惜,似乎都在為逍遙穀感到悲哀,十分怒其不爭。

“不忠?不仁?不義?逍遙穀不臣服於任何人,何來不忠一說?逍遙穀從來不曾濫殺無辜,何來不仁一說?爾等為了一己之私不惜發動五域大戰,導致生靈塗炭、屍橫遍野,逍遙穀不曾同流合汙,何來不義一說?”一股強大的氣息從逍遙穀內衝天而起,秦鸞的身形瞬間現出,居高臨下的對著每一個人質問道。

“五千年前,天聖殿居心叵測,為了得到逍遙穀的混沌級功法,不惜陷害本座先考,以至先考身死。另外尚有數十萬人因為天聖殿的私心,而無辜慘死。這才是不仁不義!逍遙穀與天聖殿不共戴天,不應天聖召喚令豈非天經地義?何來不忠?”秦鸞一言出,便是徹底與天聖殿撕破臉了。自然也就不必為不應召而遭受非議。

先前指責逍遙穀的各宗也無話可說了,畢竟人家都已經挑明了和他們對立了,還有什麽立場指責逍遙穀不忠、不仁、不義?最多戰場相見,生死相博罷了。

“哈哈,哈哈。秦兄,本座來的不算晚吧?”今日蕭沐岑一身白衣,風采端的是俊朗飄逸。其身後還跟著四名黑衣隨從,個個麵容冷峻,跟個麵癱似的。然而他們的修為卻是不容小覷,四人全是無為境的大能。

“自是不晚,蕭兄果然守約。”想起那日離別後的場景,秦鸞調侃的笑道。蕭沐岑身形一頓,麵色一瞬間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便恢複正常,施施然來到逍遙穀前。四下環望了一番,蕭沐岑略帶嘲諷的開口道:“當了五千年的奴才,果然是奴性到了骨子裏了。可曾忘了五千年前天聖殿在西北兩域的作為了?如今還不反抗更待何時?”

“你是什麽東西,這裏也輪得到你說三道四?”聽到他的諷刺,頓時有人惱了。蕭沐岑麵色一沉,冷冷的看向那人。隻見原地殘影消散,而另一邊那人已經身首分離了,甚至到死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麽死的。

“本座深淵宮蕭沐岑,昔日滅門之仇,本座定會找天聖殿一一報還。”蕭沐岑轉頭看向藏夢玄冷冷的說道。“原來是深淵宮的餘孽,既然僥幸逃脫,便安分守己、苟且偷安就是了。卻還要跳出來興風作浪,本座便也饒不得你了。”藏夢玄同樣充滿殺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