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為道尊

“老夫本不該插手你們年輕人的事，隻是小雨對你癡心一片，老夫不忍啊。”丹靈聖尊歎道。“爺爺你別說了，讓我冷靜冷靜。”水煙露一時感到有些茫然無所適從。“水姑娘你莫往心裏去，小雨亦有自知之明，不會強求什麽的，更不會破壞你跟明月兄的感情。”端木飄雨唯恐水煙露糾結痛苦，便開口解釋道。內心卻是猶如刀絞一般，原來心痛才是世上最大的痛楚。“我有些累了，失陪了。”水煙露局促不安的說道，接著便快步離去了。

“天機莫測最是緣，幾多相識難相守。容顏老卻心不改，赤子丹心一萬載。”端木飄雨苦澀的吟唱道。“好一個天機莫測最是緣，多少佳人，相識卻難相守。若說天意以情弄人，卻又有多少癡子寧做鴛鴦不做仙。”丹靈聖尊感歎道。“莫不是堂主年輕時候也有過一段風流往事？不如說出來讓年輕人也借鑒借鑒？”申公於不合時宜的調笑道。“你這老不羞，淨胡說八道。”丹靈聖尊怒道。

“師尊，這是小雨從龍宮得來的傳承龍珠，還有一些為煙露煉製混沌靈丹的靈藥。”端木飄雨將這些寶物如數交給了丹靈聖尊。“哎，難為你了。”丹靈聖尊看著手中的空間戒指心中五味雜陳。“對了，我還得到一塊萬年暖玉。”說著一揮手，一塊與床一般大小的萬年暖玉出現在三人麵前。“這，竟是百萬年以上的暖玉！”丹靈聖尊也是一陣驚喜。“師尊你給煙露送去吧。”端木飄雨說道。“好，小雨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就交給師尊吧。”丹靈聖尊欣慰的說道。

丹靈聖尊和申公於離開後，端木飄雨卻又吐了一口血，竟是心血！頓時心中湧現一股難言的痛楚，端木飄雨捂著胸口麵色猙獰。“哈哈哈哈，有緣無分啊！”流著淚說了一句，端木飄雨竟又昏迷過去，躺在了**。

“煙露，你在裏麵嗎？爺爺能進來嗎？”丹靈聖尊站在水煙露的房門口，慈祥的問道。“嗯，爺爺我在，你進來吧。”水煙露的聲音傳出，接著房門打開。丹靈聖尊抬步進入，水煙露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丹靈聖尊坐下後，取出萬年暖玉對著她說道：“這是小雨交給我的百萬年以上的暖玉，對你的身體大有好處，你收下吧。”“這，爺爺我不能收。”水煙露拒絕道。“爺爺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也要為小雨想想啊。你不想讓小雨越陷越深，可你又如何知道他已經不能自拔了。他為了你以身犯險，更是差點命喪藏真一之手。若是讓他得知他不顧一切的付出卻被你狠心的拒絕了，他會受到多大的傷害？”丹靈聖尊開解道。

“可是我怎麽能平白接受小雨這麽大的禮？”水煙露惶恐的說道。“你看看這些吧。”說著丹靈聖尊將傳承龍珠和一堆靈藥取出，“你看到了吧，這些無一不是稀世珍寶，但是小雨將他們交給我的時候眉頭都沒皺一下。可見他根本不計較自己付出了多少，但你若是連他唯一能做的都拒絕了，豈不是給了他最大的傷害？”

“但我接受了不是一樣會傷害他嗎？”水煙露傷心道。“兩害取其輕，你接受了，至少能讓他覺得他的付出沒有白費，即便單戀再苦也有一絲快樂啊。你若拒絕，他就隻剩下苦了。而且會在你們之間留下一道鴻溝，久而久之會使他的心也封閉起來。你接受他的心意，便是給了他一絲依靠一絲念想。有了這一絲念想，即便心中再苦卻不會走極端將自己封閉起來。他依然會默默為你付出，在你有危難時也會挺身而出。你既然不能給他愛，便用接受來回報他。或者說用友誼。即便你心中再不安，也要真誠的接受。”丹靈聖尊安慰道。

“嗯，我明白了。”水煙露點頭道。“哎，錯的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隻怪命運太捉弄人了。你有時間也多去看看小雨吧。”丹靈聖尊歎了口氣踱步離去了。“嗯。”水煙露答應道。

“爺爺說得對，我們都沒有錯。如果明月哥哥拒絕我的心意，我也會傷心難過的吧。小雨已經夠苦的了，我不能再增加他的痛苦了。但是我真的不能，不能不喜歡明月哥哥。小雨對不起。”水煙露默默的道歉道。猶豫了一會，水煙露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出房門往端木飄雨的房間而去。站在門外，數度抬手卻又不敢敲下去。水煙露糾結不已，低頭咬牙，雙手緊緊的互相拽著放在胸前。“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丹靈聖尊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爺爺。”水煙露用求救的目光看著丹靈聖尊。“哎。”丹靈聖尊歎了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端木飄雨的房門。結果敲了數下卻沒有人回應，丹靈聖尊立即意識到出事了，便一掌推開房門，快步走入。“小雨！”看著地上端木飄雨吐出的心血，丹靈聖尊雙手微微顫抖。“小雨怎麽了？”水煙露見丹靈聖尊焦急的樣子不禁擔心道。“心血，竟是心血。小雨這孩子真傻啊，他心中太苦了。”丹靈聖尊痛心道。

“爺爺你快救他啊。”水煙露催促道。丹靈聖尊歎息著運起仙力為端木飄雨調養，穩住了傷勢之後才緩緩收手。“傷勢已經無礙，隻是心傷難愈啊，但願他能勘破情關吧。”丹靈聖尊無奈道。“爺爺你去休息吧，我在這陪陪小雨。”水煙露主動說道。“好，也隻有你能安慰他了。”丹靈聖尊答應道，便轉身離去了。

“小雨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很是令人心痛，你快些好起來吧。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天真可愛的鄰家小弟一般。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很快樂，一種跟明月哥哥在一起時不一樣的快樂。我好懷念那個天真可愛的小雨，你快些好起來好嗎？我知道這麽說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喜歡明月哥哥，不是因為明月哥哥為我四處奔波，隻是純粹的因為我心裏喜歡他而已。請你原諒我，我真的不能像對明月哥哥那樣對你，對不起。”水煙露哽咽著說道。

“我知道。”端木飄雨睜開朦朧淚眼虛弱的說道。“小雨你醒了，太好了。”水煙露興奮的抓著端木飄雨的手。素有潔癖的端木飄雨竟鬼斧神差的沒有下意識的甩開，而是任由她抓著。這一刻，不知道他的內心是苦澀還是短暫的甜蜜？“水姑娘我並沒有希望因為我的奔波讓你轉變心意，我隻是單純的想治好你，你知道嗎？所以請你千萬不要心存芥蒂好嗎？”端木飄雨解釋道。“嗯，我知道的，謝謝你小雨。”水煙露感激道。端木飄雨笑了，這次似乎真的笑得很開心。

“爺爺說的沒錯，隻有接受小雨的心意才會令他有一絲的快樂。”水煙露心中想著，內心的歉意更多了。隻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她喜歡的不是端木飄雨，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總不能強迫她移情別戀吧？這種事就算修為通天的道尊也做不到吧。

“小雨你要吃點東西嗎？我去給你拿。”水煙露關心道。“不用。”端木飄雨笑道。以端木飄雨的修為就算一直不吃不喝也沒有大礙，不說他身懷移花接木秘法，就算是他身上的聖玉中蘊含的能量也足以支撐他吸收幾千年了。“那我去給你拿點爺爺的丹露。”水煙露也不等端木飄雨答話便轉身飛快的離去了。端木飄雨看著她的背影，淺淺的笑了笑。

所謂丹露乃是丹靈聖尊煉丹之時，將丹成的那一刻溢出的丹氣搜集醞釀而成的玉液。此物不僅對於療傷有所裨益，還能靜氣凝神保持靈台清明。不多時，水煙露便拿著一個精致的玉壺和一隻小巧的玉杯回來了。“小雨你看，這就是爺爺的丹露，對你的傷勢很有好處的。”水煙露邊說邊倒滿了一杯。端木飄雨正欲抬手接過，卻聽見水煙露說道：“小雨你別亂動，你現在很虛弱，萬一傷勢加重怎麽辦？”說著便放下玉壺和玉杯，走到端木飄雨旁邊將他上身墊高，使他半坐在**。然後拿起玉杯湊到他的嘴邊，慢慢喂他喝下。

端木飄雨很高興，水煙露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自己還要奢求什麽呢？如果水煙露不在乎自己，她又何必如此？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不傷害自己，自己怎麽能讓大家都難堪？如果真要強求什麽，自己非但會失去現在的一切，而且還會傷害更多的人，又何苦來由呢？能夠像現在這樣便已經夫複何求了，自己隻要默默的守護這她就行了。

“謝謝。”端木飄雨滿足的喝著丹露。“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對不對？”水煙露天真的看著端木飄雨。“嗯，永遠都是。”端木飄雨重重的點頭道，“你不是說我像鄰家小弟一樣可愛嗎？我做你弟弟好不好？”“好，小弟我會像姐姐一樣愛護你的。”水煙露自己也想不到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會抽泣起來。端木飄雨也已經淚流滿麵，一句“好不好”背後隱含了多少苦澀又有誰懂？二人相擁而泣，從此之後隻有弟弟對姐姐的親情，沒有小雨對水煙露的愛情。

門外，丹靈聖尊亦是忍不住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