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堅定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楚言梟。
楚言梟挑眉，深沉的雙眸，並未透露出半分的情緒。
“你想怎麽做？”
他的語調很平靜，似乎對於季語所提出來的建議，並沒有十分的中意。
季語擰眉，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繼續道：“楚家和季家的結親，是勢在必行的，不是我，也會是季菀，對於您來說，來的人到底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季家的女兒，對吧？”
楚言梟眯起了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他同季菀有過一麵之緣，那人同眼前的人擁有著及其相似的容顏，卻沒有此人的機靈和聰慧。
在他打量著的目光下，季語挺直了胸膛，繼續道：“既然無論是誰都可以，為什麽不能是我呢？我同楚言衍沒有任何情感糾紛，對於楚先生你來，不是更好把控嗎？”
“嗬！”楚言梟收回視線，冷笑，“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語氣雖然冰冷，卻不帶怒意。
見狀，季語微微鬆了口氣。
“楚先生，既然結婚對我們雙方都有利，新娘換了人這件事，我們可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楚言梟幽深的目光，落在季語身上。
“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這樁婚事，對你們季家的利益更大，於我，似乎沒什麽好處。”
“……”
當初本就是季家用賣女兒的方式將季菀嫁過來，臨時又決定用季語來代替。
無論怎麽說，做的不對的，都是季家。
若是此事真的追究起來，那外婆……
季語眉頭微皺，人也萎靡下來。
看著對麵人鬆懈下來的肩膀，以及低下的頭，楚言梟挑眉。
“怎麽？拿不出好處來說服我？”
男人戲謔的聲音，如同一根刺，狠狠的紮入季語的胸口。
她抬起頭來，對上那雙沉著的眸子，冷聲道：“楚先生，如果你你調查過，就知道，我隻是季家拋棄的女兒，成為你的妻子，難道吃虧的人不是我？再多的好處，沒有了。”
說罷，季語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看著那抹孤傲的身影，楚言梟眸色沉下來。
“站住。”
季語微愣，回頭看去。
男人仍舊是那副冰冷無情的模樣，端正的坐在沙發上。
“惹了事，現在想甩手離開？”
“……”季語皺眉，轉過身來，神情堅定，“楚先生，代嫁過來是我父親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要怪罪，那就隻能去找季家。”
若不是因為外婆，這件事她根本不會參與，更別說後續這些麻煩的事情。
瞧著她不耐的神情，楚言梟扯了扯嘴角，冷笑：“這麽說，你也不想合作了？”
季語愣了下，反應過來，震驚的看向楚言梟。
“楚先生，您的意思是……”
楚言梟不緊不慢，在季語震驚的注視下，推著輪椅往樓上去。
“楚先生！”季語追了過去，緊跟在他的身後，迫不及待的問道：“楚先生，您的意思是，這件事既往不咎？我們還是可以聊聊的？”
男人淡淡掃了她一眼，深沉的眸子如同平靜的湖麵，無波無浪。
“既然想合作，那就拿出你的誠意來。”
說罷，抬腳繼續朝樓上走去。
誠意……
季語停下來，看著楚言梟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朔日，季語早早的守在樓下，瞧見保鏢推著楚言梟下樓，連忙迎了上去。
“楚先生，您今天有時間嗎？”
楚言梟莫名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道：“什麽事？”
“你說的誠意！”季語揉著衣角，小心翼翼道：“父親那邊想我帶你回去一趟。”
正打算繼續往前走的人抬手，輪椅停了下來。
他微微側眸，那雙清冷的眸子，帶上幾分淩厲。
“你父親主動要求的？”
季語點頭：“是的。”
男人勾了勾唇角，譏笑道：“什麽時候。”
“下午。”
“嗯。”他麵色平靜不冷不淡。
目送楚言梟離開，季語鬆了口氣，泄氣般倒在沙發上。
不知為何，分明已經說清楚了，但季語現在瞧見楚言梟，仍舊覺得有那麽一絲愧疚。
到了約定的時間點，楚言梟回來了。
那人坐在輪椅上，氣勢絲毫不減。
“走。”
季語愣了下，看向楚言梟身後，眉頭皺起來：“楚先生，你不帶人去？”
楚言梟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回你的娘家，需要帶什麽人？”
“可是……”
季家明顯不懷好意，他們就這麽回去，萬一季如風故技重施，她還得護著一個瘸子。
思及此，季語沉下眉頭。
“楚先生，我們還是帶兩個保鏢一起吧。”
楚言梟不置可否，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見他沒有反駁，季語去門口挑了兩個高大威武的保鏢帶上。
半個小時後，車在季家停下。遠遠的就瞧見季如風帶著季菀站在門前。
瞧見來人，兩人立刻迎了過來。
“言梟來了！”季如風春風滿麵的拉開車門，笑著看向裏麵的人，調侃道：“可是讓我們好等。”
季語瞥了眼身側的人，仍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沒有得到楚言梟的回應，季如風也不生氣，轉而瞪了眼季語：“還愣著做什麽？趕緊扶言梟下車啊！”
季語冷冷看他一眼，下車，轉到楚言梟麵前。
那人也沒客氣，伸手摟著季語的脖子，整個身子都掛在她身上。
那力道，若不是知道這人腿腳不便，季語定然覺得他是要掐死她。
好不容易將人放在輪椅上，季如風熱情的要過去推輪椅，卻被人攔住。
保鏢擋在他麵前，姿態強硬。
季如風有些尷尬。
“你過來。”
季語將他抱起都不帶喘氣的，突然聽見這麽一句，抬眸看去，那雙深邃的眸子，正定定的看著她。
好吧……
季語歎氣，走過去主動把握輪椅的主動權，推著楚言梟往裏走。
留下季如風和季菀兩人，尷尬的站在原地。
“爸！”季菀拽了下季如風的衣袖，急道：“他這是什麽態度啊！”
“噓——”季如風按住季菀的手，滿臉嚴肅：“我們現在還得罪不起，有什麽都給我憋在心裏。”
“……”
見她不滿的嘟嘴，季如風厲聲道：“聽明白了嗎？”
季菀神情一震，旋即不情不願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