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裏有一批貨，都是一家人，不能便宜了外人。”楚言梟不動聲色道。
“是是！”季如風連忙應和，“還是言梟想得周到，你怎麽說，我怎麽做。”
等到季如風接過文件，瞟了眼白紙黑字，突然愣住。
“這……“季如風不太確定得看向楚言梟，試探道：“言梟，你是不是拿錯文件了？”
楚言梟挑眉，神情自若：“沒有。”
“可是這……”季如風指著文件上的數字，眉頭緊皺，“這價格不太對吧？這些貨物市麵上得價格總加起來也不過一千萬，怎麽……”
季如風看著楚言梟，欲言又止。
對上他懷疑的眼神，楚言梟不緊不慢道：“季先生，這價格，是在先前你所購買便宜貨物上添加的。”
季如風眉頭皺起來，臉色也變的難看。
“言梟，咱們都是自家人，你這樣做，不太厚道吧？”
聞言，楚言梟勾了勾唇角，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那雙冷冽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季如風，深邃淩冽，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季如風：“……”
避開楚言梟的目光，他看向季語，笑的滿臉諂媚，
“女兒，你知道這件事嗎？”
季語瞥了眼麵無表情的楚言梟，“不知道。”
其實今天的事，季語原先不知道，她本打算在旁邊看戲，現在季如風將她扯進來，她無法保持沉默。
“你不知道？”季如風的眼裏帶著懷疑，上下打量著季語，眉頭緊皺，“這種事情，難道言梟不和你商量嗎？”
“商量？”季語好笑道：“爸，你不是忘了？我是被你賣進出家的，這種生意上的事情，他怎麽會和我商量？”她笑，眼底有明晃晃的諷刺。
季如風訕訕一笑，“你怎麽能說的這麽難聽呢？”
季語並不回答，眼中笑意更深。
“如果有什麽問題，問言梟不就好了？不必要問我。”
季如風臉色鐵青，瞥了眼幸災樂禍的季語，咬牙。
“季先生。”楚言梟不緊不慢的開口，“若是沒有什麽問題，就簽吧。”
“……”季如風拿著文件走到楚言梟麵前，指著文件上的數目，“言梟，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這樣坑害我們，這個價錢，我們做不下來。”
“做不來？”楚言梟挑眉，眯著眼看他，“季先生若是覺得這個單子做不下來，我可以找別人來做。”
“那……”季如風佯裝委婉的猶豫了片刻，才道：“也行，若是真有人能以這個價格接下來，我也替你們開心。”
說罷，季如風將文件放在桌上，明顯鬆了口氣。
誰願意當這個冤大頭，誰就去當，反正這個文件，他是不會接受的。
看著那人安然自若坐下來，楚言梟扯了扯嘴角，繼續道：“還有一件事，需要你聽一聽。”
解決了方才的事情，季如風臉色明顯好轉了許多，笑眯眯的看向楚言梟。
“你說……”
再次拿出一份文件，楚言梟挑眉：“這是一份買賣合同，以及訂單，看看吧。”
季如風懷抱著疑惑，接過了文件，下一刻，臉色驟變。
看著男人鐵青的臉色，楚言梟眉梢微壓：“季先生，眼熟嗎？”
季如風猛地抬起頭來，赤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楚言梟。
“這份文件，若是落到了警察手上，會是怎樣的結局，季先生應該很明白吧？”
“爸。”一旁的一直默默吃飯的季菀，疑惑的瞥了眼季如風，見他臉色慘白，不由得伸手推了下，低聲問道：“你怎麽了？”
推開季菀的手，季如風勉強揚起笑容：“言梟，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楚言梟挑眉，目光看向桌上的文件，不緊不慢道：“我是個生意人，一切向利益看齊。”
他的話，放在旁人身上，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在此刻情形下，落入季如風的耳中，無異於威脅了。
手中拿著的文件，突然變得有些棘手。
“爸。”季語挑眉，笑眯眯的道：“這樣虧本的生意，你若是不想做，大可以拒絕，沒有人會威脅你。”
季如風突然轉過頭來，恨恨的看著季語。
“怎麽了？”季語挑眉，似笑非笑，“我說錯了嗎？”
季如風：“……”
鑒於楚言梟還在這裏，季如風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看向楚言梟。
“言梟，你看我們都是親家，就算是看在季菀的份上，你能不能……”
季語抿唇，低頭看向楚言梟。
那人麵上沒有什麽變化，隻是靜靜的看著季如風，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在片刻之間，那人突然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季語對上那雙清冷而深邃的目光。
“你覺得呢？”
“嗯？”季語愣住，眼中閃過詫異，很快又恢複過來，“我聽你的。”
聞言，楚言梟不冷不熱的收回視線，平靜的看向季如風：“季先生，看在她的份上，你補上這個窟窿，這份資料，就交給你了。”
“好！”季如風忙不迭點頭，“好，就按照言梟說的，我現在就去公司處理這件事。”
“爸！”季菀拉住季如風，急道：“你幹什麽？之前不是說好……”
“放開。“季如風推開季菀的手，冷聲道：“你給我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
“爸！”
男人小跑著離開，甚至都來不及理睬仍舊站在客廳的兩人。
見季如風已經跑出去，季菀收回視線，恨恨的看著兩人。
無視她惡毒的目光，季語低頭，故作溫柔的看著楚言梟。
“言梟，我們也該回去了。”
楚言梟“嗯”了一聲，淡淡掃一眼季菀。
後者已經走過來，攔在兩人麵前。
“姐姐。”她保持著僵硬的笑容，皮笑肉不笑，“來都來了，不如吃頓飯再走？”
“不用了。”季語目不斜視，一個眼神都不給那人，平靜道：“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
說罷，便要推著楚言梟往外走。
“姐姐！”季菀突然拽住她的手，幾乎是從牙縫裏逼出來幾個字，“我想和你聊聊。”
“不好意思，我沒什麽好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