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季菀,你要是不會說話,我可以教教你,我是你姐姐,言梟是你姐夫,對長者直呼其名,傳出去倒叫人笑話。”

“你和那個瘸子也配!?”季菀穿著一身豔麗紅裙,格外張揚,頂著跟季語差不多的一張臉,唯獨多了幾分戾氣。

“姐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受歡迎,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季菀輕輕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塵,諷刺意味十足。

季語目光冷冽,“配不配當你姐姐,倒不是我說了算。你可要問問你的好父親,再者,我如今是楚家的少夫人,毀壞汙蔑我的名聲,如同汙蔑楚家,你不如猜猜你今天的話,夠你死幾次?”

季如風臉色已差到極點,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他最討厭別人提及當年的事,而自從奪走家產後,這季氏是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必須得抱緊楚家這棵搖錢樹才行。

蕭家內定的繼承人,雖有意要娶季菀,可八字還沒一撇,現在便不能得罪楚言梟。

“季菀,給你姐姐道歉!”

“爸!”季菀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怎麽能向著一個外人說話?”

季語沒了耐心,轉身就要走。

季如風頓時慌了,一把按住她的手,“她可是你妹妹,不懂事說錯話,你可不要往心裏去,不要在楚家走漏了風聲,要是讓楚言梟知道,你妹妹的前途還怎麽辦?”

季語一陣惡心,甩開他的手,“那我的前途呢?讓我替嫁,想過我的處境嗎?”

季如風立馬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言辭懇切道:“這件事是爸爸不對,爸爸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麵受苦了,隻不過事出緊急,當初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季語早就看破他虛偽的麵目,此刻聽到這些話隻有反胃,直接開口打斷他,“讓我不說可以,道歉。”

季如風立馬拚命給季菀使眼色,“還不給你姐姐道歉!”

季菀怎麽可能會向她低頭?

“憑什麽!憑什麽讓我給這個賤……”

“啪”的一聲響,打斷了季菀後麵的話。

季如風看看自己落下的手掌,隨即又轉過頭對著季語解釋,“季語,她還小,說話不過腦子,你別理她。”

季菀捂著臉,懵懵地回過神來,羞惱之下紅了眼圈,“爸!”

“快給你姐姐道歉!”

季如風加重了語氣,季菀無法,隻能狠狠瞪了一眼季語,隨即才不情不願不輕不重的說了聲,“對不起。”

季語冷笑,“還有呢?”

季如風又狠狠掐了一把季菀的手,她方才開口,“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說姐夫。”

季語眼底矜冷一片,“管好你的嘴,下次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懶得看這對父女的嘴臉,她又看向季如風,“現在可以說了嗎,我外婆在哪兒?”

良久沒有得到回應,季語逐漸有些不耐煩,“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言梟,說我被脅迫,沒有辦法不得已……”

季如風皺著臉,咬了咬牙終於說出口,“在西區療養院。”

得到想要的訊息,季語並不打算久留,“就不留下吃飯了。”

“哦,對了,我外婆的一切藥用都要用最好的,若是我發現她過的不好,我不介意跟你們同歸於盡。”

季如風強壓反感,這丫頭片子,心眼兒果然多著呢。

“西區病房十樓,在最盡頭的房間,你隻要按照吩咐來,我不會動你外婆。”

她剛剛說的本來就是外婆該擁有的,這會兒卻成了他們控製她的砝碼。

季語拎起包,一出門就打電話給原先的司機。

熟悉的車輛很快就來到身邊,坐到車上,說完目的地,季語打開手機,點開一個黑色的頭像,編輯了一條簡訊,“幫我查一下西區療養院……”

西區療養院。

上到醫院十樓,季語一眼就看見長廊盡頭處站著的兩名保鏢。

看到她走過來,兩名保鏢依舊如樹一般站在原地。

季語無視他們,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熟悉的親人正安靜地躺在**,臉色蒼白虛弱,房間裏隻有醫療器械的滴答聲。

季語慢慢走過去,在看到老人身上的衣服整潔、麵容也幹幹淨淨時,一顆懸了很久的心才終於慢慢落下來了一些。

“外婆!”她輕喚。

在她喊了有兩三次後,躺在**的人緩緩睜開眼。

“語兒?”老人一雙渾濁的眼睛,在看清來人時,終於迸出了些許光亮。

“外婆,是我。”

柳玉伸出手,緊緊抓住季語,“你都有兩個月沒回來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兩個月沒見自己的孫女兒,她內心的焦慮又擔憂。

“我沒事兒,外婆,你感覺怎麽樣……”季語原本在隔壁市上大學,季如風找到她並囚禁她的事,外婆當然不可能清楚。

老人的目光暗了暗,眼角的皺紋叢生,看起來又蒼老許多,“我這一把老骨頭了,能有什麽事兒,就是找不到你,才著急的很。”

季語心裏清楚外婆的病情,早先老人家的腎病就極為嚴重,這次恐怕是惡化了。

她心裏難受得緊,卻還是在老人麵前撐起微笑,“我也沒事兒,外婆,父親將我接回季家了,您不用擔心我,在這裏好好的,安心養病。”

柳玉拍拍她的手,她這個孫女兒自小什麽都優秀,就是缺少父母的疼愛,如今季如風良心發現,倒也算是對語兒的彌補。

“你到底是他的女兒,他把你接回去是應該的,外婆什麽都不求,隻要你平安健康就好。”

難言的情緒溢滿心底,季語眼圈微紅,握緊外婆的手,“嗯,外婆也是要平安健康的呢。”

老人笑著點點頭,又和她說了好一會兒話。

等外婆情緒穩定後,季語就坐在旁邊,看著她睡著才離開。

出病房,進了電梯,季語再次撥通季如風的電話。

“把門口的人撤了。”

“季語!”那頭的聲音格外憤怒,“你別以為嫁進楚家有了靠山就可以肆無忌憚!”

“她什麽都不知道,你別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季語直接掛斷電話,隨即按下電梯鍵。

電梯緩緩下降,季語正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餘光忽然瞧見一個男人的背影,隻覺得眼熟。

隻一瞬浮現的輪廓都那般相似,竟像是楚言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