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元旦,因為二月初就是春節,所以僅剩一個月的學進入了期末考試階段,平時不認真聽課的同學們開始緊張起來,複習講義、默記考試材料……,二樓廁所的每一寸地方因為深夜借尿遁來看書的學員增多而變得緊俏。

我不光要應付考試,還要抽出晚自習同陶瑩瑩一起練舞,再沒有時間去找宋念紅談租商鋪的事,好在賈慶國安排我跟宋念紅通了一次電話。

“這種事需要賈慶國幫你說話嗎?!小周,我可是你宋大哥!有什麽事,直接找我!租商鋪,當然可以,你隨便挑,想要多少平米都行!租金我一分不收!”宋念紅拍著胸脯的說道。

果然像賈慶國所說,財大氣粗的宋念紅對這點繩頭小利,根本不放在眼裏,我沒有拒絕他的慷慨,經過前段時間的磨煉,我少了些書生的意氣。“眾人拾柴火焰高!”,個人的努力固然重要,善於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更會使生意急速的水漲船高,至於人情,隻有記在心裏,總有一天會回報的。

關於挑選商鋪的具體操作事宜,隻有交給母親去做了,我繼續奔波在繁重緊張的考場和舞場之間,直到有一天接到盧見虹打來的電話……

……

阮紅晴家的別墅從未像今天這般熱鬧,三輛軍卡停在門外,十幾個士兵進進出出,喧囂聲充斥著這個曾經是學校裏最孤寂的角落。

但這份‘熱鬧’,我寧願不要,看著滿地枯葉的草坪被踐踏出黃色的泥土,看著大大小小的家具用品被一一抬出,心裏有說不出地失落惆悵……

我默默的走進屋。徑直往樓上走,腳被什麽東西伴著,險些跌倒,低頭一看,竟是那兩隻小兔:此刻它倆緊緊的傍住我的腿,小小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當我將它倆抓在手中時,這兩個被嚇壞的小家夥不停的用舌頭舔我,似乎在控訴闖入者的暴行,破壞了它倆寧靜的生活……

我歎了口氣。將它倆放進我寬鬆地軍衣口袋裏,走進阮紅晴的房間,然後鎖上門……

……

雖然自阮紅晴走後,我進過她臥室幾次,卻從沒碰過這屋裏的任何東西,我不是什麽紳士,但也沒有窺人的僻好,何況阮紅晴信任我,才會給我別墅的鑰匙。我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然而今天不同,我得到了盧見虹的批準。

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對阮紅晴,我難以避免的有些興奮。

床、書架等大件東西。一會兒自有戰士將它們搬走,而我的任務就是收拾好那些私人的物品。

寫字桌抽屜裏的東西被分門別類、碼放得整整齊齊,讓我又重溫了一次阮紅晴做事認真地風格……我呆坐了片刻,開始將這些東西倒騰到身邊的紙箱裏。對我來說,大多都是沒有意義地物什,什麽領章、帽徽、鋼筆、影碟……我充滿期待的情緒逐漸低落,直到拿起一個紅包裝的本子。

“92級護校校友錄”

我眼神一亮。

第一個在上麵留言的是盛雪蓮:“三年的軍校生活讓我感到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了你,從最初的爭鬥到最好的朋友,你的執著,你的剛強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地印象。希望在以後的廣闊天地裏揮灑你的才貨,也希望你與葉旭陽的愛情經曆諸多曲折後能走向圓滿!……”

我皺著眉頭,讀完這番話。如果盛雪蓮不是洪濤地女友,我忍不住就想說她兩句了!葉旭陽那個膽小鬼!他配嗎?!

誰知。接下來同學的留言或多或少都有對她和葉旭陽的祝願。“啪”地一聲,我猛然將本子合上,深吸了幾口氣。心緒才略微平靜。

周曉宇,你這是幹嘛?!那時候,每一個阮紅晴的朋友不都希望她倆幸福?!在這方麵你自己也曾經做出過努力,為何此刻覺得難以忍受了呢?……

我不由自主的按住胸口,這裏除了隱隱的刺疼,還有一陣比一陣更加強烈的搏動……

我厭惡的想將它扔進紙箱裏,剛出手,又停住,迅速的打開,很快找

看的那一頁。

“紅晴,謝謝你三年來對我的關心的和幫助,臨走的時候,真誠的祝願你在以後的日子裏事事順心,事業有成!相信再次相聚時,你我都有一段精彩的人生!曹月梅!”

月梅是在得知自己最終的畢業分配去向後,才寫下的這段畢業留言吧?沒有了之前一貫的拘謹與乖巧,字裏行間中意氣飛揚!

月梅和紅晴都是很有才華的女孩,兩人的際遇卻是如此的不同,一個從隱忍走向希望,一個從輝煌掉落低穀,……

回想起那天看到月梅努力工作的情景,心中不由自主的對阮紅晴的掛念又多添了幾分,她是否已經走出悲痛,重新振作起來?

我時而發愣,時而歎息……抽屜終於被清空,我猶不知足的將它拉出來,最後又在木縫裏找到一張黑白照片。

這是一張泛黃的3照片:照片裏一個高瘦的青年軍人正蹲在地上,逗弄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剪著短發,穿著短褲背心,完全是男孩子打扮,清澈明亮的眼眸上兩道入鬢的細眉擰在一起,正倔強的不想將手中的水槍交出來,旁邊一位貌美嫻靜的女子幸福的微笑著……

這是一副和諧美滿的圖畫……

摸梭著這張照片,我突然感到眼角發酸,……

揭開上衣口袋,我小心翼翼的將它放進去……

……

步覆沉重的從二樓下來,卻迎麵撞上了盧見虹,他似乎也剛從阮煒的臥室裏出來,他身側的勤務兵抱著一摞資料,估計都是阮煒生前留下的東西。

我知道盧見虹對我沒有好感,所以我僅僅點頭作為示意,隻想迅速從他眼前消失。

“等等!”盧見虹叫住我,在身上摸索了一陣,他掏出一串亮晶晶的鑰匙。

“晴晴那丫頭說過讓你幫她照看房子,我想……你應該堅持到底。”盧見虹的話裏透著疲憊。

我略一猶豫,伸手接過,嶄新的鑰匙邊緣還很銳利,捏在手裏有點疼……

“原來那把呢?”盧見虹的手還伸著。

我無言的將它拿出來,當交給盧見虹時,心裏不禁湧起一陣失落:“這新鑰匙不知道要多久又會再換新的?”脫口而出的話竟是有些刻薄。

盧見虹的雙眼陡然一睜,金光四射的眼神讓我暗暗心驚,但光芒很快黯然淡下去。

“隻要我還在一天,這把鑰匙你可以放心持有!除非你不想再看管它!”盧見虹顫巍巍的從我身旁走過,那蒼老卻暗藏豪氣的聲音在我耳邊回**。

……

出了房門,我疲倦得已經沒有了氣力,將紙箱放在地上,就直接坐在了台階上。

這台階還像那一夜一樣冰涼,我曾經懷著愧疚的心情,為阮紅晴守護,那一夜我同樣疲倦得沒有了氣力,而此刻呢?我又是為了什麽……

迎著夕陽的餘輝,我扭轉頭,阮紅晴臥室的陽台上幾盆一直無人照料的花在冬季的寒風中傲然曳立著,恍惚間,我又看到那英姿颯爽的倩影!

在舞台上盡情狂舞的她!

在生活中咄咄逼人的她!

在曠野裏心情重重的她!

在臥室裏容顏殘淡的她!

在黑夜中相對無言的她!

在飯桌前欲言又止的她!

那一幕的一幕,在腦海裏反複播映,她的一顰一動,未經思索就在我的心湖中奔湧……

這絕不僅僅是為了愧疚!

捏緊手中的鑰匙,又想起盧見虹的話。

不想再看管?!不!這一次,我不會放棄!

(最近很忙,租的房子到期,原本說好可繼續租,該死的房東突然變卦,害得我不得不到處奔波,為迎接孩子的出生做準備,所以這段時間更新很慢,望諒解。

該死,起點改版,我的作者密碼居然找不到了,折騰了三天才搞定,看來我已經忽略它太久了)(未~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