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離去
郭明這話還真有些錯怪北冥定了。北冥定雖然為人霸道，可還是能分得清大義的。如果剛才郭明交出不死草，他也不會白拿的。這麽多年他也四處求取靈藥，一來別人是懼怕他的實力，二來別人攝於武聖後人這個名頭也會主動給他的。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會碰到郭明這個如此年輕的地仙高手。
更有郭明嗤笑武聖，這乃是他心中的逆鱗，他才會痛下殺手，以至於事情走向失控的地步。
“你，你，北冥雪看向郭明，憤怒道。”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以至於憋得俏臉通紅。
郭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你也不過是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罷了，從本質上你也不是什麽好人。你可體會過人世間的心酸和苦難？”
“你這人太可惡了，北冥雪一個女孩家哪裏罵過人，說來道去也就是那幾句話。
“北冥家主，剛才是你挑釁在先，那麽現在是不是該承擔後果了？郭明來到北冥定的麵前，看著對方寒聲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家族已經死了七十二條英魂，你還待怎樣？北冥定一聽郭明還要提條件，心裏不知有多麽憋屈？自己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對方分明是蹬鼻子上臉。當即憤怒道。”
“真是好笑，郭明大笑道，首先我要告訴你，你們家族那七十二條人命是他們咎由自取，沒有他們的出手就不會剛才的隕落。今天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是你們自找的。怎麽，現在吃虧了，想拍拍屁股就走，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北冥定狠狠吸了幾口氣，微微閉上了雙眼，渾身忍不住地顫抖。北冥雪看著爺爺的樣子，惱怒地看著郭明，泣聲道：“你就不會退一步嗎？”
郭明隨意地笑了一下，平淡道：“你還是年輕天真，你以為現在你爺爺會放過我嗎？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如果不是我不想殺人，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這裏。如果反過來說你爺爺抓住了我，那麽我的結局又是什麽，你能求動你爺爺嗎？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麽真理，拳頭才是正途。”
北冥雪不是傻子，相反還很聰明，仔細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是家族強勢逼迫在先，如果是個普通人在哥哥的那一劍之下又該如何呢？不死重傷是一定的了。那麽自己就該怎麽做呢？除了埋怨哥哥兩句之後，至於那個死的人是誰還有什麽關係呢？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忽視了太多的事情。本來自己認為自己純真善良，其實自己漠視了太多的事情，包括別人的性命。
北冥定必定是一方霸主，很快就平複了心中的情緒，抬頭逼視著郭明道：“你道怎樣？”
“答應我亮個條件，否則這些人的結局你自己知道，郭明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
“哪三個？北冥定心中一動，道，要是太難的恕我不能答應？”
“哼，你認為你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郭明冷哼一聲道。”龐大的神念當即向著北冥定壓去，對方蹬蹬退後幾步，臉色煞白地看向郭明。對方年紀輕輕，殺伐果斷，懂得審時度勢，實在是難得的人才、可惜他不是自己家族的人，而是自己的生死仇人。
“你說，北冥定咬牙說道。”
“第一，我要你當眾發誓，以你祖先的名義發誓，不能對我身邊的任何人下手，郭明伸出了第一根手指道，這個要求可過分？”
“不過分，北冥定點頭道，我答應。”
“第二，不能對我父母親人的事業和生活造成任何的影響，這個要求可過分？郭明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問道。”
“不過分，北冥定應聲道。”
“現在你可以發誓了，郭明淡淡道。”
這下不僅北冥定愣住了，就連周圍的北冥世家子弟也愣住了，原本以為郭明會提出別的什麽艱難的要求，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簡單。
“好，我以祖先的名義——北冥定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就要發誓。”
“你什麽意思？北冥定見郭明按下了他的手，心中微怒道。”
“無他，郭明鬆開了北冥定的手，平靜道，我相信你會做到這些的。”話音一落，化為一道水流就此飄然遠去。
看著郭明即將消失的身影，北冥定大聲道：“你為什麽不要我發誓從此以後不再找你的麻煩？”
“嗬嗬，九星不出，誰能奈何得了我？我相信你會權衡一切的，否則下一次我會把你整個北冥世家鏟平，狂霸的聲音在這片天際響起，那聲音中帶著無比的自信和濃濃的威懾，北冥定冷哼一聲，眼中瞬間充滿了驚天的怒火和無盡的恨意。
“下一次我定會讓你後悔，北冥定狠狠攥起了拳頭，在心中狂吼道。”
待郭明的身體消失的時候，他才回首向那些屍體看去。整整七十二具屍體一字排開，無不述說著無法言明的悲傷。這些都是家族的精銳啊！就這一瞬間完了。
他向第一具屍體走去，那是一名青年，大約有三十多歲，他記得是自己從小培養的心腹，在人生最該大放異彩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離去。他的雙眸還未閉上，看的方向恰恰是自己，好像再最後看自己一眼又或者想要問自己，為何自己會無緣無故地隕落？這還重要嗎？北冥定蹲了下來，輕輕合上了他的雙眼，撫摸著他的臉頰輕聲道，孩子，我會替你報仇的。”
強忍住落淚的衝動，北冥定再怎麽是一方霸主，畢竟也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隻是平時很少展現罷了，緩步向第二人走去，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女，她離去的的時候似乎十分痛苦，嘴角那一抹心酸的扯動徹底定格在美麗的容顏之下。
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一個個心酸的故事，剛一開始北冥定的身體還有些顫抖，可是慢慢地他的身體平複下來，等看完最後一個人的屍體之後，他的臉上再次恢複了萬古不化的神情，一揮手道：“把這些屍體全都帶回去。”
“家主，我們要報仇啊，一名青年大聲說道。”
“閉嘴，一名北冥世家的長老大聲喝道，家主自有決斷，豈用你們來指手畫腳，都給我閉嘴。”他看還有幾人想要開口，狠狠瞪了他們幾眼。
北冥定一一看向那幾個年輕人，伸手示意道：“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但現在我想問你們，我們拿什麽來報仇？那人是地仙級別的強者，即使家族的老祖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難道我們孤注一擲讓三位老祖和那人拚鬥，贏了固然是好，可是要是輸了又該如何？我北冥世家千年的威名豈不是毀於一旦？你以為他事後會放過我們嗎？即使他不趕淨殺絕，你們以為別的勢力會放過我們嗎？”
此言一落，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了一驚，本來以為家主會說全力以赴報仇，甚至不惜任何代價。可誰想竟然是這個答複。這七十二人和他們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聯係，一聽此話他們忍不住了，盡管不敢當麵反駁，可看向家主的眼色不對了。他心生退意了，這是他們的第一想法，就連剛才的那名開口訓斥的長老也愕然當場。
北冥雪睜開了櫻桃小嘴，不可置信地看著爺爺，這個還是那個霸道絕倫的爺爺嗎？眼前的這個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爺爺嗎？還是那個武聖的後人嗎？
“難道說我們就要放棄不成？終於一聲壓抑至極的嘶吼聲傳來。
北冥定上前幾步，來到他的身邊，大聲道：“抬頭望著我的眼睛。”
那名北冥子弟似乎有些畏懼家主的威勢，很快就被滿腔的仇恨所替代，抬頭和北冥定對視。
“這裏有你的什麽親人？北冥定大聲問道。”
“有我的爸爸和姐姐，那名青年嘶吼道。”雙目因為仇恨而變得通紅。
“那麽，告訴我，他們的仇應該誰來報？北冥定厲聲問道。”
“我，那人想也未想脫口而出道。”
“說的好，那麽你做到了嗎？你真正想要憑借自己的雙手報仇了嗎？你是不是直接想到的便是家族的幾位老祖宗，而不是自己的雙手，告訴我，北冥定眼中寒光閃閃，厲聲道。”
“我，我，那人語無倫次，不敢回話。
“如果你能夠憑借自己的努力達到九星境界，那麽剛才的那人你可以隨時結束他的性命，孩子，永遠不要依靠別人，隻有自身的實力才是唯一，明白我的話嗎？你要是真想報仇，那麽從現在開始就瘋狂地修煉，等你功力大成的那天，親手斬下那人的頭顱，以祭你父親和姐姐的在天之靈。”
至此周圍的人才明白北冥定的意思，是啊，死的人都是自己的親人，自己為何要把複仇的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呢？不，我要自己親自報仇。
北冥定看著這些被重新點燃心中戰火的子弟，欣慰地點了點頭。如果他不從旁激勵的話，郭明在他們心中產生的不可戰勝的影像會影響他們一生的。
那名青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高升道：“我李願在此發誓，神功不成，永不歸來。”
說完之後，對著北冥定重重叩了幾個響頭之後，站了起來，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