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十一章 宿命難改
輪回的死一直是個猜測，因為誰也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唯一知道內情的是神主，但是神主會把這件事公開說出來嗎。
輪回的實力自不必說，水夢瑤猜測他現在的實力恐怕不會弱於郭明，這位一直在暗地裏觀摩著郭明的道，從而補足自己的道，進而踏足化道境界。
郭明他們已經大戰到如此地步了，他卻還讓慧心稍安勿躁，他到底安的什麽心思。
水夢瑤和慧心對視了一眼，就從彼此的眼中得到了一致的答案。
“棋子。”
“卑鄙。”
二女都是天地之間絕頂聰明的人物，那個人的心思他們微微一想也就明白過來。
那個人想要郭明把幾人拚成重傷，這樣他才能從容化道。
“他打得一副好算盤。”水夢瑤麵露煞氣道，她的愛很極端，也很霸道，她隻做對郭明對的事，為此哪怕化身修羅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慧心嬌軀一動，正欲騰空而起，殺向彼岸的時候，耳中傳來了一聲低語。
那道聲音穿越了無盡空間，在她的耳邊震響。
慧心一下子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遠處的那道身影，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悲涼。
轟。
在道祖剛剛落在彼岸的那一刻，從彼岸的四麵八方就傳來了九道光柱。
那九道光柱貫通著九百個世界。
一個又一個古老的時空在彼岸之處交相輝映，它們綻放著萬古滄桑，天地在這一刻都陷入了凝結。
“真真正正的九百個世界啊。”
“逆天子什麽時候動的手，為何我沒有一絲的感應。”
“全都是沒有人族的世界，逆天子好大的手筆啊，這一下就把諸天世界硬生生地抹殺了十分之一啊。”
“無盡生靈都要被祭煉了啊。”
九百個世界同時被祭煉，換來的是毀天滅地的力量，他們沿著九道光柱瘋狂地加諸在了一個節點之上。
而那個節點距離道祖隻有一步之遙。
“郭明，你好大的膽子。”道祖勃然色變，“諸天是我的，你敢擅動。”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什麽不敢的嗎。”郭明咧嘴笑道：“再者這一切可都是你逼我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郭明雙手印決一變，那九道光柱化為了巍峨的天柱，而道祖所處的空間則成為了一片廣饒的世界。
道祖冰冷地盯著郭明道：“你以為利用九百個世界的毀滅之力就能把我幹掉了嗎。”
“我知道你的修為早就達到了萬劫不滅的地步，但是我不需要把你幹掉，隻要把你重創就夠了。”郭明看著聖祖、魂祖一眼，淡淡道：“我說的對不對啊。”
聖祖沉默了一下，原本要蟄伏而出的力量悄然收斂了。
魂祖也是如此。
他們倆清楚郭明在跟他們做一個交易，這項交易的內容就是他們不許反抗，繼續忍受郭明時間秩序的衝刷，而作為報酬，郭明會引爆那九百個世界的力量，把道祖重創。
雖然說時間秩序無時無刻地不再消耗著他們的實力，但是這種消耗跟道祖接下來的消耗比起來，卻又變得有些容易接受起來。
其實他們也清楚無論他們接受不接受郭明的提議，郭明都會引爆那九百個世界的力量，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郭明要真是在最後關頭不引爆怎麽辦。
他們先前的損耗怎麽辦。
聰明人做事，有的時候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足夠了。
而無論是郭明，還是魂祖，亦或是聖祖，都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
他們在頃刻之間就達成了協議。
“郭明——你知道這樣做後果是什麽。”道祖很想反抗，可是郭明的時間秩序同樣鎖住了他。
隻有真正跟郭明交手，才明白他的時間秩序變得有多麽可怕。
以前郭明的時間秩序最多鎖定他一刹那，可是現在看樣子鎖定他十個呼吸，甚至更長的時間都有可能。
九百個世界的力量已經就緒了，就算是強如他都產生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他肯定隻要這方世界毀滅，他一定會遭受重創，而這恰恰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利用郭明成功地把聖祖、魂祖引入了局中，他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他不許再出現什麽變故。
郭明以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仿佛自己是待宰的羔羊，這種眼神讓他心中窩火，可是他偏偏不能刺激郭明。
“郭明，你已經燃燒了神魂，你的隕落已經注定了，這個就算是我也無法改變了。”道祖一字一頓道：“但是我可以當眾立誓，我可以保證你剩下的人族的安危。”
“什麽時候高高在上的道祖也學會拖延了。”郭明哈哈大笑道：“這樣的話你已經說過一遍了，在我看來能重創你就是我留給人族最大的貢獻了。”
道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郭明再一次地拒絕了他遞過來的橄欖枝，並且狠狠地羞辱了他，這讓他有一種發狂的感覺。
他在心中立誓，隻要他出去，一定會把人族斬殺個幹幹淨淨。
“陣天道最高奧義——天地凋零。”郭明手中的印記打了出去，那九百個世界的力量在陣天道的引導下，瞬間引爆了。
無盡的奧義交織著，在那片古老的世界演繹著。
一個個的音符，一個個的道痕，隨之崩潰了。
道祖的軀體也在頃刻之間被點燃了，隻見道祖盤膝坐在半空之中，口中誦讀著最為古老的經文。
如果你能夠聽清的話，你會發現他口中念出的諸多音節，都可以歸納成一個道字。
每個道字的發音都不一樣，每個道字的威能也不一樣，但是當它們匯聚在一起的時候，就自動地成為了一道屏障，牢牢地護持在了道祖的身上。
那股力量歲月不能催，金石不能破，端是強大到了極點。
但是任何東西都有著極限存在。
九百個世界的力量匯聚在一起豈是兒戲。
道祖的防禦還是被打破了，他的軀體如同篩子一般不停地抖動，鮮血不要命地湧了出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九百個世界的能量才宣泄完。
一尊人影出現在了世人的麵前，確切地應該說是一尊血人。
水夢瑤嬌軀一顫，聲音嘶啞道：“終究還是改變不了宿命嗎。”
慧心淚如滂沱，哽咽道：“他對我說了不止一次，我以為宿命可改，現在看來人力終究還是難以勝天的。”
道祖睜開了雙眸，兩道淩厲的神芒落在了搖搖欲墜的郭明的身上，“郭明——現在該我出手了吧。”
郭明早在出手之前就知道是這個結果，聞聽此言開口道：“你出手就是了。”
郭明體內一貧如洗，再也沒有了任何法力的存在，而且他的神魂之力也隻有一點點了，他現在之所以還能站著，憑借的就是不屈的意誌罷了。
說白了郭明現在就是一具空殼。
聖祖、魂祖也擺脫了郭明的束縛，他們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沒有絲毫出手的打算。
因為沒有那個必要了。
無論他們出不出手，郭明待會都要消散在天地之間的。
“郭明——你的確重創了我，你完成了你的承諾，但是我不認為你有多聰明。”道祖冷聲道：“我會先殺了你，然後再把九天的人族一個個幹掉。”
“然後呢。”郭明淡淡道。
道祖心中的小宇宙一下子就爆開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他不理解郭明為何還能如此淡定，如此囂張，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他不想跟他交談了，他隻想把他虐殺。
他的眸光破空，化為了九十九道神劍，然後一一貫入了郭明的軀體之中。
郭明踉蹌了一下，鮮血噌噌地冒了出來。
他有一種強烈的眩暈之感，力氣都快要抽空了，他的眼神也變得模糊了起來，他遙遙地看向了水夢瑤的方向，低聲吐露了三個字。
“對——不——起。”
他看不清水夢瑤的樣子了，他隻是憑借感覺遙遙地看著。
他的聲音並不大，水夢瑤卻是聽清了。
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覺讓水夢瑤癱坐在了地上，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快速地下落。
“不——不——不要。”
說完了這三個字，郭明的身上就再也沒有了一絲力氣，他從高空跌落，朝著下方墜去。
鮮血在虛空飄零，郭明的軀體也在一寸一寸地解體。
記憶中的片段，穿越了時空的界限，再一次地清晰地展現了。
“王上。”
“逆天子。”
“前輩。”
無數人族的修士大聲疾呼，對於他們來說，郭明就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可是現在——
水夢瑤的嘴角緩緩地流出了一縷鮮血，然後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慧心飄然落在了水夢瑤的身邊，玉手一探，如同雷擊了一般，閃電般地收回了玉手。
等到她再次搭在水夢瑤的身上，才發現水夢瑤身上的溫度在漸漸地退卻。
她嘴角流出的分明是少女的心頭之血。
傳聞隻有悲痛到了極點；
才會為之綻放。
本不想寫太多人類的勾心鬥角，但是現實中人類就是這樣的。
自古以來，英雄從來都是以悲劇結尾。
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