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抉擇
郭明不置可否，隻是說道：“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韓瑞想了一下，他當然明白對方意有所指，盡管不明白對方的用意，可他還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郭明見他不接話，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生活在軍營中的鐵血男兒，而其身具正氣，所以我才有意提醒你。一見鍾情存在，但是這種概率太小了，你認為通過這種所謂的相親方法就決定一個女子一生的幸福算對的嗎？男的厭倦了大可花天酒地，可女子能這樣做嗎？紫玉是個什麽樣的女孩我相信你也知道，你認為讓一個如此鍾天地之靈氣的女孩一生孤苦是你所希望的嗎？”
一想到那名少女巧笑嫣然的樣子，韓瑞想也沒想，立即道：“當然不希望。”
郭明笑了，輕聲道：“紫玉才十六歲，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一切，她已經讓我扮作她的追求者了，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須放棄，所以這個機會我讓給你。當然事後一切都當做沒有發生，如果你有機會的話也許你們會雙宿雙飛。”
說完之後，郭明徑自離開，留下愕然的韓瑞。
這並非說郭明妄言，真正到了這棟別墅，郭明才發現自己以前真的是井底之蛙了。別的不說，他已經在這裏看到至少四五人足以與自己相匹敵的人物了，他不是傻子，來的這些根本就不是武者的巔峰力量，自己雖然是修真者，起點高不錯，可又能怎樣，修真沒有大成之前他必須韜光養晦。自己大可一走了之，可自己的父母呢，他們又當如何？這裏的都是縣裏的頭頭也就罷了，可其中還有省裏，市裏的高官，一個世家嫡係子孫的慶生晚會竟然來了這麽多人，世家到底有多麽大的影響力，他難以想象。
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郭明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失落，這是對自己身份的失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麽樣的身份決定你能交什麽樣的朋友，這裏的世家子弟並不少，可卻沒有一個和自己搭訕的。這說明了什麽，郭明以前覺得這些東西庸俗，自己可以無視之，可真正處於這樣的境地裏，他的心裏卻不這樣想了。
人怕的是孤立，郭明畢竟是少年心性，雖然他讀書甚多，涉獵的東西也多，可這都改不了他年輕的心理。巨大的舞會中央擺放了很多甜點洋酒，周圍還有很多桌子，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淺聲交談著。
郭明孤獨地坐在角落裏，看著衣著華貴的青年俊才，眉頭輕輕鬆開了，這些人雖然優秀，可和自己還是有很大的距離，不管如何，自己終有一天會長生不老，在星河間漫遊，那時的自己是何等的逍遙。攬九天銀河為掌心，須臾間跨越五湖四海，成為世間的絕頂高手。他們目前的一切自己真的要羨慕嗎？
不需要，不必要，郭明想通了這些，嘴角的一抹微笑重新掛在了他的臉上。
陳紫玉的閨房，陳百川看著陳紫玉，輕聲道：“紫玉，今天來了很多家族的才俊，待會下去你好好看一看。”
陳紫玉穿著粉紅色的裙子，下擺處有幾朵嬌豔欲滴的蓮花點綴，和她臉上的紅暈遙相呼應，恰如其分。她的臉上更是悉心化妝了一番，耳朵上帶著兩個水晶吊墜，脖子上帶著一塊奇美的藍鑽石。聞言嬌軀一震，澀聲道：“真的必須如此嗎？”
“這是你的宿命，陳百川不忍道。”
陳紫玉眼中的希翼目光很快地沉了下去。陳百川也是心中一痛，道：“不要怪爸爸，我也是迫不得已，這是我們的族規。每一個陳家的的女兒要麽從世家裏選擇一個，要麽從普通民眾中選擇一個優秀的男子。”
“什麽？還有第二種說法，陳紫玉一驚道。”
看著女兒重新爆發的希望的神色，陳百川深深歎了一口氣，道：“隻是第二種情況很少見，他需要得到幾位家族長老的認同才行。”
“幾位長老的認同？什麽意思？陳紫玉仿佛沒有聽出她父親的歎息，繼續問道。”
陳百川隻好說道：“幾位長老是我家族的根本所在，功力深厚，來人要想娶我陳家的女兒必須人品武功都達到他們的認同，紫玉你也知道，除了世家子弟真正的民間高手又有多少呢？當然我不否認有，可是即使他們通過了，還有必須答應陳家的一個要求才行。”
“什麽要求？陳紫玉的語氣黯淡道。”聽完了父親的敘述，她多少明白了其中的艱難，家族的幾位長老是什麽人，他們選中的絕對不是一般般的世家子弟可以相比的，至少也是頂尖的，這樣一來哪裏還有這樣的高手啊！可她還是下意識地問了最後一句。
接下來的四個字讓陳紫玉的心中一陣冰涼，“入贅陳家。”四個字把陳紫玉的希望完全打碎了，入贅對於古代的男子絕對是個恥辱，即使現在已經比較開放了，可是一般情況下誰又願意去入贅呢？更何況是一個如此出色的人才，讓他入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看陳紫玉意誌消沉，陳百川咬了咬牙繼續道：“至少我陳家一百年內沒有一個入贅。”他必須這樣做，隻有這樣做才能徹底斷絕陳紫玉的小心思，經過思慮之後他終於明白陳紫玉要郭明來的原因了，他好笑陳紫玉的同時，替郭明感到可悲，世家的力量是何其之大，今天要是陳紫玉當眾宣布郭明是她的男朋友，而郭明欣然答應之後，那麽他可以肯定郭明一定會倒大黴的，那些世家子弟有些人功力不怎麽樣，可在背後整人絕對是一流的。哎，真是無知者無謂啊！
片刻之後，陳紫玉擦幹了眼角的淚水，照了照鏡子，強自笑了笑，輕聲道：“爸，我懂了。”
想要伸手撫摸女兒的臉，陳百川卻發覺自己無力去做，當年紫玉的母親把紫玉托付自己的時候，曾經讓自己好好照顧她，可自己做到了嗎？女人一生中最想要的是什麽，不是金錢，不是權勢，隻是一個可以值得托付的人，可自己無法讓她真正抉擇啊！
頹然地收回了手，陳百川轉身道：“紫玉，外邊的世家子弟不論家族大小，隻要你看上的，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說完這句話之後，陳百川快步離去。
盯著父親健步如飛的身影，陳紫玉的淚水還是流了下來，父親是在逃啊！郭明說的不錯，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父親對自己的愛自己一直都忽視了，剛才父親的那句話已經算是超越了權限。陳紫玉自然明白今天的主角隻有幾個，其他的小世家子弟隻是配角。其中有幾人才是自己真正需要去選擇的，其中有東方家的東方劍，韓家的韓瑞，孫家的孫如，這三人才是今天的主角。不由想起了外邊的郭明，喃喃道：“不管他們如何出色，我倒寧願選擇郭明，那個小痞子，隻是可能嗎？”
落寞苦澀的愁容爬上了她的絕美臉頰，仿佛情人分離的一聲烏啼，仿佛雪夜中的片片殘血，仿佛執手分別的眼中朦朧，讓人是如此的心痛，讓人是如此的憐惜。
隻是又能如何呢？世界的牢籠囚禁著自己，自己一個弱女子能夠逃脫嗎？也許隻有天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