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4.紅衣仙子

隻見兩條人影一閃,迅速掠入殿內,淩空中手掌一揮,對著段哈的頭頂拍落。段哈一看他們的來勢,即知是衝著自已而來,來人不僅輕功絕妙,拍出的掌力也是駭人之極,不禁大驚失色,急忙施展絕頂輕功,如風疾轉,騰了起來,隻聽得逢的巨響,一股勁風擊在地上,嚴如火藥炸開,土灰激射,站在前麵的許多人被勁風激波一震,登時震倒下一大片,人人駭然失色。

段哈一避過勁風,即生逃跑之念,雙足一點,身射似箭,朝殿門口掠去。忽然麵前紅影一閃,已被另一人攔住了去路,他去勢奇急,淩空中無法刹住身形,隻得揮掌劈出。那人一聲嬌斥:“給我滾回去。”玉手一揮,袖影疾處,正中段哈的胸口,段哈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出道已來,輕功在江湖上屬超高境界,罕逢對手,不料這婦人輕功雖在自已之下,內功卻是遠在已上,竟不知來人是何等般的絕世高手?這等厲害,他到底是個老江湖,經驗豐富,在這性命俄懸之際,臨危不亂,施展輕功絕技,一個倒翻,一掌把那婦人的玉掌拍偏,他知這婦人武功奇高,絕非自已這身功夫所能抵擋,身處此境,不敢求功,但求無過,閃避而過。

在這瞬間,隻見段哈倒翻掠飛墜落,足下踉蹌,手捂胸口,嘴角邊滲出血來,麵現痛苦之色,他雖是仗著絕妙輕功躲避,不想那婦人武功著實精堪,雖然避過了她的狠擊,胸口仍被她掌風掃中,受了內傷,好在他曾經修練過狐山派的內功心法,內髒才沒被她掌風震碎,雖是僥幸避過了這一擊,然來了倆個如斯絕頂的高手與已為敵,心中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氣,不知如何得罪了他們?

連卒喬和伍斌一見來人,登時變了神色,來人竟是莫拋遺夫婦,那日他們被官兵圍住,竟也逃了出來,而且也來這裏湊這熱鬧。

東首聖人等五人極詫異,不知他夫婦究竟是什麽人?武功這等了得,段哈見識廣博,一看他夫婦相貌和衣著打扮,便知是他們,不禁顫聲道:“原來是銅人鐵臂和紅衣仙子,不知段哈某何處得罪了倆位?”

坐在前麵的多是一幫幫主,一派掌門,卻被莫拋遺的掌風**翻,如此武功當真是見所末見,聞所末聞,不由得心頭大駭,一聽段哈之言,滿座駭然失色,料不到這魔頭在這當兒出現。

莫拋遺昂首發笑,道:“你這偷兒到有幾分眼光,一下子就認出了老夫。”

莫莉花歡呼一聲,撲進馮觀子的懷中,餘怕末消,心裏仍是怦怦地跳,馮觀子撫摸女兒的秀發,柔聲安慰。

段哈一看她母女親熱的神態,方知自已惹下不可避免的大禍,一顆心登時沉了下來,登感寒氣透心,毛骨悚然,身軀微微發抖,麵色漸漸發白,足見內心懼怕。須知他雖是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惹上了這魔頭一家子,便是想死的時候也不容易,又怎不叫他害怕。

莫拋遺是五聖歸隱之後才出道的,他雖與“雪山飛魔”徐景藩、“黑衣惡張”被稱為當世三大魔頭,也是三魔中最好的,說他是好人,那也不見得,隻是他素來不會無原無故出手取人性命,要是沒有觸犯於他,他絕不會出手相難。

東首聖人方才觀看了徐家兄弟的武功,知他們的武功是從本派中變化而來,猜想他夫婦一定與本門有淵源,問道:“莫先生師承想必出自峨眉派吧?”

群雄十有**畏懼莫拋遺夫婦,見他門下以及他夫婦如此大鬧,始無人敢出來頂駁,林芳橫屍在地,不僅紫宣門威嚴掃地,群雄也是麵目無光,黯然失彩。

莫拋遺嘿嘿冷笑,並不接口。

葉彬斌稍定驚魂,上前拱手作揖,道:“難得莫爺夫婦大駕光臨,葉某不知,請恕有失遠迎。”

莫拋遺見他好歹也是綠林盟主,自已雖然不屑與之來往套交情,仍是給他幾分麵子,道:“老夫來去無蹤,今晚不請自來,羅嗦打擾,也難怪你等不知。”語氣甚是無禮,但比之對東首聖人的漠然不理,又顯好得多。

葉彬斌道:“莫爺是一代高人,葉某等聞名已久,素來佩服,不知今晚此來有何見教?”

莫拋遺指著段哈道:“這小賊敢斯我女兒,傷老夫的愛徒,老夫來這裏自然是為了殺他了,二來有些私事要辦,就請葉大盟主行個方便了。”本來群雄聚會,外人敢來硬闖生事,而且又說了這等話,當真是把群雄輕蔑到了極點,不過大家對他們畏若蛇蠍,敢怒不敢言。

徐家兄弟被段哈傷了各人一條手臂,心中對他恨到極點,眼見師父趕到及時,喜出外望,一齊退到師娘背後,各自取出療傷聖藥服下,師父師娘已到,兄弟倆栽了個大跟鬥的事,自然有他們出頭解決。

葉彬斌“啊”的一聲,道:“原來是此事,這也難怪莫爺生氣,這偷兒膽敢冒犯虎威,那是他自尋的死路。”稍停了停,又道:“不過今晚各路英雄豪傑在給葉某生辰賀禮,可否請莫爺暫歇雷霆,待此間事了,這姓段的與莫爺的過節再行了斷如何?”段哈前來鬧事,語言無禮頂撞,使他大為不滿,至於他敢得罪莫拋遺的愛女愛徒,正好樂得任其除去,不過今夜必竟是自已的大壽,又是群雄議會大事,如讓他這麽大鬧一番,終是有損自已與天下英雄的麵顏,是於言下不敢得罪。

豈料莫拋遺素來膽大任性慣了,那肯理會什麽英雄大會,怪眼一翻,道:“不行,老夫的事務必即刻要辦,誰敢阻攔於我!”

葉彬斌麵色一變,正躊躇間。

東紅聖人按捺不住,道:“莫爺,如果你無甚要事,便請退出此殿。”

莫拋遺嘿嘿冷笑,道:“如果沒事的話,你老道不請,老夫也早走了,今晚恰是有事,便是用八抬大轎,又怎請得動莫爺。”他方才給東首聖人發現了行藏,即知這個老道的武功著實了得,猜想東紅聖人的武功比之東首聖人固有不及,多半也相差不遠,他難得遇上這等高手,有心較量一番,卻又不便出言挑釁,欲在殿裏大鬧特鬧,迫得他們出手。

東紅聖人道:“既便如此,隻怕也由不得你放肆。”

莫拋遺冷笑不答,目放光芒,殺機陡起,群豪見狀不禁心驚肉跳,知一場惡戰即將開始,坐在座位上的人紛紛立起,遠遠地退開,在殿內圍成一個圈子。

葉彬斌急忙過來,強顏笑道:“莫爺,葉某來給你引見峨眉派名宿。”東首聖人五位起立上前,葉彬斌隻當莫拋遺不知五聖的來曆,便替他們引見,望他知道五聖的來曆後,氣焰有所收斂。

豈知莫拋遺麵色絲毫不為所動,道:“牛鼻子的大名老夫早有所聞,無須作見。”

葉彬斌見他辱及五聖,麵色一變再變,若非此人絕非等閑之輩,早就發作了。

東紅聖人道:“莫爺在武林中必是有身份的人,怎地也這等粗俗?”

莫拋遺大笑道:“老夫在江湖上殺人無數,被武林中人視為妖魔鬼怪,平時給人罵得多了,既有機會當然也要說上幾句過癮,不然豈非大大吃虧。”

東紅聖人道:“莫爺既知罪業深重,何不棄惡從善。”

莫拋遺又是大笑道:“如此說法,難不成你這牛鼻子便沒殺過人?嘿嘿,牛鼻子這樣說話,豈不是成心找我麻煩。”說到最後,麵色一沉,顯然東紅聖人這話已是激怒了他。

葉彬斌在他們對話之時,差萬丈點上去把林芳的屍體抬下,發現他已是斃命多時,不覺對莫莉花這女子懷憤。

東紅聖人道:“貧道確是殺過人,但所殺的都是罪業深重的人,和莫爺這等亂殺無辜的所為是大不相同的。”

莫拋遺笑著說道:“五個牛鼻子中以你最有見識了,說得一點都不錯,老夫惡行罪深,有負天下,隻可惜無緣遇到一個對手,能以此來教訓大爺,憾為此生不幸,素知你們五人武功高強,又是武學宗師,是否有興趣來教訓莫爺?”

東紅聖人微微一笑,道:“莫爺這等看得起貧道,恭敬不如從命,就怕貧道這付年紀這付骨頭經不起折騰。”此老年青時也是霹靂火氣,年到老來功夫精堪,火氣收斂了許多,此時見莫拋遺這等大高手,實是生平難遇,技癢難禁,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