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避仇避禍

嶽秀枚抬頭看他的臉色,暗道:夏伯伯與徐景藩交了手,被他掌力所傷,料定大魔頭不日將至,在這當兒,為形勢所迫,韓大哥是他唯一的傳人,自是有許多話要和他講,我與戶大哥在這裏可礙手礙腳,一些門戶中的事他定是不便出口。想到這裏,起身一撫,道:“夏伯伯,侄女一路長途跋涉,此時有些疲憊,想去歇息一會。”

戶永建聞言很是擔心,溫聲道:“你的身體一向很好,這時有此狀況,想是過於貪玩之故,以致力疲體勞,不過靜養歇歇,過得明日,料來定無大礙。”

韓振岐也道:“山裏沒有木床軟被,就請嶽姑娘到洞裏躺一躺了。”

夏長峰瞟了她一眼,見她並無疲倦之態,大眼顯得極是精神,知她自小聰明伶俐,多半是自已言辭間不如於掩遮,給她瞧出了什麽?當下笑了笑道:“好個古靈精怪的媳婦兒,老釣的心事居然給你瞧了出來,如果有話不說,便顯得老釣不夠風度了

。”示意她坐下,道:“這些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你倆在旁聽聽也是好的。”戶永建和韓振岐莫名其妙,不解地看著他倆人。

嶽秀枚坐了下來,心裏暗笑,玉指掩嘴,微露得意歡喜之色,暗道:夏伯伯到底是忍不住了。

夏長峰垂首拈須,沉吟良久,道:“此事與你們無關,說給你們聽聽,知道當年發生過啥事,也沒什麽打緊,隻是此事往後莫要多談,就當是你們從沒聽過一般,不管對方是誰,絕對不許說了出去。”看著三人點頭,這才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有倆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張冠東,劉葛,他們是我老釣的好朋友,有一天他們托人捎封信來給我,說有十分火急的事,請我過去幫忙。我接到信後,立即趕過去與他們會麵,張家在湖北鹹豐一帶偏僻的山村裏,入夜時分,我趕到了張家,卻見整個山村靜得出奇,我心裏惴惴地不安,張家在這裏是首富,樓高地大,門前的兩尊石獅給人用重掌力擊碎,我一時驚得發呆,是什麽人有這樣厲害的掌力?這人膽敢上門胡為,必然是張冠東,劉葛的仇家了,好朋友原來是遇上了這樣的大事,難怪急急地把我叫來幫忙。”

";借著月色,我縱身躍上了房頂,遙望四周,幾幢房子外有火光,還有拳腳聲傳來,心想我總算趕得上來,沒有來遲了,這人能夠把石獅擊碎,掌力實在是太厲害了,我不敢大意,輕輕地掩了過去,往下一瞧,頓時大吃了一驚,你們猜猜看,我看見了什麽人?”

戶永建和韓振岐相對茫然,搖了搖頭,委實難於猜得出。

嶽秀枚道:“夏伯伯看見的這人,敢情就是雪山飛魔徐景藩這個魔頭了。”

夏長峰瞟了她一眼,臉上盡是讚許之意,道:“到底是媳婦兒聰明,一言猜中。”戶永建和韓振岐伸指敲額,不知她如何猜得出來?

夏長峰繼道:“當時地上有好些人,張冠東和他的好幾個徒弟,徐景藩這次上門來帶了倆名弟子,場中打鬥的是張冠東的弟子和徐景藩的弟子,隻是風雪閃電掌太厲害了,張冠東那弟子身上中了幾掌,寒氣罩體,血脈凍僵,便即斃命。”

“徐景藩的弟子得勝了,他得意地大笑,道:喂,老哥兒,你門下這些牛蛇神實在不怎麽樣了,不知還有沒有高明的得意弟子,快快送上來打死完了,剩下得好輪到我倆人,你知道嗎?我的拳頭發癢得厲害,殺心大起了,總想找個人來打殺,不知老哥兒老朋友要我等到幾時?”

“張冠東一聽,氣得不得了,大聲喝道:徐景藩,你既找上門來,那麽就讓我們舊賬新仇一起來清算了結

。我一聽就覺得納悶,什麽舊賬新仇的,此事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徐景藩剛剛出道時,曾經敗在張冠東,劉葛倆位的手底下,他懷恨在心,練成絕技後,趁劉葛外出一人孤單,出手將他殺了,便趁勢而來,連張冠東也要一起打殺,張冠東自知一人力單勢薄,不是他的對手,寫信邀老釣前去助拳。”

“他倆人這一交上手,當真是乖乖的不得了,徐景藩的掌法固是精妙,變化莫測,他的掌力更是怪異到了極點,比之神殺幫的陰陽掌還要厲害百倍,雙方劈得了五十多掌,張冠東便被他的掌力製住,風雪閃電掌散發出的掌氣,比之冰窟裏的寒氣還要冷得十倍百倍,我見張冠東轉眼間便會被他斃於掌下,急忙現身,徐景藩這廝也真了得,他隻是看了我現身時的身形,即知我是什麽人了。我知徐景藩的武功實在厲害,縱是我倆人聯手,也是打他不過的。”

“果然,打得沒有多久,我倆人陷入了困境,而在此時張冠東的弟子也被徐景藩的弟子殺死,我倆一看這樣的形態,隻道必死無疑,心下一慌,倆人同時被他擊倒擊傷,身上中了風雪閃電掌,體內的血液幾乎快要凍結了。徐景藩站在地上樂得狂笑,不住出言羞辱我倆,我們但想今晚難逃厄運,那也沒什麽可怕的了,心中倒也坦然。”

“那知就在這時,徐景藩忽然止住了笑聲,大聲喝道:什麽人鬼鬼崇崇的,給我滾出來。我倆人正自奇異,大門緩緩給人推開,走進四個人來,我倆一見,當真驚喜交加。嗯,你們再猜猜,可知來的是什麽人?”

戶永建和韓振岐又是相顧一眼,心裏把武林中有身份有絕技的人數了又數,不敢出聲便說。

嶽秀枚道:“敢情是袁師叔來了。”

夏長峰笑了笑,瞧了她一眼,臉上有得意之色,道:“媳婦兒,你一向聰明伶俐,什麽事情都瞞你不過,可這次卻猜錯了,來的並不是袁老三。”

嶽秀枚大感意外,她知袁自安曾與徐景藩較量過,且把他打得大敗而逃,所以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袁自安,那知卻是猜錯了,急聲問道:“那來的又是何人?”

夏長峰道:“伍哂之這人想來你不會不知道吧?”

嶽秀枚“啊”的一聲,道:“原來是神醫國手伍大俠

。”又道:“伍大俠也是張大俠請來助拳的麽?”戶永建識得醫國手伍哂之之名,韓振岐卻沒聽說過。

夏長峰道:“這到不是,伍大俠俠名素著,是個血性漢子,和我們神交已久,隻恨無緣識荊,想不到在我們危難之際,得他相助一把,才能有命活到現在。”接著繼道:“這魔頭也當真了得,伍大俠現身之後,他打量了一會,便識破了伍俠的身份。”

“伍大俠並不急於與徐景藩鬥嘴,他過來給我倆各自服用了藥丸,減輕體內寒氣的發作,他雖是擅長醫道,降龍擒虎劍法是他的絕技,這一與徐景藩交上了手,加之他又是神醫,自有克致風雪閃電掌之術,卻是無懼,打得有守有攻,我與張冠東見狀,機不可失,一起聯手夾擊。”

“唉,我們這場搏鬥當真是驚險到了極點,我們知道不拚那就死路一條,狠拚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所以進擊的全是拚命的招數,我們這麽一來,居然湊起奇效,我倆人拚著再挨他一掌,緊緊地將他纏住,伍大俠趁機一劍傷了他的手臂,這一劍將他傷得不輕,風雪閃電掌的威力發揮不出來,他也害怕伍大俠的劍法了得,不敢再戰便逃走了。”

“盡管伍大俠傷了這個魔頭,令他敗逃,伍大俠自已也受了不輕的傷,本來以伍大俠的醫術要救我和張冠東也不是不可能夠,就因他也受了傷,不能及時給我倆療治,隻能以藥物將寒氣鎮住,耽誤了療治的時機,雖然替我們把命給救了回來,卻也落得一身傷病,每逢刮風下雨的時候傷勢就會發作。”說到這裏,長長地歎了口氣。

三人靜靜地坐在那裏,不出一聲,一齊望著夏長峰。

過了良久,夏長峰忽地幽幽地歎了口氣,暗道:此事過得這麽多年了,今日說給他們知道,但願今後不會有什麽變故才好。

夏長峰見他們都不出一聲,不覺笑了笑道:“說著,說著,天色也都暗了下來,到現在你們肚子也快餓了。岐兒,你去弄些柴火,我到潭裏釣幾條魚來款待媳婦兒和叫化子。”

韓振岐道:“什麽?師父要釣潭裏的魚?你有沒有弄錯了?”原來山潭裏的魚師徒倆養了好多年,平時舍不得釣,現在師父卻要釣來下鍋,舉止極是反常,叫他一時無法理解。

夏長峰催促道:“你傻呆什麽?還不快點給我放水燒火

。”

韓振岐道:“潭裏的魚你養了好些年,平時連動也不給動一條半條,今晚卻要大開殺戒。”

夏長峰道:“媳婦兒和戶叫化難得來一趟,要招待他們當然是用最好的材料。我平時是怎麽教你作人之道的,和朋友在一起連條魚也舍不得,豈不太也小氣了,你不怕他們笑話麽?”

韓振岐滿臉通紅,訕訕地說道:“不是舍不得潭裏的魚,我隻是覺得師父今天與平時大不一樣,叫人捉摸不著你在作什麽?”

夏長峰大笑著說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媳婦兒和戶叫化是師父的多年老朋友,有十年沒見麵了,現在相聚得末免忘乎所以,那有什麽好懂難懂的。”

韓振岐道:“話是這麽說,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太象。”

夏長峰不悅道:“真是好沒規矩,師父年老便管不住你了,嘴巴到挺硬的,改日我得好好地給你物色一個母老虎來作老婆,好好地把你管得服服帖帖地。”

韓振岐滿臉通紅,神色極是尷尬,他與師父平時開開玩笑,樂上一樂,那也極是平常,此時當著戶永建倆人麵前給師父取笑,深感難為情。

嶽秀枚笑道:“這樣豈不太委屈韓大哥了嗎?”

夏長峰也笑道:“不委屈,這小子敢頂嘴,真是無法無天,我管不了他,當然得請個管得了他的母老虎,這樣我就能圖得清靜,少跟他羅嗦,胡子才會白得慢,頭發掉得少。”

嶽秀枚忍住了笑,道:“這可不一定,娶到的是個母老虎倒也罷了,如果是個潑婦,她煩韓大哥也沒什麽,要是天天在你耳邊嘮叨個不休,胡子頭發受損也就是了,你這耳根子可就慘了。”

夏長峰聞言大急,倒真怕徒兒將來娶個潑婦來煩他,情急之下道:“要是這樣的話,那他也隻好跟我老釣一樣,一輩子不娶老婆,孤獨地過一生了。”

嶽秀枚道:“你一聲令下,韓大哥豈不給你害慘。”

夏長峰道:“誰叫他是我老釣的徒兒,師父有令,他敢不聽話。”

你可以在頂部";加入書簽";記錄本次(068.避仇避禍)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